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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便立即出发了。以上野国住人那波太郎广纯为先锋,总共不过百余骑。及至到了六条河原一看,东国的军兵先上来的只三十余骑,其中有武士二人驰马向前,一是盐屋五郎维广,一是敕使河原五三郎有直。只听盐屋问道:“还等后面的部队吗?”敕使河原答说:“第一线突破了,残余的军兵全部瓦解了,只管追赶就是。”便呐喊着追赶上来。木曾心想今日是最后一战了,让俺把东国的军兵杀他个片甲不留。这样想着便向前冲去。
大将军九郎义经,一边让军兵交战,一边掂记着法皇,想要前去护驾,于是勒紧甲胄,同着五六个武士向六条御所驰去。在法皇御所那里,大膳大夫成忠爬上东边的土墙,浑身颤料着向四周望去,只见那边突然地擎起白旗,有武士五六骑,头盔向后倾斜,象是激战不久的样子,铠甲的左袖迎风飘舞,策马腾起烟尘飞驰而来。成忠叹道:“又是木曾来了,这下可不得了呀!”君臣都慌作一团说:“这回可是必死无疑了。”成忠又开口道:“正往这边来的武士,头盔上是另一种徽标,好象是刚刚进京的东国的军兵。”话犹未了,九郎义经已经驰到门前。他下马拍门,大声喊道:“前兵卫佐源赖朝的舍弟九郎义经从东国到来,快快开门。”成忠喜出望外,赶忙跳下墙,然而竟扭伤了腰。他因太高兴,忘了疼痛,哈着腰跑到法皇跟前奏报。法皇闻听欣喜异常,叫立即开门,让他们进来。九郎义经穿着红地的锦绸直裰,上穿深紫色镶边的铠甲,头盔上打着锹形纽结,挎着金护手的腰刀,背插白地黑斑的鹰翎箭,缠藤的弓上把手处往左缠着大约一寸宽的纸,充分显示出大将军的气魄。法皇从中门的窗棂处看去,说道:“真威风呀,全都报上名来吧!”首先是大将军九郎义经,依次是安田三郎义定、畠山庄司次郎重忠、棍原源太景季、佐佐木四郎高纲、涩谷马允重资,都一一报了姓名。连义经在内一共武士六人。所着铠甲虽各有异,那气宇风度,却都相差无几。大膳大夫成忠奉旨把九郎义经叫到寝宫外侧的厢房,仔细询问了战况。义经毕恭毕敬地禀报道:“闻听义仲谋反,赖朝大惊,便派范赖和义经率主要武士三十余人,领兵六万余骑,前来护驾。范赖取道势田,还未到达;义经击溃宇治的敌军,为保护圣驾特先驰来。义仲沿贺茂川河原向北逃窜,已派军兵跟踪追剿,此刻想已全部铲除了。”奏报如此泰然自若,法皇闻听很高兴,说道:“太好了,木曾的余党或许还会来作乱,你们就守卫在此吧!”义经敬谨受命,紧闭了四门,等待着收集军兵。时间不长,便收集了一万余骑。
木曾本想在万一的情形下奉了法皇,逃奔西国与平家联手,所以收罗了二十个抬御舆的苦役。如今听说九郎义经业已奔至御所守卫,便怒吼一声,呐喊着向数万骑敌军冲去。有几次险些被杀,但他勇猛厮杀,终于突出重围。木曾流泪道:“早知这样,不该把今井派往势田。从骑竹马的少年之时就发誓同死一处,如今竟要分别阵亡于两地,岂不悲哉!一定要查明今井的去向。”于是沿着河原向北驰去。当奔驰至六条河原和三条河原之间的时候,遇到敌军袭击,便且战且逃,以极少的兵力把多如云霞的敌军击退了五六次,终于渡过了贺茂川,逃往粟田口、松坂。去年从信浓出发时,号称五万余骑,今日经过四宫河原之时,仅剩主从七骑了。而且将要孤身一人走上黄泉之路,真是可悲啊!
四
木曾之死
木曾从信浓出发时,带有两个美女,一个叫阿巴,一个叫山吹。山吹因病留居京城。这位阿巴,肤白发长,容貌超群,并且善用强弓,不论马上步下,无不百发百中,神鬼皆愁,算得上以一当千的英雄。她善骑不逊的烈马,在艰险处也能上下自如,打起仗来身披优质铠甲,手持长刀强弓,率先直取对方主将,屡立战功,几乎没人能和她相比。因此,在这次交战中很多人或是败走,或是阵亡,而她却残存在最后的七骑之中。
传闻木曾经长坂走上了通往丹波的大路,又传闻沿着龙华山路逃往北国去了。实际上,木曾为了探听今井四郎的去向,朝着势田方向奔来。今井四郎兼平原以八百余骑在势田防守,现在只剩下五十骑,因担心主将木曾的安危,便卷起战旗,向京城退去。行至大津的打出滨地方,恰与木曾相遇。在相距一町之处,相互辨认出来,两人策马相聚,木曾握着今井的手说道:“义仲本想在六条河原拚了这条性命,只因为担心你的去向,便突破重围,朝这边来了。”“多谢你关怀。兼平也想在势田拚却一死,只因挂念着你,便往这边赶了过来。”木曾说道:“这般看来,我们主从的缘分还没有尽。义仲的军兵被敌人打乱,逃散于山林之中,也许就藏在这一带,把你卷起的战旗举起来作个集合的标志吧!”今井便把战旗高高举起。那些从京城败下来的军兵,以及从势田败下来的军兵,约三百余骑,看到今井的战旗便聚集过来。木曾大喜,说道:“有这些勇士,可以作最后一战了。密集在这里的敌军谁是主将?”“是甲斐国的一条次郎。”“有多少人马?”“大约六干余骑。”“嗯,是个象样的敌人。反正要拚个一死,就挑个象样的敌人,冲进他们阵里与他们决一死战吧!”说罢,便率先杀了过去。
木曾左马头当日的装束是:红地的锦绸直裰,外穿唐绫密缀的铠甲,头盔顶上打着锹形结,佩着名贵的长刀,拿着缠藤的弓,背后高过头部插着当天交战剩下的几支鹰尾箭,骑着有名的灰褐色烈马,剽悍肥壮,佩着金饰的马鞍。他脚踏马镫立起身来,高声通报姓名:“平时听说过木曾冠者吧,今日你们看到的就是左马头兼伊豫守、朝日将军源义仲。那边是甲斐国的一条次郎吗,咱们是棋逢对手!就来和义仲一决雌雄,让兵卫佐瞧瞧吧!”大喊着飞奔过去。一条次郎向部下吼道:“刚才通名的是位大将军,小伙子们!一个别让他们跑掉,给我杀呀!”说罢,指挥大军包围上来,个个舍命向前厮杀。木曾所统率三百骑在这六千余骑的包围之中,四面八方纵横驰骋,使尽各种着数,杀到最后回头一看,只剩下五十骑了。欲往那边杀去,有土肥次郎实平率二千余骑挡住去路;再往这边杀去,又有四五百骑坚守;所到之处,或二三百骑,或百四五十骑,或一百骑,都有优势敌军。经过辗转拚杀,左冲右突,到了后来只剩主从五骑了。在这五骑中,这位阿巴仍然健在。木曾说道:“你是女流之辈,不管往哪里突围,快逃出去吧。我是决心拚个一死的。你如若落入敌手,就是自尽身亡,也会有人议论我木曾在临终一战还带着女人,多难听啊。”可是阿巴仍不想离去,经再三劝说,她心想:“快来个强敌吧,让我作最后一战给你看看。”便勒马等待时机。这时武藏国有名的大力士御田八郎师重率三十骑闯来。阿巴杀上前去,与御田八郎并马交锋,猛然间将他擒过马来,按在鞍前,使他动弹不得,立即割下首级抛于荒野。然后她尽弃铠甲等物,朝东国逃去。其余的人,手塚太郎战死,手塚别当落荒而逃。
现在只剩下今井四郎和木曾公主从二骑了。木曾说:“这铠甲平素没啥感觉,如今怎如此沉重!”今井四郎说道:“您身体也没疲乏,战马也没困顿,为何这一件铠甲就觉得沉重呢?恐怕是因为部下丧尽,有些气馁了!我兼平即使剩下一个人,也会让他们如临大敌,现在还有七八支箭,还足以抵挡一阵。那边看到的就是粟津松林,您就在那松林里自尽吧。”边说边策马前进,忽见又有无名的军兵大约五十骑迎面追来。今井说道:“您快进松林里去,由我来抵挡。”木曾却说:“义仲本想在京城战死,逃遁到此就是为了要和你死在一处,与其我们分别战死,不如我们一同与敌人拚死吧。”他们原是两马并头前进,今井听了这话,立即跳下马来,紧靠着木曾的马头说道:“手执弓矢之人,虽然平日负有盛名,若最后的时刻不能自己地暴露出软弱来,那将是永世难忘的缺点。您身体已经疲乏,又没人来接应,若敌军隔开我们,被那些无名之辈打败,死于他们之手,日后说起来,全日本赫赫有名的木曾公最后死于无名鼠辈之手,未免是千古遗恨,赶快进松林里去吧!”木曾说:“好吧,”便驰往粟津松林去了。
今井四郎单人匹马闯入五十来骑的敌军中去,脚踩马镫立起,高声通报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