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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摩守忠度近年来与一位皇女所生的女官交好,有一天他去找女官,恰巧有一位高级女官先他而至,长遍大论地谈个没完,直到深夜,仍未离去。忠度站在檐下等着,由于烦躁啪啦啪啦地搧起扇子,只听那女官语调优雅地吟道:“田野何狭,虫声噪噪。【2】”萨摩守便收起扇子回去了。后来再见面的时候,女官问:“那天怎么不再搧扇子了?”萨摩守说:“不是说‘虫声噪噪’吗,因此就不搧了。”出发之际这个女官送给忠度一件内衣,当作千里远行的离别纪念,并附了一首歌:
挥袖离别东国去,
闺中更觉夜露寒。
萨摩守和了一首:
此去卿勿作愁叹,
先人足迹遍关山。
“先人足迹遍关山”一句,指的是当初平将军贞盛为讨伐平将门而下关东的事【3】,借古咏怀,歌词十分优雅。
从前将军远征朝敌,先要朝觐皇上,接受御赐节刀。天皇临紫宸殿,近卫武官侍立阶前,内辨、外辨【4】大臣参列其中,举行中仪节会【5】。大将军,副将军,各按规矩接受节刀。在承平、天庆年间【6】就有此先例,后因年代久远难以遵循效仿,赞岐守平正盛为讨伐前对马守源义亲【7】到出云国去的时候,就只赐予驿铃【8】,装在皮囊中,挂在杂役的颈项之下。古时候,为讨伐朝敌而离开都城的将军,都要有三项决心:在接受节刀的当天把家忘掉;走出家门之后,把妻子忘掉;在战场和敌人打仗时把性命忘掉。现在平氏的大将维盛和忠度,一定也怀有这种决心吧。想起来,颇令人感慨。
九月二十二日高仓上皇再次临幸安艺国严岛。三月间曾临幸过一次,因为这个缘故,近两个月来世上稍稍安宁了一些,黎民稍得太平。但自高仓宫谋反之后,天下又生动乱,世上很不平静。因此为了祈祷天下安宁,上皇病愈,又到严岛神社去了。这次是从福原出发,不再需要长途跋涉。上皇亲自作了一篇祷文,令摄政藤原基通代为誊清。文曰:
盖闻佛法本性,静若闲云,犹十四十五之明月高悬;神佛显化,智虑殊深,如一阴一阳之春风化育。夫严岛神社,乃誉称天下,交口称赞之地,效验无比之所。高峰回绕社坛,仿佛高大慈悲之像;大海几及神殿,实寓宏愿之深广。某以愚昧之身,忝践帝王之位,今遵老聃谦冲之训,逊位退身,以上皇闲适之身逍遥于藐姑射山【9】之间。然窃竭一心之精诚,参拜孤岛之幽祠,于瑞篱之下仰待冥恩,凝诚念而汗下;垂神托于宝宫,诵圣训以铭心。特表惧畏谨慎之期,重在夏秋之交。后病疴忽侵,医术乏效;斗转星移,日月交替,愈知神感之确著。虽经多日祈祷,仍未得舒郁结,特以竭诚心志,甘冒风尘,重登旅途。飒飒寒风,入侵旅人之梦,漠漠夕阳,遥望前途茫茫。终于到此神域,敬设洁席,谨以色纸墨字,写《妙法莲华经》一部,《无量义经》、《普贤观经》二部,《阿弥陀》、《般若心经》等各一卷,亲手书写金泥之提婆品一卷,奉献于佛尊之前。当是时也,于苍松翠柏之下,培植善根;又有潮水涌翻之音,漫和梵歌。弟子辞北阙八日,虽冷暖之候变化无多,凌西海之波实乃二度,当知与本社机缘非浅。朝朝祈祷之客不一,夜夜参拜之客无数,虽显贵归依信仰者众多,而上皇亲来参拜,前所未闻。惟后白河法皇创此先例。嵩山【10】之月前,汉武未辨和光之影,蓬莱之云底,天仙亦徒隔垂迹之尘。仰祈大明神,赐法华真经,鉴照吾之丹忱,赐予感应,是为至幸。
治承四年九月二十八日
太上天皇【11】
且说平家诸人,出了九重帝都,远赴千里东海,是否能够平安返京实属难料。征途中,或露宿山野荒地,或寝卧于高峰之苔;翻山渡河,非止一日,十月十六日终于进抵骏河国清见关。出京三万余骑,沿途又召集了很多军兵,到这里时已有七万多人马。前锋已经抵达蒲原、富士川,后队还在手越、宇津屋一带。大将军权亮维盛将武士大将上总守忠清召来,十分自信地说道:“依我看,翻过足柄山,就可以在坂东开战了。”上总守答道:“从福原出发的时候,入道公就命令将作战的事交给忠清,依我看,坂东八国的军兵都归附于兵卫佐了,总共人马有几十万,我方虽有七万人马,都是从各国征集来的,人马都十分乏困,而且伊豆、骏河应该来的军兵还没有来到,还是先陈兵于富士川前,等待我方军兵全都来到才好开战。”维盛听了,没有办法,只好暂缓交战。
且说兵卫佐翻过足柄山,已经进抵骏河国的黄濑川了。甲斐和信浓的源氏也奔集而来,在浮岛海滨汇合一处,总共约有二十万人马。常陆国的源氏佐竹太郎,派了一个杂役持信送往京都,在途中被平家前锋上总守忠清截获,夺过信来拆开一看,原来是给妻子的,倒无什么妨碍,就还给了他。问道:“兵卫佐的兵力有多少?”“这八九天,大路上士兵络绎不绝,田野、海边、河畔,到处都有武土。我们这样的差役,只能知道有四五百到一千的数目,再多了也弄不清了。也许多些,也许少些,说不出个准数来。昨天在黄濑川,听人说源氏有二十万人马。”上总守听了叹道:“唉,大将军【12】行动迟缓,真是可惜。假如我们早一点起兵讨伐,翻越足柄山,向东国进兵的话,畠山一族及大庭兄弟一定会归附我们了。他们到我们这边来,坂东便不至于象风催草木一样归顺源氏了。”虽是后悔,但也无济于事了。
大将军权亮少将维盛又把熟悉东国的长井斋藤别当实盛叫来,问道:“象你这样善射的人,东八国能有多少?”斋藤听后冷笑:“看起来,主公将实盛看成是能射长箭的人了,我只能射杆长十三把【13】的箭。实盛这样的射手,在东国不计其数,他们的长箭,没有少于十五把的;个个善使硬弓,那弓要五六个壮汉才拉得开。这样的硬弓射手,可以轻而易举地射透二三层铠甲。每一个大名【14】,至少也有不下五百骑人马;人一到了马上就不会掉下来,马无论走到怎样的险处也不会跌倒,他们打起仗来,不管父亲死了,还是儿子死了,全然不顾,飞马越过继续拼杀。西国人打仗,父亲死了要守灵供养,等忌期满了才能出征。儿子死了,便心疼得不能再打仗。军粮不足,就春种秋收之后,再去打仗。夏天嫌热,秋天怕冷,不愿作战。东国却全然不是这样。甲斐和信浓的源氏熟悉这里的地形,会从富士山腰绕到我军之后也未可知。我这样说也许会灭自己威风,其实不然,作战不在兵力多寡,而在于善用计谋。我要说的只是这个意思。实盛这次出征,已经下了决心,决不再活着返回京城。”平家的武士听了,全都吓得瑟瑟发抖。
到了十月二十三日,源平两家约定明天在富士川交战。到了夜里,平家军兵向源家阵地望去,只见到处都是火光。原来伊豆、骏河两国的黎民百姓,害怕打仗,大多逃进林野,藏进山里,还有的乘船逃到河海上去了,各处都可看见他们煮饭的火光。于是平家的人说道:“啊呀,源氏阵地里火光这么多呀,漫山遍野,海里河里全是敌人了,这可怎么好?”都恐慌起来了。这一天夜半时分,富士川沼泽里的水鸟不知怎么的受了惊,突然一群群飞了起来,那翅膀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大风巨雷一样。平家的武士们说道:“不好,源氏大军攻上来了,一定是象斋藤别当所说的那样,从后路迂回过来了吧。如果被他们包围那可就糟了,还是从这里撤退,到尾张国的河洲俣防守吧。”于是该带的东西也顾不上带,争先恐后地祇跑。因为过于慌张,有的拿了弓忘了箭,或者拿了箭忘了弓;有的骑了别人的马,自己的马又让别人骑走了;更可笑的是有的骑上了马却忘了解开缰绳,只是围着拴马桩打转。从附近各处的冶游场叫来的艺妓、歌女们,有的被踢破了头,有的被踩折了腰,哀号哭叫,乱成一团。
第二天二十四日卯时,源氏二十万大军进入富士川,高声呐喊了三遍,苍天大地因之震颤。
【1】维盛是小松公内大臣平重盛的嫡子,平清盛之孙。
【2】原歌见于《新撰郎咏集》卷上。
【3】平忠度是平贞盛的六代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