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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中年-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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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下一代,比如他无比钦佩的老祖先叫威廉,那他就给自己的儿孙起成小威廉。叫后人对先人有个念想,也能将先人的能水,传承于后代的身上。现今的社会,讲究既赶时髦又步后尘,只要是有利的事,你能,他能,我就能!想通之后朱元璋又去派出所正式办理了更名手续。真的名正言顺了。再之后他经常在暗里拿自己和已过世七百多年的同名同姓的老祖宗明太祖攀比,可他每每回想起在中国历史的长河中皇帝朱洪武留下的鲲鹏展翅,叱咤风云的光辉业绩,就特自惭形秽。他也曾多次痛心疾首地反省因他的碌碌无为而愧对的那些声名显赫的列祖列宗。说起来也真奇怪,刚更名不久他就办了个公司,当上了总经理。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那几年,他就像转眼即逝的慧星发着耀眼的光芒掠过。亦有过短暂的辉煌,可后来他经营无方,屡战屡败,公司就好像一艘千疮百孔的破船在商海中沉没,他的社会地位,亦随之跌落。 
  近几年来朱元璋竟越混点儿越背,在拉不开栓的时候他每天就馍馍啃咸菜,生活得犹如下岗工人样的拮据。熟悉他的人都冷嘲热讽地说他:“能的你,敢用皇帝的名儿骚包,不栽才怪!”可他不以为然,现今的朱元璋是阿Q哥的信徒,他遇到的所有“天下不平事”,他心中所有的恶气与仇恨,他毫无例外地都能用精神胜利法摆平。无非是世道变啦,儿子打老子罢了!他在一种盲目乐观的心态支配下,盲目乐观地活着,最近他重读了唐朝大诗人李太白的《将进酒》,特笃信“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一句,他自认为终有一天老天爷会睁开眼看见并关照他,今后的半生他必定否极泰来。 
  此刻他落寞地站在十字街头,无比愤慨地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愤愤不平地想:“他妈的,老祖宗在落难时也曾喝过珍珠翡翠白玉汤,更何况我乎?”想到这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体的金贵,绝不能委屈了自己,他决定打的。于是他招手叫车,停在面前的是一辆淡蓝色的“富康”,他绅士地坐在副驾驶位上,驾车的的哥是一个健谈爽朗的中年汉子,或许他看他有些档次,是个能听懂的人,于是他边开车边和朱元璋侃些“庭审老萨”、“国企改革”、“医疗保险”等重大话题。心不在焉地,正在暗自谋算着一会儿将如何应对罗素红的朱元璋此刻自然没雅兴与心里不装事儿海阔天空乱撇的的哥摆龙门阵。他不接他的茬儿,无不嘲笑地说:“兄弟,下届选总理大哥准投你一票。”乖巧的的哥已经听懂了客人的讽刺,他不无恶意的伸伸舌头歉意地一笑,再不吭声,专注地把着方向盘开车。 
  车一路沿街南行,驶至解放路中段,朱元璋叫的哥停下来,递给他一张十元的钞票,并示意他不用找零,极风度地扬长而去。这叫作人的气派!他毕竟当过总经理,是上等品牌中人,决不能让车、船、店、脚、衙,这些下等货色小看了他。尽管他现在虎落平阳受犬欺,走的是背字。漫步向前,他走近再熟悉不过的那座红褐色的六层砖混楼前,二十几年前,它和建在这儿的另外五栋楼同属省直机关有一定级别的官员才能分上的高档宿舍。那时的朱元璋随父母住在这里,他的父亲朱魁是“三八”式的老干部,六十年代任省商业厅粮油供应处处长。在文革中他跟多数的老干部一样蹲牛棚,挨批斗,靠边站,直到“九·一三”林彪反革命集团覆没以后他才重新恢复工作,任新组建的省棉麻公司副厅级总经理。可天总不随人愿,朱魁没赶上改革开放的好硕果,无缘享受现在国家对离休老干部的种种优厚待遇。1980年,他心脏病突发病逝。 
  朱元璋家住在五层,虽然房屋的建筑设计是那种卧室大客厅小的老式格局,但改革开放前的年月,三室一厅的套房,已经是极为宽敞。复员当了工人的他有自己的独居非常知足,清晨,他经常心旷神怡地推开窗户俯瞰星罗棋布地生活在他们四周那些古老、破旧、拥挤的四合院儿里普通百姓的日常起居。鸡鸣狗盗,锅碗瓢盆鸣奏着生活的交响曲,太过于普通,过于卑微。朱元璋庆幸,他的血统更高贵。并认定,今后他一定也会生活在生物链的上端。可世事难料,随着时代的变迁,“高贵血统论”已遭世人唾弃,就连这几栋楼也已经失去了往日象征着住户身份的豪华与气派。如今它就像一只疮痍满目的破旧火柴盒,孤零零地被遮挡在宽敞的解放大道东侧新建起的一群点式高层的身后,憋屈地就像一个讨不上饭的老乞丐,显得可怜,孤独又丑陋。 
  五年前,朱元璋重病缠身的老母亲去世后这房子过继到他的名下成为他的惟一资产。但根据财产继承法,他和罗素红实际上只是拥有这套住宅三分之二的所有权,另有一间是他姐姐的。因此这房他是能住,不能卖。有时他特后悔,就因为拥有这点破房产,使他不能把自己锤炼成一个完全彻底的、大无畏的无产者。 
  此刻人比人不如人的朱元璋心情郁闷地站在楼前感慨万千,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穿在身上的藏蓝色西装,西装很合体,是名牌儿,叫皮尔卡丹。这牌儿靓,是前几年人模狗样的国人都偏爱的。现如今商品太丰富了,西装名品琳琅满目,款式也不断翻新,它才渐受冷落,有点儿像年龄到站的老人迫不得已退居到二三线。 
  穿在他身上的这套是前一阵“华宇”超市搞清理积压商品的促销,慧姐用三折价钱给他置办的行头。他爱抚着西装,那面料在他的手指下轻滑,就好似女人肌肤般的细腻,这种感觉使他不由得就想起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慧姐,这阵子他俩各顾各有几日没见面了。在想她的时候他心里涌着一种怪怪的亲切感。 
  在慧姐对待他的感情上他清楚地知道,她与罗素红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她俩都不爱他。她们有时拿他的身体找乐,也就是把他当公猴耍,在另外的一些场合里则把他当做一匹驾辕拉车的牲口,鞭挞着使用。这时朱元璋突然间想起他年轻时曾读过的一本外国书叫《玩偶之家》,他记不得那书里写的是些啥,但他感觉眼下自己就像这两个女人攥在手中的玩偶。“他妈的,走着瞧吧,还不知道谁玩儿了谁呢!”他愤然地想。 
  要说取舍,落魄的朱元璋当然倾向于慧姐,他觉得慧姐对他总还有些人味。其实慧姐鬼精,久经商海的她就好像长着狗鼻子,嗅觉特灵敏,她能品得出在朱元璋这根老葱上多多少少还有些辣味。算计男人她兜的是大圈子。潜心承算、赢与亏,她的心窝子里就架着算盘。慧姐为获利,恰到好处地笼络朱元璋,既给足他生存空间,又给够他人前的虚荣面子。每逢在她要利用他之前,总会在精神领域给他戴一顶又一顶金光灿烂的高帽儿,细雨和风地用语言的魔力给他灌些飘飘欲仙的迷魂汤,使他男人的自尊舒展到极致。每每事成之后,在物质领域她也会论功行赏地给予犒劳,她大口吃肉的同时也叫他喝些汤。或在床上她莺啼燕吟,花样翻新地叫他欢畅,用荡妇的肢体语言解读他雄性的强悍与威猛。在他金钱上处于捉襟见肘的窘境下她亦会适度地有所布施,她的雪中送炭常能给朱元璋带来一种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但凡命贵即能绝处逢生的暇想。和慧姐相处朱元璋觉得轻松,没压力。他在女人的认知中寻觅到自我,就像盛夏把手放进冰凉清澈的泉水中,特惬意。这阵子他更是鳔胶似地粘牢慧姐,鞍前马后地阿谀着,他跟慧姐信誓旦旦地表白:“鲁迅先生道:人生遇一知己足已,更况你是我寻觅了大半辈子才遇到的红粉知矣,我哪能不珍惜!”其实朱元璋也就是这么一说,蒙慧姐。他心里明镜似的,像慧姐这种历尽了沧桑的女人,如今又变相地作着老鸨,决不是啥好鸟,他与她说白了,就是狼与狈的共生关系。在理性上他明知这女人毒得像罂粟,但在感性上他一步也离不开她,就像瘾君子迷恋海洛因。为生存,他对慧姐有种飞蛾扑火般的畸情。而对即将见面的罗素红,朱元璋则在心灵上更多地是挥之不去的厌恶与恐惧。那种感受就像我们在香喷喷的饭菜里突然间吃出了死蟑螂。 
  想想自己如今在社会上不硬戳,混得这副下三烂模样,五尺七寸的汉子朱元璋真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苍凉感。 
  中午时分,朱元璋踏进了属于自家的门坎,此刻他没奢望罗素红能像别家妻子那样问寒问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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