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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宿。当她决定了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去执拗她。要知道小站从来也没有人做出
过这样的选择。也许她没有按照自己真正的意志去做。但任何人都会做错事情的,
任何人都会在这样那样的事情上耽误甚至伤害了自己,然而真正可悲的却是那些被
剥夺了意志的人,小站过去的悲伤不正是在于任人摆布吗?可是在秀秀那里,它结
束了。您不知道秀秀的决定在当时是多么有力,以至我的愤怒都不能抗衡她。还有
什么比这更重要呢?那些妖魔鬼怪,那个可怕的预言,从秀秀开始永远地结束了,
并且终将被人们遗忘。而这一切又是由我来实现的。当我放弃秀秀的时候,我对小
站表示了真心实意的尊重。我为此而自豪。因此,假如现在能让我重新面对着小站
的乡亲们,哪怕还面对着它三百年的历史,我都会大声说:我是第一个尊重了它的
人。这就是我给小站的一切,也是我给秀秀的一切。除此而外,我还能再带来些什
么呢?”
冈山愣愣地看着他:“你说的是那个锁子?那不也是一个站丁么?”
“不,不是了。从他开始他们不是了。如果您能亲眼看到他是怀着什么样的自信和
憧憬去谋划他们婚后的生活的,那您一定会深受感动。那是一个好小伙子,他不需
要秀秀去把握她把握不住的东西,却能给她创造一个更加可靠的未来,从这方面去
想,也许秀秀并没有错。”
冈山摇了摇头:“您是在摆脱责任。您为自己保留的东西太多了。要知道您曾经怎
样地辜负了她!可是现在您却把什么都推给了锁子。我看得出来,您现在对生活心
满意足。可是秀秀呢?您这样说,不觉得愧对秀秀对您的钟情?”
“不,绝不,”申涛的口气变的坚定了。“锁子有能力承担起秀秀的一切,否则我
也不会帮助他。如果您今天能见到他们,我相信,他们一定早已得到了您曾经梦寐
以求的一切。”
冈山的眼睛迷蒙了,“真的?”
“真的。”
“为什么呢?”
“因为秀秀是小站的皎皎者,而我不过是外面的一个平平之辈。谁也不能恩赐给你
们什么。你们曾经使这条古道闪出奇异的光辉。现在这个历史已经美好地结束了。
”
冈山的嘴唇颤抖了。一颗老泪顺着她衰老的脸颊落了下来,她喃喃地说:“我没有
想到您是这样思想的。您的思想为我化解了天地。我们的秀秀曾经征服过您这样的
人,小站可以含笑九泉了。它会永远为此而骄傲!”
说着,她颤抖着伸出干枯的手。申涛把它紧紧地握住了。
二十六
大街上行人如潮。夏天的太阳刚刚掠到树梢,把金色的光线镀在了所有的物体上。
申涛提着手提箱,在冈山的陪伴下走出了宾馆,在灿烂的金光中站住了。宁静的小
城,正是它最热闹的时刻。
“您什么时候还会回来呢?”冈山问。
“也许明年,也许更晚。但我想我一定还会回来看看的。您呢?”
“不知道,也许一去不返,也许就永远不走了。”
“回来吧,这里的人比什么地方都亲切。”
冈山宽慰地笑笑,看着申涛:“如果我得到了秀秀的消息,又该怎么办呢?”
“那就赶紧告诉我。”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他们最后一次握了手,申涛便转身向车站方向走去。他披着夕阳的余辉,走的是那
么地有力,很快卷进了人流,向着他事业的路程继续前行了。
冈山目送着他走远,也转过身,缓缓地走向了蜈蚣河。
蜈蚣河静静地流着,亲切地依偎在土地的怀抱中。贮木场那边起伏的林梢上,彩霞
正映满天空。冈山静静地立在松软的河岸上,眺望着她久违了多少年的美的黄昏。
她在等待,等待着一个新的希望的出现。
这时,从河水对面响起了远远的呼唤声。一个梳着短发的妇女正挥着手,穿过贮木
场向她走来,那妇女微笑着,笑得是那么质朴和亲切,似乎带着她失落已不知多久
的全部亲情向河边走来。冈山的眼睛模糊了,她无法再细辨那个妇女的模样,只看
见那亲切的笑容映着晚霞,笼着黄昏。冈山走下坡岸,笔直地向着夕阳中的那个妇
女走去,忘记了在她们之间还有一条浅浅的小河。此时此刻,她已忘记了一切,这
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她了。她张开双臂,迎向那个她已经寻找了许久许久
的人。她并不知道她迎接的到底是谁?是她的女儿?她的妹妹?还是她在人生的孤
旅上等待己久的伙伴?但她知道那是她在梦中不知思念过多少回的一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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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美貌
苗长水
第一节:荷香玉体
春夏之交的中午特别燥热,乡政府的两个干部在办公室里喝了几杯凉啤酒,吃
了几片肥猪头肉,觉得不对口味,便想自己动手,弄一样特别有味道而且能解火的
酒肴。那东西可以称作本地特产,学名荷香,本地人叫顺河香,一般长在山中的有
水或者没水的沟里,原本是山里贫困,来了领导没什么招待,弄一些蚂蚱蛾子之类
的玩意搁在油里一炸,只要说是可以滋阴壮阳,领导们便狼吞虎咽。昆虫吃腻了,
又开始炸植物,开春的时候,先炸香椿、花椒、核桃、山楂、酸枣等树木的嫩芽,
号称“炸五芽”。后来又发展了苹果、柿子、桃、杏、梨树的嫩芽,便成了“炸十
芽”。再后来有一次,乡政府的师傅试着把荷香裹了面糊搁到油里炸了,拿去招待
省里来扶贫的处长,处长大叫好吃。而后便推广起来,而且流传出去,也就成了最
拿得出手去最上档次的本地特产之一。
今天乡政府这两个酒鬼也中了几分邪,从政府的院子后边出来,顺着一条干涸
的河道就走上去。采到的荷香已经不止够一顿酒肴了,仍不肯罢手,继续找下去。
突然他们发现石头底下现出一块异样的黑色物体,他们还当是发现了一种奇异菌类,
便忙不迭一起抢着掀开石头。鉴定了十分钟之后,才一致判断为人类尸体的某一残
块,吓得魂飞魄散,丢了手中的荷香,飞奔下山报案去了。
县公安局有经验的法医和刑警来了,顺着河道,很快又找到了其它的残块。所
有残块均已成干尸状。法医断定这是一位少女的肢体,放置期限一般在一——六个
月。他肯定说这具尸体是去年秋末间的。法医把所有的尸块收藏起来,以便回去做
准确鉴定。
刑警队长崔飞波驾着三轮摩托警车,带着法医从河道里钻出来,停在乡政府门
前的公路上。
法医裴根原来做过乡卫生院长,公安局缺法医,于是他就丢了院长,伺候上了
这份差使。虽说活儿窝囊,但这身装束比卫生院长气派。他干得也不错,勤奋好学,
如果有好的设备,他能成为鉴定专家。虽然一副农民的大脸大身架,每逢到上边去
搞鉴定之类的活动,都是西装皮鞋穿着,说出话来文诌诌的,让上边那些有仪器的
专家们感到非同小可。
乡长带着负责计划生育工作的刘宣委来了。刘宣委的脸面不到三十岁,走路的
姿势挺好看。他对他们说:“我们这个乡的计划生育工作是先进单位,村里的婚龄
育龄内妇女,我这里都了如指掌,都在控制之中。根据我的掌握,从去年秋到今年
春这段时间内,没有突然失踪的青年妇女。按照当地风俗,女青年一般不到二十岁
就订婚,结婚证书上都得按手印,这个问题好查。”
“有不在控制之内的人口吗?”飞波问他。
“很少。”刘宣委看了一下乡长的脸色才说,“但是我们这个乡还有一个很特
殊的地方。”
第二节:美丽黑村
由刘宣委带路,他们驾车沿着那条干河沟,很费劲地找到了那个村子。
然而村子的景象却令他俩吃惊。刘宣委和乡长叙述这里时的口气很轻松:不过
就是一群盲流,几十年前修水库迁走的村庄中私自返回的一拨子人,随时都可以把
他们像赶鸡一样赶走,只不过乡里还没腾出手来下决心解决这件事。但此刻出现在
他们眼前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村庄,一切都和正在生存着的其它村庄无二。有崭新
的砖瓦高房院落,有树木花卉街道,还有一眼望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