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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之圣裁,下委之六部,持片语,丛百欺。夫中外之责,孰大于票拟?有汉、唐宰相之名而更代天言,有国初顾问之荣而兼隆位号,地亲势峻,言听志行,柄用专且重者莫如今日,犹可谢天下责哉?”迁礼科右给事中,再迁刑科左给事中。数言部囚多轻罪,请帝宽宥,并采纳之。诏简东宫讲官,左谕德黄道周为首辅张至发所扼,且疏诋之。元飙言:“道周至清无徒,忠足以动人主,惟不能得执政欢。”至发恚,两疏诋元飙,帝皆置不问。由户科都给事中擢太常少卿,改南京太仆卿,就迁通政使。
十五年六月召拜兵部右侍郎,转左。元飙多智数,尚权谲,与兄元飏并好结纳,一时翕然称“二冯”。然故与冯铨通谱谊。初在言路,诋周延儒,及为侍郎,延儒方再相,元飙因与善。延儒欲以振饥为铨功,复冠带,惮众议,元飙令引吴敫笾榷‘背延儒议。熊开元欲尽发延儒罪,元飙沮止之,开元以是获重谴。兵部尚书陈新甲弃市,元飚署部事。一日,帝召诸大臣游西苑,赐宴明德殿,因论兵事。良久,出御马佳者百余匹,及内制火箭,次第示元飙,元飙为辨其良楛。帝曰:“大司马缺久,无逾卿者。”元飙以多病辞,乃用张国维。
十六年五月,国维下狱,遂以元飙为尚书。帝倚之甚至,元飙顾不能有所为。河南、湖广地尽陷,关、宁又日告警。至八月,以病剧乞休。帝慰留之,赐瓜果食物,遣医诊视。请益坚,乃允其去。
元飙颇能料事。孙传庭治兵关中,元飙谓不可轻战。廷臣多言不战则贼益张,兵久易懦。元飙谓将士习懦,未经行阵,宜致贼而不宜致于贼。乃于帝前争之曰:“请先下臣狱,俟一战而胜,斩臣谢之。”又贻书传庭,戒毋轻斗,白、高两将不可任。传庭果败。将归,荐李邦华、史可法自代。帝不用,用兵科都给事中张缙彦,都城遂不守。福王时,元飙卒,其家请恤。给事中吴适言:“元飙身膺特简,莫展一筹,予以祭葬,是使误国之臣生死皆得志也。”部议卒如所请。
元飏,字尔赓,举崇祯元年进士,授都水主事。帝遣中官张彝宪总理户、工二部事。元飙抗疏谓:“内臣当别立公署,不当踞二部堂,二部司属亦不得至彝宪门,犯交结禁。”帝责以沽名,彝宁亦愠,元飏请告归。寻起礼部主事,进员外郎中,迁苏松兵备参议。温体仁当国,唐世济为都御史,皆乌程人,其乡人盗太湖,以两家为奥主。元飏捕得其渠魁,则世济族子也,置之法。迁福建提学副使,巡抚张国维奏留之。太仓人陆文声讦其乡官张溥、张采倡复社,乱天下。巡按倪元珙以属元飏,元飏盛称溥等,元珙据以入告。体仁庇文声,两人并获谴,元飏谪山东盐运司判官。十一年,济南被兵,摄济宁兵备事。十四年,迁天津兵备副使。十月,擢右佥都御史,代李继贞巡抚天津,兼督辽饷。明年叙军功,廕一子锦衣卫。时元飙已掌中枢。帝顾其兄弟厚,尝赐宫参疗元飏疾。而元飏以衰老乞休。诏遣李希沆代,未至而京城陷,元飏乃由海道脱归。是秋九月卒。
赞曰:明季疆场多故,则重本兵之权,而居是位者乃多庸暗辍咧病H粽藕酌瓮趸辏滦录字俣∑纛#园涤谥恕V了缮街郏湮蠊墒ぱ栽眨×和⒍拔矫袂钪试诠偬埃埔印6蛞允燮浼优芍担撬酵龉砸病
张廷玉》明史》列传第一百四十六
列传第一百四十六
许誉卿 华允诚 魏呈润(胡良机 李曰辅 赵东曦) 毛羽健(黄宗昌韩一良) 吴执御(吴彦芳 王绩灿)章正宸 黄绍杰(李世祺) 傅朝佑
庄鰲献 李汝璨 姜埰弟垓熊开元方士亮 詹尔选 汤开远 成勇 陈龙正
许誉卿,字公实,华亭人。万历四十四年进士,授金华推官。
天启三年,征拜吏科给事中。疏言锦衣世职,不当滥畀保姆奄尹。织造中官李实诬劾苏州同知杨姜侵抚按职。中旨谓姜贿誉卿出疏,停誉卿俸半年。杨涟劾魏忠贤,誉卿亦抗疏极论忠贤大逆不道:“视汉之朋结赵娆,唐之势倾中外,宋之典兵矫诏、谋间两宫何异!”忠贤大怒。又言:“内阁政本重地,而票拟大权拱手授之内廷。厂卫一奉打问之旨,五毒备施。迩复用立枷法,士民槁项毙者不知凡几。又行数十年不行之廷杖,流毒缙绅,岂所以昭君德哉!祖制,宦官不典兵。今禁旅日繁,内操未罢,聚虎狼于萧墙之内,逞金革于禁闼之中,不为早除,必贻后患。”于是忠贤怒益甚。会赵南星、高攀龙被逐,誉卿偕同列论救,遂镌秩归。
庄烈帝即位,诛崔、魏,将大计天下吏。奄党房壮丽、安伸、杨维垣之徒冀收余烬,屡诏起废,辄把持使不得进,引其同类。誉卿时已起兵科给事中,具疏争。吏部尚书王永光素附珰,仇东林,尤阴鸷。诏定逆案,颂珰者即党逆。永光尝颂珰,治逆案,阴护持之。南京给事中陈尧言疏劾永光珰孽,不当正铨席。然帝方眷永光,责尧言。誉卿又抗疏争,于是都给事中薛国观以己亦珰孽也,遂讦誉卿及同官沈惟炳东林主盟,结党乱政。誉卿上疏自白,即日引去。
七年起故官,历工科都给事中。明年正月,流贼陷颍州,誉卿请急调五千人守凤阳。疏入而凤阳已陷,皇陵毁焉。誉卿痛愤,直发本兵张凤翼固位失事,及大学士温体仁、王应熊玩寇速祸罪。言:“贼在秦、晋时,早设总督,遏其渡河,祸止西北一隅耳,乃侍郎彭汝楠避不肯行。及贼入楚、豫,人言交攻,然后不得已而议设之。侍郎汪庆百又避不行,乃推极边之陈奇瑜。鞭长不及,酿成今日之祸,非枢臣之固位失事乎?流寇发难已久,枢臣因东南震邻,始有淮抚操江移镇之疏,识者已恨其晚。及奉旨,则曰不必移镇。臣观各地方稍有兵力,贼即不敢轻犯。凤阳何地,使巡抚早移,岂有今日!今枢臣以曾请移镇藉口,抚臣以不必移镇为词,则辅臣欲讳玩寇速祸,其可得哉!”帝以苛求责之。
而是时言官吴履中等复交章劾体仁、应熊交相赞美,“其拟旨慰留曰忠悃,曰荩画,曰绝私奉公,曰弘济时艰。不知时事至此,忠荩安在,而奉公济艰者何事也?”誉卿再疏论,帝仍不问。誉卿曰:“皇上临驭有年,法无假贷,独于误国辅臣不一问。今者巡抚杨一鹏、巡按吴振缨且相继就逮矣。辅臣顾从容入直,退食委蛇,谓可超然事外乎?”帝终不听。
誉卿在天启时,谢升方为文选郎。及是,升长吏部,誉卿犹滞垣中。以资深当擢京卿,升希体仁意,出之南京。大学士文震孟愠语侵升,升亦愠。适山东布政使劳永嘉贿营登莱巡抚,主给事中宋之普家,升等列之举首,为给事中张第元所发。帝以诘升,言路因欲攻升及都御史唐世济。誉卿以世济恃体仁,恶尤甚,当先去之。御史张缵曾乃独劾升,升疑出誉卿及震孟意,之普又构之升。先是,福建布政使申绍芳亦欲得登莱巡抚,誉卿曾言之升。升遂疏攻誉卿,谓其营求北缺,不欲南迁,为把持朝政地,并及嘱绍芳事。体仁从中主之,誉卿遂削籍,绍芳逮问遣戍。十五年,御史刘逵及给事中杨枝起相继论荐,竟不果用。福王立,起光禄卿,不赴。国变,薙发为僧,久之卒。
华允诚,字汝立,无锡人。曾祖舜钦,瑞州知府。祖启直,四川参政。允诚举天启二年进士。从同里高攀龙讲学首善书院,先后旋里,遂受业为弟子,传其主静之学。四年春,从攀龙入都,授都水司主事。攀龙去官,允诚亦告归。
崇祯改元,起营缮主事,进员外郎。二年冬,京师戒严,分守德胜门,四十余日不懈,帝微行察知之,赐白金,叙功,加俸一年,改职方员外郎。五年六月,以温体仁、闵洪学乱政,疏陈三大可惜、四大可忧。略言:
当事借皇上刚严,而佐以舞文击断之术,倚皇上综核,而骋其讼逋握算之能,遂使和恒之世竞尚刑名,清明之躬浸成丛脞。以圣主图治之盛心,为诸臣斗智之捷径。可惜一。
帅属大僚,惊魂于回奏认罪;封驳重臣,奔命于接本守科。遂使直指风裁徒征事件,长吏考课惟问钱粮。以多士靖共之精神,为案牍钩较之能事。可惜二。
庙堂不以人心为忧,政府不以人才为重。四海渐成土崩瓦解之形,诸臣但有角户分门之念。意见互觭,议论滋扰。遂使剿抚等于筑舍,用舍有若举棋。以兴邦启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