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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大道第1部-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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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车轮子的和推后车的人“劈里趴啦”,跟头趣超地拚命。那骡子惊慌地挣扎着,两条后腿站起来,坐下去,站起来,又坐下去;两条前腿“哗哗”地直刨泥水。可是,那车就如同焊在地上,长在水里,凭你怎么着,也休想让它挪动一下.
  狂风紧一阵儿又慢一阵儿,暴雨大一阵儿 又小一阵儿,有板有眼有节奏地配合着,朝人身上打,往人头上扑,在那浑浑茫茫的天地间泼洒不止。从各种物质上发出的反响,震人的耳鼓,惊人的心魄。这一切凝结成一种少有的恐怖气氛。
  高二林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处境。他浑身不好受,难以支持。他忽然想起五年前的一个大雨天。小店的东家说,这样的时候,行人都要早住店,又说,大雨泡天,行人不容易找到店门口。他让高二林到村外的十字路口站着,招引过往的行人。高二林忍气含怨,在那雷雨里,从过午一直站到深夜。回到店里,他就病倒了,半个月没有起炕。结果,工资给扣了,攒的几个钱也买了药吃.他还想起去年夏天闹的那场重感冒,也是大雨天。半夜里,他发高烧,说胡话。哥哥冒着大雨,跑到夭门镇给他买药;嫂子冒着雨,跑了好几家借到药锅子。他吃下药,睡着了,等醒过来一睁眼,天色已经大亮,风雨还没有停止,哥哥、嫂子还坐在他的身边守着。… … 这些过去的事情。闪电般地出现在高二林的眼前。忽然间,他的心里产生一种“寄人篱下”的心情。他转过脸看看钱彩凤,钱彩凤也正看着他。他从钱彩凤的眼神里看到一种深情的暗示和鼓励,那意思让他忍着耐着,让他讨人欢心。于是他咬着牙,使死劲儿舞动铁锨,没有皱眉,也没有开口。这样推呀,扳呀,折腾了三番五次,一点不顶用,紫茄子累得精疲力竭.像个泥猴似的,放开嗓子大喊大叫:“亲妈呀,可要了我的小命了里”
  
  冯少杯横眉立目地朝女人喊:“就你娇嫩。使劲儿,使劲儿,听见没有?”
  几个人一齐用出浑身的劲儿,又试了两回,还是不能把那辆深陷的大车移动分毫。
  高二林身上的汗水冲掉了雨水。
  钱彩凤脸色苍白如同越冬的窗户纸,
  紫茄子扑通一声坐在泥水里,脑袋一晃,脖子一伸,说:阵你就是拿刀子宰了我,我也干不了啦。”
  · 冯少怀愁苦万端地朝女人叹口气:“你真叫行啊。你想让这车在这儿淋一天,泡一夜,多展览个时间,让我把钱糟蹋净,把脸丢到底儿呀!”
  紫茄子手捂着脸要哭,说:“你不是有钱吗,你不兴到村里找几个帮忙的?”
  冯少怀哭丧着湿淋淋的脸,闷了一阵儿,叹口气说.“你们还接着推,有多大劲儿就掏出多大劲儿,想法儿推上来。我回去,拜拜门子,试一试。就怕这大雨天不好办。”
  所有的人好像死刑的罪犯听了大赦令,松口气.
  高二林又看钱彩凤一眼,钱彩凤也看高二林一眼,不明白啥意思,也不知道啥滋昧.
  冯少怀艰难地往村子里跋涉着。
  他这半生遇到过好多别扭事儿,可是从没有像这一天一夜遇到的事儿使他心里如此别扭。本来是一切如意的.首先,高二林和钱彩凤这两个一外一里的廉价长工拉到手。同时,他认为这件事儿抽掉了高大泉带头搞工作的劲,拆了贫雇农的台,他冯少怀能顺顺当当地走自己的道。谁料想昨个下午突然听到一句他最怕听到的话,说什么“互助组就是在农村搞社会主义的第一步”。开头,他只是冷笑一声,回到家里一吧哒嘴,才觉出了滋味儿,越想越别扭。这种别扭里边掺和着无形的恐惧和不断发生的威胁。在
  芳草地,他比别的庄稼人见的世面广.知道的新事儿多,因此也比任何人都能推测到社会主义对他这号人将竟味着f 卜么。经过一夜焦躁和忧虑地翻腾,为了给自己壮胆,为了给同伙打气,他临时决定提前拴车拉回芳草地.像去年冬天买黑骡子那样。在街上来个大“示威”,把那些被“组织起来”吸引住的人心再夺过来。哪想到出师不利,遇上了这样的急风暴雨,把他打了个落花流水,狼狈不堪。真不是吉祥的兆头。
  他进了街,看着烟雨中一个个小门,不知谁是自己的知己,谁又能够在这样的困境中拉他一把。他犯难了。
  一团红色移动过来。是一把雨伞,伞下四只脚,两个人口越来越近,“听见那雨.点在伞.上敲鼓,听到笑语从伞下边传出。“伙计,小心哪。”
  “没事儿,我这脚下有根。”
  “我扶着你点吧。”
  “对,咱们互相帮一把劲儿吧。”
  贫农朱占奎和中农秦恺伙打着一把伞,到了冯少怀的跟前,要走过去。
  冯少怀想:秦恺通情达理,朱占奎热心助人,如果张嘴求求他们、也许行,过后管顿饭吃,也就有了。于是他笑着招呼:“喂喂,你两个干啥去?”
  朱占奎看他一眼,带着几分傲气的声调回答说:“我们互助组开会。”
  秦恺恨得意地笑笑,加一句:“下雨天,坐在一块儿订订生产计划。”
  冯少怀觉着这又是当头一棒,等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走过之后,他再没有勇气往街里抬腿迈步了。这时候,他想起邻居小算盘秦富。
  他又艰难地转回来,敲打秦家那永远关闭的木板r ” ! 。 夕
  秦富来开门,而且免去了往常的“隔门盘问”的手续,一看是他,惊魂未定地说.“我当是谁呀,把我吓一跳。”
  冯少怀急于求人,顾不上打听秦富怕从何来,就开门见山地说.“我求你来啦· · … ”
  “求我?”
  “我买了车… … ”
  “你的钱还不凑手?” ”
  “陷在西官道上了。_你们爷几个帮我推推车去吧。”“哎呀,少怀,我也遭难了… … :
  “你,你有啥事)! ? ”
  “我们那个小兔息子要败家!”
  “噢,要拉你入互助组吧?”
  “让他们给带坏了广
  “这你可得盘算盘算。他高大泉连自己的亲兄弟都圈不住,能跟别人互助好吗?”
  “你说得对呀,”
  “在家一盆火,出门父子兵,你们人手齐全,干啥都能干,跟一群穷光蛋瞎惨和什么?不用说吃你喝你拿你的,就是一个人手指头缝夹你一点,就能把你给刮穷呀! ”
  嚷,门。
  “实理,实理,愁死人了.唉,他昨天跟在人家屁股后边瞎嚷一天没回家,半夜回来,早起又跑了。“一直到下雨,他才进这会儿他正洗脚哪。看他那汹汹的样子,立刻就要跟我们爷
  俩摊牌了。这可怎么好哇,我的邻居?”
  “你是个有本事、会治家的人,你们爷俩还管不住他?” “管?唉,如今是饿汉子捉住个胖刺狠,抱着扎手,扔了舍不得呀。”
  “我看没这么难对付。啥社会也得有大有小。他敢把你这老子怎么样吗?” ”
  石殆
  “怎么样?他也不会打,也不会骂,可有比打我骂我还让我受不了的绝招儿。你想啊,前有车,后有辙,我就怕他学高二林。娘的,挑唆人家分家,八辈子缺德,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 “算了,算了口背后骂人,顶什么用呢?”
  “我背后不骂他几句,当着面敢骂吗?我就恨这种害群之马,狗杂种! ”
  “你呀,你呀。这么说,你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那就算了吧.”
  秦富愣愣地看着冯少怀像一条被追赶得走投无路的狗那样,慌慌张张地走了。他心想:闹半天,哪一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像冯少怀这样财大气粗的人也有难成这副熊样子的时候。于是他叹息一声厂关了那因着了水吱扭乱叫的门,任凭风雨往自己身上抽打,慢慢地往屋里走。
  屋里被一片复杂的紧张气氛笼罩着。
  文庆妈缩在炕里,一脸悲哀的神气,不知想什么,手里拿着棉花都忘了择。
  秦文吉靠墙柜站着,两只手无聊地拧着小烟袋。他的情绪在紧张中飘忽不定,脸色也就更复杂。
  赵玉娥跨坐在炕沿上,一边纳着鞋底,一边搂着孩子吃奶。她依旧保持着沉默,但今天这种沉默中又像等待着什么似地瞧瞧这个,看看那个。
  这伙人不管用眼睛看还是没用眼睛看,注意力都集中在坐在小凳子上洗脚的秦文庆身上。
  秦文庆的神情是严肃的。这种严肃,跟往日回到家故意绷起脸来,谁也不爱搭理那样的严肃不一样。这是一种有了主见和决心的庄严,而不是过去那种愤怒、不满、又无可奈何的混合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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