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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的喜庆,斗争的热情,冲淡了失去亲人的悲痛.高大泉限吕瑞芬成亲的第兰天,又参加了担架队,战斗在夺取政权的行列中.
吕瑞芬很快就熟悉了高大泉,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热情能干的庄稼汉。他们很幸福.这样的幸福日月,他们的爹娘没有经历过一时片刻。
一九四九年秋天,高大泉的儿子刚过一周岁的时候,他接到大个子刘祥写来的一封信.这封信向他描述了芳草地的穷哥们政治解放,当家做主,场眉吐气,欢天喜地的各种情景和消息。他呆不住了,一火心要回河北,要回芳草地。
他说:“我先到那儿看看,安排安排,过了年,就来接你们,” 吕瑞芬说。“如今解放了,太平了,很快就要土改了,一家人团聚在一块儿,多好!为什么偏要离开家乡热土,到外地去呢?” 高大泉说:“我的家乡热土不是坟河庄,是芳草地。我今年二十七岁,多一半的时间是在芳草地呆过来的.你爹在那里把我抚养成人,我喜欢那块地方.那儿的好多人都跟我共过甘苦,我想他们.那个地方的地主夺去了你爹的性命,也把我剥削得最惨。我要回去,挺着胸膛回去,跟乡亲们一块儿闹土改,算苦账.分土地.分房屋,过好日子厂尝尝人民坐天下的甜滋味儿!这一次,高大泉乘坐着人民列车前进!
人民列车,在祖国广阔无边的、获得了新生命的大平原上前进!
列车的广播室,传出最欢乐的音乐声,广播员用一种抑制不住的因兴奋而颤抖的声音,宣布着一件特大喜讯:“各位旅客同志们,今天是十月一口,我们的伟大首都北京天安门广场上,正举行开国大典的盛大集会,我们要马上给大家转播实况… … ”车厢里立刻沸腾起来。
旅客们的欢呼声和广播声汇合在一块儿。
隆隆的礼炮声,雷鸣般的口号声,优美的欢歌声,震撼着夭地。
在片刻静穆之后,伟大领袖毛主席向全国人民,向全世界人民庄严宣布: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
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
前进的列车上,从祖国四面八方汇集到」一起的、各行各业的旅客们,万分激动地踊跃啊,欢呼啊。
“毛主席万岁!”
“中国共产党万岁!”
“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 ”
高大泉被拥在欢腾高歌的人群里,幸福的热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同座位的几个人推着高大泉去参加车厢里举行的庆祝大会。可是,旅客们已经把通路堵塞了,所有椅子上都站满了,只能听到那边的人在激动地讲话,车厢里热烈的掌声。
第一个讲话的是一个工人代表,第二个是农民代表,第三个是解放军战士代表;现在已经轮到第四位,他是被同车人发现后推荐的。列车员介绍说:“现在,我们欢迎老革命干部的代表梁海山同志讲话J ”
在热烈的掌声巾,那位老革命干部的讲话开始犷,尽管距离很远,而且根本看不到他的容貌,那声音却如同敲击钢铁一般高昂洪亮、震动人的心弦:
“同志们,这个时刻,是我们中华民族有史以来最光荣的时刻,是我们每一个公民终生最幸福的时刻,是我们子孙万代永远要纪念的时刻,是我们五湖四海的朋友们最高兴的时刻,也是一切帝国主义和反动派最倒霉、最丧气、最咬牙切齿的时刻 … … 我们是一个伟人的民族,近百年来,革命斗争风起云涌,前仆后继;只有在无产阶级的先锋队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我们才推翻了压在头上的三座大山,夺取了政权,争得了胜利! ”
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又一次响遍整个车厢。
“… …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是新的革命斗争的开始,而不是结束。我们要将革命进行到底!同志们,我们人民夺取了政权,还要巩固政权,我们要建设新中国,搞社会主义! … … ”高大泉坐在猛进的火车上,在潮水般的掌声和欢呼声里,陷入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妙而严肃的沉思里。
人民列车,在祖国那广阔的、欢腾的平原上奔驰,车轮滚滚
向前,向前
一新生的芳草地
新生的芳草地,刚刚欢度了国庆一周年,又祝贺土改大胜利,真是喜上加喜里
土地还家了,党小组成立了,民主建政完成了,工作队离村了,农民们要在新政权的领导下,一心一意地奔好日子了!清展,一轮红日从东方地平线上腾腾升起,喷射出千万道光芒,给宽阔平展的大草甸子和古老村庄的砖房草屋,镀上了一层金黄。街道上,取动着效烟的气味,响着雄鸡的鸣唱和孩子们的欢奥。
突然间,土烟呼呼滚起,鸡群扑拉拉乱飞。
没起风,没过车。只是从南边胡同口里冲出一个小伙子。他没有跑,也没有跳,更不是去办什么急迫的事情;猛冲猛闯,一串“增嗜”的步子,走起路来就是这样一种姿态。
他叫朱铁汉,今年二十一岁,是芳草地三名党员中的一个,高个、红脸、结实、粗壮,连喘气都比一般人劲儿大。如今虽是滴水成冰的严寒腊月,他身上穿着的那件黑粗布小棉袄,却有一半纽棒没有系。衣领子朝两边咧揪着,露出一片紫红色的胸脯子;那神气,好像热得要摇扇子。据说,他落生之后,饥病交加的妈妈就一直没有下来奶水,把他偎在炕上的破被窝里,饿得“呱呱”乱叫。他爸爸想熬点米汤,又没有一粒米,只好喂他几口苦菜汤;从
此,吃糠咽莱长了}· 九年。这十九年鹦边,他没有穿过一件正经衣裳,热天围一块麻包片,冬天再往肩仁披,块。他饿着、冻着、扔着、撂着,没有死,也没有病,连头疼脑热的时候都少见,比那些吃鱼肉、裹丝棉的人还强壮。爸爸妈妈都说他“命大”,管他叫“铁蛋”;喊来喊去,铁蛋成了他的名字。在土改胜利的热潮里,他被吸收加入中国共产党,工作队的同志帮他写入党志愿书的时候,才动员他把“蛋”字改成了“汉”字。
现在,朱铁汉是团支部书记、民兵中队长、行政小组长,还有俱乐部主任,身兼多职,又活跃,又积极。明天村长要到天门区公所参加一个十分重要的村干部联席会议,朱铁汉负责通知各行政小组长,搜集一下群众对上级领导的反映、要求,还有翻身以后各方面新气象的材料,好给区里的同志做汇报口
他冲到村西头,在地主歪嘴子的旧宅院“高台阶”下边的大槐树跟前停住,不用佛子不用板凳,两手抱着树干,两只大鞋一甩,脚蹬着粗糙的树皮。“嘈嘈增”,几下子就爬到老权中间。他往上一骑,摘下挂在那儿的马粪纸糊成的广播喇叭,刚要喊,又停住,伸手从树顶上扳了一根干枝子,撅成一节一节,摸在手里,两只眼睛挺神秘地眯着,朝街东口张望。
从东边走来一男一女,都是十八、九岁的样子。男的一手拿着纸卷,一手提着浆糊桶;留着分头,文文静静的神态。他是秦富的三儿子秦文庆。女的一手端着洗脸盆,一手摸一把长把答帚;梳着两条垂到腰间的大辫子,显着健康、灵俐。她是局忠的老闺女周丽平。
他们一边走,一边热烈地说着话J 匕。
秦文庆说:“他总是在家里藏着、躲着,不大出院子,从门缝看这个新社会,专门打自己的算盘,让我在外边丢脸!” 周丽平说:“你那个爸爸真是一块活宝。上级的政策明明要团结中农,他干吗总害怕我们贫雇农呢?”
寻
秦文庆说:“这一也难怪呀。都是临解放那会儿,国民党反动派胡造谣言,把他吓的口土改一结束,他心里好像动了动,睑上也露出一点点笑纹;对待公家的事儿,还是疑神疑鬼的口他自己落后不要紧,最可气的是拖我后腿丁”
周丽平说:“不用管他那一套。我们妇女都解放了,都提高地位了,他还能把你一个小伙子拴在窗户权子上呀?”
秦文庆说:。 “大泉哥动员他两个晚_上,他才答应让我当民校教师;不是大泉哥出面,说不定得跟我吵成啥样子。”
周丽平说:“你呀,太缺乏斗争性;大泉哥又太耐心;要搁在我的身上,事情好办极啦)
没容她把话说完,头顶上猛然受到打击。她惊叫了一声,刚要抬头看,一串干树枝子,又像冰雹一般,“劈里叭啦”地落到她的身上.
树上的朱铁汉,哈哈哈地放怀大笑,整个树梢都在他的笑声里颤动起来,接着,他不管树下周丽平的怒骂,也不管秦文庆的嚷嚷,把广播喇叭口往嘴上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