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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多久的。”
“但她就是不吭声你就这么耗着?”
“我知道她想要什么。祺尔,”他捉住我的双肩,“等我攒够了钱……”
我突然大笑起来,直笑得肚子疼极抽搐。
给那女人安家费我没意见,只怕辛浩这辈子都攒不够那笔钱。
想来在辛浩心目中已不知是我重要还是那笔钱重要。爱是一种选择,当一个人
对自己的选择无法负责时,无论这感情多么浓烈,终将导致迷失。
我收住笑,很认真地问他:“如果你永远都攒不够钱呢?”
“你说过不逼我的。”他也很认真地说。
是的,我说过不逼他的。
但假如那女人真的以为他很能赚钱而死守金窟,又或者她只需一个婚姻的外壳,
根本不在乎他另有所爱而本身也能另寻他欢呢?她一天不松口,我便一天不得翻身。
辛浩并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他只想保住我的等待。
我为什么要做别人死亡婚姻的陪葬品!
“你还有事吗?我要出去。”我拿起外套。
辛浩一伸手拽住我:“别走,祺尔。”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裹着精美彩纸的盒
子:“给。”
我没接,除了结婚戒指,别的一概不要。
“拿着,我有事跟你说。”辛浩硬把盒子放到我手上。我捧着,没动,等着他
开口。
他有点迟疑地讪笑一声,然后急促地问:“你能不能叫上海那家工厂多开些发
票?”
我一楞,问:“干啥用?”
“我出口了一批货,现在光有报关单没有发票拿不到退税。”
“你出的什么货?”
“跟日本人要的货一样的。”
“什么时候出的?”
“前段日子。”
“哪里的货?为什么会没有发票?”
“你这是在审犯人哪?”辛浩不悦。
“你有事瞒着我。”我说。
现在有好多人弄通海关出批价值与品种不一样的货,然后拿着报关单到税局去
骗国家的退税,辛浩是不是也在搞这套把戏?
“别多疑,祺尔。”
“希望我猜错了。但请告诉我真相,我想知道。”我心里隐隐作痛。
“你帮不帮这个忙?”辛浩的口气陡硬。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何帮忙?”我的声音也高扬八度。
他顿时软了下来:“就帮这么一次,好不好?你跟工厂说,我们可以给一定的
‘手续费’。如果这单退税弄下来了,我们就能……”
天,这个形迹邋遢、动静瑟缩的男人就是我的所爱?曾几何时,我以为拥有他
便拥有了世上的一切,只要他向我招招手,我就会抛弃所有,跟着他浪迹天涯,无
言无悔。
可如今他要铤而走险,为了要赚钱,要娶我而不惜犯法。
人为什么要爱?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塑造了夏伟驿,却毁了辛浩。当初的
辛浩是多么的无懈可击,完美无瑕呀!
“那我情愿不嫁了。”我喃喃道。
“不,祺尔,我千辛万苦才找到这个机会,成全我。”辛浩捉住我的手。
他的手心热乎乎汗津津的。
历尽艰辛我找到了他找到了深爱,以为会有婚纱飘扬会有手中那一簇艳丽的鲜
花。
但熬过了那漫长之后,仍旧空空荡荡。
我不想把我们的结局弄得波澜壮阔悲壮惨烈。爱一个人并不意味着要谋杀。
我把那包未拆开的礼物塞进他的怀里,“你回家吧,去哄那女人。那里安全。”
辛浩目瞪口呆,良久,绝望地问:“祺尔你真的不爱我?不等我啦?”
我想大哭但我哭不出来。
夜里那股凉如薄荷的味道荡涤着人的理智。大好的青春年华,冲动的激情都不
复存在了。
我说:“假如真有愿望魔瓶的话,我只祈祷,让一切还原。”
我很想抱住辛浩但我终于转身离去。
“我真的有事出去,你可以多坐一会,但走时请别忘帮我关好门。”我的声音
从含糊到清晰,同时感到全身迅速变冷就像用严冰做的雪人。
夜的天空很澄彻。我走进一个有小沙发、香槟酒、交响乐队、香港歌星的舞厅,
傻傻地坐下。一切都无所谓了,甚至那华丽的枝形吊灯从上面脱落砸在我的头上,
我也不会挪动一下身子。
直到那海啸般的音乐沉寂,舞厅打烊,我才麻木疲惫地回到住处。开门忽闻轻
极柔极的音乐,只见蜜儿在台灯的暗光中与一高个子赤着脚贴着脸跳舞。
方蜜儿不是回深大了吗,怎么……
我“啪”地开亮大灯。
俩人倏地分开。
方蜜儿满脸红晕,似乎还未从梦中醒来。
一个英俊的成熟男人,长挑个子,脸上带种冷峻的书卷气,白衬衣蓝裤子飘逸
脱俗。此人气度雍容,对我的出现处之泰然。
看到方蜜儿对他的神情,我的心直发抖。蜜儿从来没有这样静默和温柔过,她
的眼光好像要融化在他的身上。
“夜了,我该走了。”他礼貌性地向我点点头,对方蜜儿说。
方蜜儿的眼里分明流露着不舍。
待方蜜儿把他送下楼又过了十几分钟回来后,我劈头就问:“这就是你的白马
王子?”
方蜜儿勇敢地面对我:“是的,我爱他。”
“鬼相信你也会爱人,”我咆哮,“你谁都不爱,你最爱的是你自己。”
方蜜儿咬咬嘴唇,眼里盈着泪光,“但是我爱他。真的。”
我呆住了。眼前的小女孩,不知何时平添了几分沉郁。
“你,真爱他?”我问,“你真弄懂了爱?”
“不,我不懂,但我第一次,平生第一次感到有人可以执掌我的喜怒哀乐。我
不是从前的方蜜儿了。”
“但他清白吗?”
堕入爱河无可厚非,关键是这桩感情有无发展前途。
“他,他有未婚妻了。”方蜜儿低下了头。
我跳将起来,“蜜儿,危险!”
方蜜儿静默了一会,说:“已经太迟了。”
爱情像瘟疫,说来就来了。但玩火者终归要遭火焚的。方蜜儿总有一天不会唱
“生活啊可比蜜甜”。
15
夏伟驿来找我,径直便说:“祺尔,嫁给我。”
这句话我仿佛已听过多次,如今他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却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他来得真是时候。
夏伟驿递给我一个戒指,是用不锈钢打磨而成的,线条简洁、圆滑,闪闪发亮。
“我花了两年时间才把它挫成的。你不会嫌弃它不值钱吧?”他的表达能力大
有进步,可喜。
他一直都在等,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
一个人爱的信念能够坚持多久?甚至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投入别人的怀抱?
夏伟驿是有十足把握才肯把亲手制作的这枚戒指拿出来的。谁说他憨他傻?他
的心水比谁的都清。他知道贪玩迷途的傻女孩最终总会找路回家的。
其实外头有很多十八廿二的姑娘等着嫁他这样的人,可他偏偏眷顾我。我真幸
运。
早晨梳头,对镜拔下鬓角两根雪白晶亮的白发,便觉已时日无多。
是该嫁人的时候了。况且,三十好几的女人已无太多的路可供选择。
婚姻是种可令人心安理得的生活方式,人人都可以结婚,毫不稀奇。
至于爱情,那又另当别论了。
我把玩着那只不锈钢戒环。它的手感极好。
我忽然说:“我跟辛浩好过。”
其实大可不必提起他。
“只要你不再想他。”夏伟驿的回答很干脆。
我把戒环利索地套进左手无名指,不大不小,不松不紧,正合适。
“你回去布置新房,择取吉日吧!”我说,伸出左手反复欣赏无名指上的戒环。
真像白金铸成,挺美的。
夏伟驿也许没料到事情会这么顺当,这情形就像他想破门而人,助跑一段路后
拼命朝房门撞来,结果门是敞开的,于是他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
但他很快便爬起来并抖掉身上的灰尘。他的脸发出异样的光,顿了顿,又向我
报告另一条消息:“祺尔,我的厂里新买了部丰田面包车,过几天就能到货,我已
考取了车牌,以后你上班就不用风吹雨淋挤巴士了。”
下了这部车又登上那部车,我的“蜜运”总算不错。
待我的手被夏伟驿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