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给你开开眼界!庄之蝶说:哪里我没去过,只有火车站周围的小旅馆里没去会过那些暗娼罢了!盖云房说:一个官司把你打灵醒了?你真的想去会会?!庄之蝶说:你那一张臭嘴,说起来天下的事没有你不知道的,你能行,你给我叫一个来?!两人到了孟云房家,孟云房让夏捷去叫了唐宛儿一块到牛月清那儿玩牌去,夏捷说:我正愁着在家烦哩。可我有话在先,我一走,你却不能把孟烬领回来!夏捷换了衣服,装了一卷钱票就走了。庄之蝶说:夏捷不让孟烬进这个门?孟云房说:为这事我们没少吵过架。孩子是我的孩子,天下哪有老子不爱自己儿子的?何况孟烬聪明过人,聪明的孩子势必又调皮,他母亲又管不住,伯万一在外边学坏了,来让我多管教他。可孟烬一进这个家门,夏捷就指桑骂槐,拿难看脸给我瞧!孟云房说起来气咻咻的,趴在水龙头下喝了一气儿凉水,说:不说了,让你来散心的,倒给你说烦心事!你在这儿睡一觉,我出去找洪江谈个事,门不要关埃庄之蝶迷迷糊糊正睡过一觉,就听见有人在敲门,以为是孟云房回来了,说:门没关的,你进来嘛。进来的竟是一个满脸厚粉的女人,眼睛极小,眉毛却画得老粗,在四顾了房间后,问:这里有个姓孟的吗?庄之蝶疑惑:你是谁?哪儿来的?女人说:你就是?就笑了,眼睛也斜起来,一闪一闪地进了门就坐在他的床沿。庄之蝶赶忙要起来穿衣,女的按了按他,自己开始脱衣。说:你真有福,自己也不跑路,在家等着,我还以为是个瘸子跛子!衣服就脱光了,小腹上还戴了个魔力牌保元袋儿。庄之蝶意识到是怎么回 事了,骂天杀的孟云房真的从火车站那地弄来了个暗娼!他瞧了这女的,身条儿一般,但屁股丰腴,那一条三角裤头极小极窄,后边甚至是一条线儿夹在肉缝里看不见的,而前边的中间却绣着一朵粉红莲花。女的并没有脱了那裤头,说:你怎么不抱了我上去?说的是一个小时,到了时间,你完没完我可是就完了的。说着一揭被儿坐进来,在被窝里脱裤头。庄之蝶一时也不知怎么个处理,便说了:你那裤头上绣这么红的莲花,让我瞧瞧。也揭了被子。女的已脱了赤光,却把双腿紧紧夹祝庄之蝶想:这种女的也知道害羞的。倒生出邪劲儿来,要掰那双腿,掰开了,她说:你不要看,快来吧!庄之蝶还是看了,一看却傻了眼,女的那里生满了许多小疮疗,几乎有一处已经溃烂。立即猜想这是患有那种性病的吗?
心里顿觉恐惧,就把她掀下床去,让她把衣服穿了,拿三十元扔过去,说:好了,你还有生意的,你去吧。女的却无声地掉泪,拾起了三十元,看了看,又把三十元放在了床沿,说:钱已经有人给了。我原本路上想好还要向你再要钱的,来见了你,你是我遇到的最动心的人,我心里说今日我才不一个小时就走的,我和你玩两小时三小时钱也不要的。谁知你看不上我,还要付我钱,我不要的。说完穿好衣就走出去了。
庄之蝶再也睡不着,倒觉得这女的可怜了。不一会孟云房回来,说:就这么快的,那女的怎么哭哭啼啼的?庄之蝶骂道:孟云房,你这个大嫖客,你怎么真的就能叫了一个来见我?孟云房笑着说:解解你的烦嘛!我是没那个劲头了,也没多余钱,烦恼也没你多。
你瞧瞧,那个王主任有拳击手套、沙袋,我也有了一套,这就够了。现在人有了钱,谁不去玩玩女人的,这类街头上碰着的娼姐儿不让你投入感情,不影响家庭,交钱取乐,不留后患,你倒来骂我?!庄之蝶说:你也没看看她成什么样了?烂成那么一片,你要我得性病吗?!孟云房连呼可惜四十元了,随后哈哈大笑,说庄之蝶没那份命。偏偏一次,一次就遇上个烂货!庄之蝶说:你让她把我的觉耽搁了,心也弄乱了,你就得再陪我。你说有一 个我没去过的地方,现在我要去看看。孟云房说:哪儿有你没去的地方?去火车站旁边的小旅馆吧,你又不去;去中南海吧,我又没那个本事!却突然叫道,当子,你知道不?!庄之蝶说:什么当子?孟云房说:我说你没去过,真的没去过!咱们就去玩玩吧。孟云房并不骑自行车,坐了庄之蝶的木兰,指点着路,一直往城北角去。那里是一个偌大的民间交易场所,主要的营生是家养动物珍禽,花鸟虫鱼,包括器皿盛具、饲养辅品之类。赶场的男女老幼及困人游皮趋之若骛,挎包摇篮,户限为穿,使几百米长的场地上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好一个热闹繁华。庄之蝶大叫:这就是当子呀?!孟云房说:别叫喊出来让人下眼瞧了,你好好看吧。这里当子俚尚诡诈,扑朔迷离,却是分类划档,约定俗成的。三教九流,地痞青蛇,贩夫走卒,倒家裨客,什么角色儿都有。两人就走了过去,果然商贾掮客及小贩摊主呼朋引类,属守地盘,射界之内,你打鼓我吹号,绝少瓜葛。他们先进的鱼市,每个摊前横列了硕大的玻璃缸.缸尽为金边镶条,配着气泡装置,彩灯倏忽闪烁,水草交映生辉,肢体飘逸的热带游鱼细鳞披银,时沉时福庄之蝶看了几家,喜欢地说:这鱼倒快活,它不烦恼哩!孟云房说:买不买?买一缸回去,你人也会变成鱼的。庄之蝶笑了笑,说:人在烦嚣中清静,在清静中烦嚣。在这儿看鱼羡鱼乐,待买几尾回去,看着人不如鱼,又没个分心卖眼处,那才嫉妒得更烦的。从鱼市过来,便是那蟋蟀市。庄之蝶家里是有着上辈人留下的几个蟋蟀罐儿的,他也曾在城墙根捉过几只玩过的,但从未见过还有这么多讲究的瓦罐。拣一个蟹青色的罐儿在手里看了,罐围抠花刻线,嵌有金头大王、无敌将军字样,迭声叫绝。卖主笑脸相迎,直问来一个吧。两人只笑而不语,卖主就平了脸面,拨了手道:二位让了地方,不要误了生意招人嫌弃。遂又拱手作揖问候新来的两位汉子,且捧了一罐,口唤:天赐神童!那两位果然俯了身去,揭顶观貌,喜皮开颜。问其价码,卖主卸下草帽,两只手便伸了下去。那黑睑汉子瞠目结舌。卖主就说:你再看看货色嘛!把虎贲枭将不偏不倚拨入碗大斗盒。庄之蝶和孟云房也头歪过去,一时众人屏声敛气,霎时笃声顿起,两下钳咬在一起,退进攻守颇循章法。一只狡黠非常,详败诈降,却暗渡陈仓,奇袭敌后。看得庄之蝶一尽儿呆了。孟云房扯了他衣襟说:你倒迷这玩意儿?庄之蝶说:你知我刚才想什么了?孟云房说:想什么?莫不是可惜那女人是生了烂疮……庄之蝶说:我想人的起源不是类人猿,而是蟋蟀变的,或许那蟋蟀是人的鬼之鬼。孟云房说。那你没问问那条胜虫是几品衔的?两人又逛了狗市,庄之蝶倒看上一只长毛狮儿狗的。这狗儿豹头媚目,仪态万方,一见他们倒坐了身子直用两只前爪合了作揖。庄之蝶不禁说了一句:瞧这眉眼几分像唐宛儿的。孟云房笑说:你喜欢唐宛儿的,怎不买了送她?但若要我说,男不养猫,女不养狗的,不如到花市去看看,买一 盆美人蕉送她。她家怎么连一盆花也没有?庄之蝶说:别提花的事,让我又害头痛了!
噢,以前那么好的一盆异花都没保护得住,还买什么美人蕉的?况且我也问过他她怎么家里不栽些花。她说她凡是栽花,花都活不长,是花嫉妒她,她也嫉妒花的。孟云房说:这小骚精就爱说这类活显夸自已?女子都有这毛病,夏捷常对我说某某对她有意思的,某某又给她献殷勤了。全是在向我暗示;你不爱我可有人爱呀!我就说,那好嘛。谁要再给你针眼大一个窟窿,你就透他个碗大的风过去!她就气得抹眼泪水儿。庄之蝶笑了笑,却转了头四 处张望,问:这里有没有鸽子市?孟云房说:你要养鸽子?庄之蝶说:飞禽里边我就爱怜个鸽子,倒想买一只送唐宛儿。孟云房笑了:我知道了,这一定是她的意思。庄之蝶说:怎么是她的意思?孟云房说:她家没有电话。你们要用鸽子传递消息的。庄之蝶说:就你才有这鬼点子!孟云房就领了庄之蝶去了最南头的鸽子市上,挑选了好多只,捏脖颈,捋羽翅,观色泽,辨脚环。孟云房说:你这是为她买鸽子的,还是给你选妃子的?!终选中一只,欢天喜地回来。夜里就还睡在孟云房家,没回文联大院去。
唐宛儿得知了周敏和庄之蝶意见闹翻,心里恨着周敏却又不能怨声败气地骂他。只是劝说周敏不必为此事伤了和气,就是庄老师不顾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