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个太阳照南明(10)
虎毒不食子,张献忠连自己儿子也杀。他本人还有一数岁小儿,一晚忽怒,亲手毙之,虎狼之性如此。转至早晨,见小儿尸体横于席间,他迁怒左右手下不劝解,立杀数百人。张献忠
最大的特点,是“醉柔而醒暴”,喝醉时常常饶人,一旦清醒就要见血才乐。
1645年秋,张献忠毁弃成都,尽杀城中居民。
当时,成都居民数十万被驱于南门,见张献忠骑马而来,都跪地乞命,声称是良民顺民。张献忠狂性大起,纵马挥刀跳入人群中,发疯一样遍杀遍喊:“杀!杀!杀!”军兵刀砍矛捅,血流成河。
从成都临行前,张献忠下令,命令各营杀尽所掠妇女,上缴所有抢掠金银。
由于从各地及蜀中所掠金银太多带不走,张献忠发数千人为工匠,先掘锦江使之改道,然后在河床上凿洞,垫青石成穴,尽埋金宝银块于其中,大概有数千万两之巨。然后,他尽杀工人,让兵士再使锦江回流,财宝就埋在水流之下,名之为“锢金”。
行至顺庆,张献忠忽然下令,尽杀军中四川籍士兵十余万人,仅有都督刘世忠一营闻讯先逃。他自川北遁去,投降清军。
杀完川军后,张献忠嫌所带兵将有家属累赘,他本人以挑选水军为名,喝令全营兵士及家属从他面前经过受检。只要他一声“你!”挑中的人马上被集中。父母被挑者,子女不敢回顾;妻子被挑者,丈夫不敢回顾。最后,共挑出近四万人,押入一木城之中,先用炮轰,毙死大半,然后纵兵斫杀,有数千杀不完者,驱入江中淹死。
自己杀自己军队,也是张献忠“首创”。
杀了几轮过后,张献忠派人点数,回报说四路军还有六七万人。老张大怒:“老子哪里用这么多人,只需劲旅三千,即可横行天下!”于是他严督手下将领再杀。“凡领人头目,每日必开报十数人赴死,先疏后亲,亲尽及己,人不自保,莫可如何。”(《蜀警录》)。
至西充时,大西军中的昔日投降官兵、被掠平民以及新兵均已被杀殆尽,几十万军兵及家属都被“自己人”杀了,惟余归兵宿将而已。
除张献忠外,蜀中“摇黄十三家”做事与其相类。这些“摇黄贼”更坏的是,他们杀人以戏乐为主,论惨虐程度,更甚于张献忠。张献忠军法酷严,其部下是因畏生惧,不得不执行命令,并发生过其手下几个将领不忍尽杀人民而自尽的情况。
张献忠带着几万兵,攻克顺庆(今南充)城,屠杀居民十余万。自从杀自己人以来,张献忠手下多有逃亡者,有时候整营数千人一哄而散,他也不是太在意。
一夜,张献忠宿于营中,有一鼠窜入其被窝内,惹得他大怒,满帐篷举剑剁鼠,竟不得中。暴怒之下,他下令士兵转天每人必须上交一只老鼠,逮不着的就杀头抵数。结果,军兵连夜毁屋穿壁,敲仓熏房,转天一大早,辕门处鼠尸堆积成山。
此时的张献忠,想全弃四川,准备回老家陕西发展。他对义子孙可望等人讲:“朕得蜀两年,蜀民不附。如回陕得长安,雄视中原,自可图大事。”但他到达顺庆、西充等地后,又命兵士四处伐木造船,声言要攻南京。
此举,或许是声东击西,或许是凶狂发狠,或者是穷途绝路无目的瞎折腾,反正张献忠最后的几个月躁狂至极,只有杀人时他才稍感平静。
张献忠这个人,如此残忍好杀,惨绝人寰,为此,明清笔记以及一般的史料中,都把他描述成一个“天煞星”,似乎他就是个天生的魔王转世。其实,仔细推究,此人也不过是个狡黠的凡人而已。
在四川的最后日子里,深恐部下反叛,他常常趁人众之时,取出怀中一个黑皮小册子,看似阎王簿,喃喃自语:“天教我杀,我敢不杀?”以这种小伎俩,来震吓属下。
但是,在与亲信的谈话中,确确实实暴露了张献忠这个人的狭隘胸怀和他杀人的真正动机:
一日,张献忠喝酒,沉默半天,对几个义子说:“皇帝真是难做,我手中现有金银数万两、绒货数万挑、驴马百千头,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往南京作绒货客人,做买卖赚钱过活!”
有人问:“如果是这样的话,解散众兵亦可,何必要把人都杀掉呢?”
张献忠回答:“我面有刀痕,不把这些人杀掉,恐怕日后有人认出我。”
众人无言,显而易见,其谋之拙,其智之低,大家都心知其下场必败无疑。
势随权生,权依势涨,张献忠当时掌握众人生死大权,又能先发制人杀人,所以,众人没有敢劝他的。
1647年年初,先前投降清军的川将刘进忠熟门熟路,带着清军在川地追踪张献忠。
清军主帅是豪格,得知张献忠在西充凤凰山下扎营,他即刻派鳌拜和准塔两员满将为前锋,在刘进忠带领下,急行三百里,直扑张献忠。
当时,张献忠手下还有近十万人,根本不知道清军在附近。有小校仓皇来报,说“鞑子来了”,张献忠很气,上前一刀就砍死了报信人,怒言道:“胡说八道,什么鞑子,不过是摇黄贼罢了。”
不久,又有哨探来报,张献忠复杀之。
他不披甲,手持短刀,带着十几个亲兵亲自出大营四处张望,走了几十米,来到太阳溪边。
两个太阳照南明(11)
刘进忠瞧见张献忠,对满将说:“这就是张献忠!”
清军中闪出一神箭手,顺手就给了张献忠一箭,正中其左乳。
张献忠大叫一声,倒地翻滚,痛极而亡。
其手下见状,立刻跑回大营,高叫“大王死了!”全营大崩。清军进攻,大西军数万人被杀,仅官校被斩首的就有二千三百多人,马匹辎重尽为清军所得。
张献忠手下孙可望、刘文秀、李定国、艾能奇等人率残兵奔逃,经重庆、遵义入云南,后来多成为南明永历政权名义下的将领。
孙可望后来降清,李定国、刘文秀等人却成为南明耿耿忠臣,与清军一直奋战到死。历史的出其不意,使得后人充满遐思与猜想。
李定国之所最后能“尽忠报国”,正因为他从蜀地掠入军中的文人金公趾常为他讲说《三国演义》,此人常把孙可望比喻为董卓、曹操,以李定国比为诸葛亮,激发他忠义报国之心。李定国感动:“诸葛亮不敢自比,能学关、张、姜维三人报国,已经足够!”最终他百折不回,直至最终病死,仍忠于大明王朝。
张献忠本人也爱听书,目的在于从《三国》、《水浒》中学兵法、学战略。由此可见,民间文学的力量确实巨大。
乌鸡妄想变凤凰
——沙定洲的“云南王”之路
北京的崇祯帝上吊自杀,明朝在全国各地的统治顿时呈现岌岌可危之势。
在云南,沐氏家族当然要面对各地土司的挑战和反叛。民间演义之中,说起明朝的云南沐氏,总冠以“云南王”什么的加以渲染。其实,沐氏家族从沐英起,一直是公爵,而且是“黔国公”(并非滇国公),只有几个人是死后追封为王爵。不过,从实际上讲,沐氏世代为明朝统守云南,确实和“云南王”也差不太多。
北京的明政权瓦解,本来就天高皇帝远的云南地方土司们再也不安分,蠢蠢欲动。在云南,时任黔国公的沐天波承爵十多年,经验不是很多,他当时并不怕李自成余部或清军,这两方势力相隔太远,不可能对云南有什么大动作。迫在眉睫的威胁,来自邻近的张献忠。为防止张献忠的大西军从蜀地入滇,沐天波加紧支派人手布防。其实,张献忠活着的时候,基本上罕有入滇的打算。
属于沐天波辖下的李大贽;统领一部明军驻守会川,同周围土司广发磨擦。而引发土司造反的最大原因,在于沐天波为增饷而敛财,向当地土司增收盐税。
云南元谋土司吾必奎见明朝北京政权已亡,而沐天波还增派苛捐杂税,大怒,散布说:“已无朱皇帝,安有沐国公!”于是,他在1645年九月忽然叛乱,一下子攻陷武定、广通等地,并占领楚雄。
吾必奎为人强悍,手下兵精,他的军队,当时云南只有石屏土司龙在田、宁州土司禄永命以及阿迷土司普名声可比。
为剿灭吾必奎,沐天波一方面命令明朝的云南金沧道副使杨畏知率军攻楚雄,一面檄调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