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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大男爵觑着眼睛问,你们是谁呀?你和那个小白脸儿?
德力根玛只是抿嘴笑,没搭腔儿。
我看你是让那小子迷住心窍了!鄂大男爵的声音明显不悦。
迷了又怎么样?德力根玛的语气也强硬起来,我还想嫁给他呢。
你敢?鄂大男爵突然一声咆哮,这小子一屁俩谎,你嫁给他?你想气死我呀?
你就知道喊!德力根玛也急了,冲着鄂大男爵嚷起来,我看乌力吉他们说的对,你这辈子就是看不着……
看不着后脑勺儿是不是?看不着就看不着!也不耽误我顺着垄沟儿捡土豆儿!
土豆儿土豆儿,除了知道土豆儿,你还知道什么呀?
我还知道坐黑庄犯法,这庄我不坐了!
说得轻巧,你就不怕人家反手搞你一下儿?!
我一个土老蒙古,怕他们什么?他还敢把我脑瓜门儿咬俩牙印儿?
和你真是无理可讲!
讲理?可以!找个地方把他们的事儿抖落抖落,够他们喝一壶的。
我看你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撞了南墙我也不回头!
正当父女俩气冲霄汉之际,窗外传进一个声音:咴哟,这天儿也没阴哪,屋里怎么打起雷来了?
十二
特木勒心情也有点儿烦。得知男爵公司要坐自家股票的庄之后,他赶紧抛掉手中所有的股票,又把新房作了抵押贷款,里外里凑了一百二十多万,趁梁心砸盘吸筹的机会,在九元上下建了仓。然后,就抻着脖子盼庄家拉高。果然,三周之后股价就跃上了十三点九八元。正暗自庆幸之时,男爵公司突然出现了利空消息,今天一开市股价就往下探,收盘时已探到十一点五元。这下他坐不住了,打了辆出租车直奔鄂大男爵家。
鄂大男爵门前的那辆奥迪A8,让特木勒意识到他家来了贵客,就没敢贸然进入,而是“偷了墙根儿”。这样,乌力吉一行人的话以及鄂大男爵父女俩的吵架内容让他听得一清二楚。得知梁老黑坐庄有上边儿人给撑腰,就觉得这次自己是吉星高照,押宝押对了。管他警匪一家不警匪一家呢!自己能赚着钱就行。可听鄂大男爵这头犟驴还尥蹶子,黑庄不想坐了,心里又有点儿不托底,就想进屋儿再开导开导鄂大男爵,想法摁住他,别让他坏了好事。这才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
黑灯瞎火的,你怎么来的?鄂大男爵多少有些意外。
打出租,花了我六十多块呢。特木勒毫不掩饰地说,其实我来了半天了,见你有客人,没敢打扰,在窗外当听众了。
鄂大男爵叹了口气,一指德力根玛,我早晚得让这丫头气死。
兄弟,我这当姐夫的不跟你见外,你呀,六十多了,还是没活明白。
你也这么说我!鄂大男爵不满地翻了一眼特木勒。
不乐意听了?特木勒嘿嘿一笑,单刀直人道,狗尿苔上不了金銮殿,旱鸭子下不了达赍湖,你这火燎毛的脾气,摆弄摆弄实心眼儿的土豆儿还行,让你和玩股票这把子人儿打交道,弄那些云里雾里指山卖磨的事儿,你不行! 。那我就不和他们玩儿了!鄂大男爵把大巴掌往八仙桌上啪地一撂,看了一眼德力根玛,吼道,谁要是硬逼着我玩儿,我就告他们去!
你上哪儿告去?说说我听听。
证监会!国务院!党中央!
病话!说你傻你不爱听,特木勒一副嬉皮笑脸相,别以为你鄂大男爵不穿开裆裤,屁股上的屎就没人知道了!
你埋汰我?
兄弟,天知地知,咱冲着白云鄂博山说话,男爵公司的上市申报文件里有猫儿腻没有?
你想说什么吧?鄂大男爵心里咚地一跳,像挨了当胸一拳。
你敢不敢说没有猫儿腻?特木勒自知一句话点到了鄂大男爵死穴上,就拿出猫玩老鼠的腔调儿问,不敢吧?这就对了,这年头儿的上市公司,有几家敢说自己屁股上的屎擦干净了?何况你一个破土豆儿公司?
有咋的,没有咋的吧?鄂大男爵说完这话,觉得自己有点要耍无赖的意思。
没有,兄弟,你告到哪儿我都支持你,别说国务院、党中央,你就是告到联合国,告到月球上去,我给你掏路费。要是有,特木勒说到这儿,呵呵呵地笑起来,眼里射出豺狼眼的绿光,恶狠狠地说,你就老实儿眯着吧!要是吃饱撑着了,就听听猫叫春,看看狗恋裆,要不就学学驴打滚儿,好好消消食儿,比啥都强!
你说我是吃饱撑的?
我说错了吗?你要不听邪,就告一个试试?
那我还就告了!鄂大男爵一拍大腿,和特木勒“牛”上了。
随你便,不过,你让我把话说完,特木勒伸手拍拍鄂大男爵的膝盖,把喉咙细下来说,你一告,上边就得派人下来调查吧?一调查,先知道的是刚才来的这把人儿吧?他们都知道你男爵公司的底细,把你们的上市文件找出来挑点儿毛病,你男爵公司的猫儿腻就得露馅儿吧?到时候你一个董事长脱得了干系吗?三捏咕两捏
咕,人家没咋的,先把你捏咕进去了。这你信不信?
我信个鸡巴,这是共产党的天下!不是他们的天下!
你还别拉屎攥拳头装横!我把话给你撂这儿,兴你不仁就别怪人家不义,不信你就试试看!——这种事儿多了。再者说,你也听着了——姓刘的家有老太爷当后台,你想和人家斗?那就是羊和狼斗!有你的好?我看你是耗子舔猫鼻子——找死!
鄂大男爵终于沉默了。
特木勒扯过烟笸箩,拧了一支“蛤蟆癞”,呵呵笑着又道,刚才人家把话都透给你了,什么重用年轻人呀,回家享享清福呀,就是暗示你自觉自动快下台,这些话你真得往心里去去,六十好几了,别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跟头把式的,还折腾个啥劲儿?现成的老伴儿还不赶紧搂过来,乐意旅游,就手拉手出去转转,转够了,回家挠挠痒痒儿说说话儿,比啥不强!要不然,栽个跟头之后再退就没面子了!你说呢,丫头?
德力根玛虽然讨厌这个曾经的姑父,却很感激他进屋之后和阿爸说的这番人木三分的话,她从阿爸的沉默中,已然感觉到了这些话对阿爸的触动,这当然是她所期望的。就顺着特木勒的话音儿说,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我阿爸认可不认可,咱当儿女的就没发言权了。
特木勒又涎着笑脸儿说,你既是你阿爸的心尖儿宝贝疙瘩,又是他的高级助理,他不听你的听谁的?
德力根玛撇了撇嘴嘟囔道,心情好的时候,听个一句半句的;牛脾气上来的时候,连老天爷都不听了,还能听我的?停了停,又情不自禁感叹道,咳!真要听我的,我还用搬那些人……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
鄂大男爵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诧异地望着德力根玛问,这么说,这把人儿是你搬来的?
十三
鄂大男爵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躲在炕上翻来覆去烙大饼。
特木勒咄咄逼人的高谈阔论,虽然对他有所触动,可因为他对特木勒为人的看法不好,并不想认真考虑他的那些狗屁“忠告”,却是女儿德力根玛的离心离德,给了他重重的一击。让他猝不及防,竟有些不知所措。
德力根玛为什么会和自己动这种歪心眼儿呢?这其中除了梁心那小白脸儿的因素之外,她还有没有别的目的?比如说,嫌老阿爸太碍手碍脚,想搞个变相政变,篡老爸的权?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把女儿想得太坏了。因为平时劝女儿安心留在男爵公司,不要三心二意时,他不止一次表示过将来希望她来接自己的班儿,却都被女儿拒绝了。她也不止一次向他表白说,不想一辈子都守在这个土豆儿公司,得改变自己的命运,让后代不再总是土豆儿命。他要问她,土豆儿命有什么不好?她也总是说,土豆儿命贱,地球上人人都爱吃,却又没有人不小看它,从来卖不上好价钱。自己不比谁缺胳膊少腿儿,凭什么要选个别人瞧不起的事业浪费生命?再问她,这么说你瞧不起你阿爸?她又会说,哪儿敢哪,你是大名鼎鼎的农民企业家。连省委书记春节都来给你拜年,我还敢瞧不起?要再进一步问她,想怎么改变自己的命运?她就会毫不含糊地说,反正我不想一辈子窝在这破农村!此时要是对她说,如果把这个董事长让给你当呢?她就会把嘴撇得瓢儿似的,不屑地说,我可不当,什么董事长不董事长的,不就是个男爵土豆儿吗?这外号你乐意听我可不乐意听,多没劲!……这些话,听着特别刺耳儿,他也就不可能不动肝火。结果,每次谈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