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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是这样的,”罗伯特答道,跟他自己的窘迫狼狈截然相反,女士镇静自若,这使他心里觉得诧异。“我朦朦胧胧记得听到过一个故事,是讲爱德华四世统治时期我家一个老祖宗叫做‘奥德利的奥德利’的。靠近圣坛的铁栏杆里有个坟墓是属于奥德利家的一位爵士的,不过我从来没有花点功夫去记住他的功勋。托尔博伊斯小姐,你要在这儿等候你的朋友吗?”
“是的;他们兜了一圈以后就上这儿来接我。”
“今天下午你就跟他们回斯坦宁丘去了?”
“是的。”
罗伯特站在那里,手中拿着帽子,眼睛茫茫然地瞧着墓碑和墓园的矮墙。克莱拉。托尔博伊斯注视着他那苍白的脸,深沉的阴影落在脸上已经很久,这就使脸容显得憔悴枯槁了。
“奥德利先生,自从我上回见到你以后,你生病了吧,”她低声说道,声音中自有某种哀伤的旋律,就同她弹奏的古老管风琴的乐声一模一样。
“不,我没有生病;我只不过是被上百个疑团和困惑折磨得精疲力竭了。”
他跟她说话时,心里想的是──“她猜到了多少?她怀疑的又有多少?”
他曾经讲过乔治失踪的始末和他自己心中的疑团,只是隐去了与这神秘事件有关的人物的姓名;如果这姑娘竟看穿了这小小的伪装,自个儿发现了他故意缄口不言的秘密呢?
她的严肃的眼睛盯着他直瞧,他知道她正在竭力琢磨那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秘密。
“我是她手掌之中的什么角色?”他心中想道。“这个女人,她生着我那失踪的朋友一样的脸蛋,又具有智慧女神雅典娜的风度,我是她手掌之中的什么角色呢?她琢磨着我那可怜的、动摇不定的灵魂,她以她那庄重的棕色眼睛,从我心里掏出了我的思想。我和她之间的斗争必定是力量十分悬殊,我怎么能指望征服她那美丽和智慧的力量呢?”
奥德利先生正在清清嗓子,准备跟他那美丽同伴告别,从她那面对面的束缚下逃到墓园外寂寞的牧场上去,这时候,克莱拉。托尔博伊斯抓住了他,跟他谈起了他最最急于要回避的问题。
“奥德利先生,你答允给我写信的,”她说道,“如果你有什么新的发现,使你更接近我哥哥失踪的秘密的话。”你并没有给我写信,因此,我猜想,你什么也没有发现。”
罗伯特。奥德利沉默了一阵子。他怎么能回答这单刀直入的问题呢?
“把你哥哥的命运的秘密,同我所怀疑的对象联系起来的那条情况证据的锁链,”他停顿了一下以后,说道,“是由十分微细的环节构成的。自从我在多塞特郡见到你以来,我想我为这锁链又发现了一个环节。”
“而你拒绝把你所发现的环节告诉我。”
“等我发现更多的环节后我才告诉你。”
“我从你的电力传送的信上推想,你是要到怀尔德恩西去。”
“我去过了。”
“果然去了!那么你是在那儿又有些新发现啦?”
“是在那儿,”罗伯特答道。“你必须记住,托尔博伊斯小姐,我的怀疑的唯一根据,在于两个显然毫无关系的人物竟是符合一致的──一个假定是死去的人,竟和一个现在活着的人是符合一致的。我认为使你哥哥成了牺牲品的那个无耻密谋的关键,就在这一点上。如果他的妻子海伦。托尔博伊斯,是在报纸登载讣告时死去的,如果埋葬在文特请墓园里的那个女人,确实就是姓名刻在墓碑上的那个女人──那么,我就没有话可说了,对你哥哥的命运的秘密,我就毫无线索可以追究的了。我快要对此作一番检验了。我相信我现在能够进行一场大胆的搏斗,而且我相信我不久便可使真相大白。”
他用低沉的声音说着话,庄严的郑重其事的语调中透露了他强烈的感情。托尔博伊斯小姐伸出她那脱了手套的手,放在他的手里。这纤巧小手的冰冷接触,使他浑身打了个寒颤。
“你不会让我哥哥的命运始终成为秘密的,奥德利先生,”她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对你的朋友尽心尽责的。”
克莱拉说这话时,教区长的妻子和她的两个同伴走进墓园来了。
罗伯特用力握了一下放在他手掌里的小手,把那小手举到他的唇边。
“托尔博伊斯小姐,我是个懒惰而无用的人,”他说道。“但,如果我能使你哥哥乔治重新获得生命和幸福,要我让自己的感情作出任何牺牲,我都是在所不惜的。我恐怕至多只能做到探明他的命运的秘密了;而我在做到这一点时,我就不得不牺牲那些对我来说比我自己更亲热可贵的亲人啊。”
他戴上帽子,马丁夫人走到门廊时,他便穿过通向田野的门口匆匆走出去了。
“克莱拉,我撞见的、同你面对面谈话的那位漂亮的年轻人是谁呀?”她笑着问道。
“他是一位奥德利先生,我可怜的哥哥的一个朋友。”
“当真!我想他大概就是迈克尔。奥德利爵士的亲属吧?”
“迈克尔。奥德利爵士!”
“是的,我的亲爱的;他是奥德利教区最显要的人物。不过一两天内我们就要到庄院府邸去拜访了,你就会看见从男爵和他的俊俏的年轻妻子的。”
“他的年轻的妻子!”克莱拉。托尔博伊斯重复道,一本正经地瞧着她的朋友。“迈克尔。奥德利爵士新近结的婚吗?”
“是的。他做了十六年的鳏夫,大约一年半以前,娶了个一文不名的年轻家庭女教师。这故事十分浪漫蒂克,奥德利夫人被认为是全郡的美人儿哩。可是来吧,亲爱的克莱拉,小马驹等候得不耐烦了,我们在晚餐前有好长一程路要赶呢。”
克莱拉。托尔博伊斯在那小小的柳条厢马车里就座;马车正等候在墓园大门口,由那吹管风琴的小男孩照料着。马丁夫人摇动经绳,壮健的采色矮脚马便朝着斯坦宁丘驰去了。
“范妮,请你再讲点儿这位奥德利夫人的事给我听,好吗?”停顿了好久,托尔博伊斯小姐说道。“我想知道一切关于她的事情哩。
你可曾听说过她出嫁前的名字?”
“知道;她是一位格雷厄姆小姐。”
“她生得十分俊俏?”
“是的,十分,十二分俊俏。倒不如说是一种稚气的美,大而明亮的蓝眼睛,淡金色的鬈发,象一阵羽毛雨似的落在她的颈子和肩膀上。”
克莱拉。托尔博伊斯默默无言。她不再问起任何关于奥德利夫人的问题了。
她正在思索着乔治在蜜月期间写给她的一封信里的一段文字,他在这一段里写道:“我写这信时,我的稚气的小妻子正瞧着哩。啊!
我多么希望你能看见她,克莱拉!她的眼睛又蓝又亮,就象晴朗夏日的天空,而她的头发落在她的脸上,就象你在一幅意大利图画上所见到的圣母头像周围的淡金色光环。”
第十一章 在菩提幽径里
罗伯特。奥德利正在庄院府邸前宽阔的草坪上消祥时,载着爵士夫人和艾丽西亚的马车从拱廊下穿过,在低低的塔楼门口停下来了。
奥德利先生及时走过来挽女士们走下马车。
爵士夫人看上去十分俊俏,她戴一项精美的蓝色女帽,穿着她侄儿替她从彼得堡买回来的黑貂皮大衣。当她把她那优雅地戴着手套的小手向罗伯特伸过来时,她似乎很高兴见到他,微笑得十分迷人。
“你终于回到我们这儿来了,到处闲逛的人?”她一边儿大笑一边儿说道。“现在你既然回来了,我们就要把你关起来啦。我们就不会再放你跑掉了,艾丽西亚,对不对呀?”
奥德利小姐鄙夷地把她的脑袋一晃,她那骑士式帽子下的浓重鬈发便都摇晃起来了。
“这样飘忽不定的人的行动,跟我丝毫不相干,”她说。“自从罗伯特。奥德利打定主意,要象德国故事里被克魂作祟的英雄一样行事,我就不想再理解他了。”
奥德利先生用一种严肃与玩笑兼而有之的惶惑表情瞧着他的堂妹。“她是个好姑娘,”他心中想道。“然而她又是个招人讨厌的姑娘。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然而她显得比往常更讨厌了。”
他考虑这问题时沉思地捻着他蓬松的胡子。他的脑子暂时之间离开他生平最大的烦恼,琢磨起这小小的困惑来了。
“她是个可爱的姑娘,”他继续想道,“一个宽宏大量、生龙活虎、品质高尚的英国小姑娘,然而──”他陷入了疑难的困境。他的心灵上有些他无法理解的故障;在为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