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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我觉得对于这个空间的探讨恰恰是个空白。
我想从实践层面来谈一谈这个问题。记得是1993年“威尼斯双年展”的时候,主持人奥利瓦办了一个“东方之路”的主题。从操作层面上说,他是把某种理论变成了实践。后来,马尔丹所作的一些展览也是这样。我想说的是这些策展人在他们的实践过程中,首先并不是讨论如何来选择艺术家,或你有什么样的看法,他们所强调的是一个全新的结构、一种多元文化的结构。
吕胜中:带有原始色彩的文化,当代人把它当作原始艺术;而马尔丹认为不是,他认为能生成今天的文化,就是现代文化。
冷 林:这就更有当代性了,探讨的不只是身份的问题。比如,奥利瓦做的那个“东方之路”,把展厅选在威尼斯双年展的一个特别蹩脚和偏远的地方。但这也能说明一些问题,也就是说东西方的交融已经不可回避,奥利瓦觉得这需要一种运作,像跨国公司一样进入到这样一个领域中来,但他并没有把东方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上,而只是做了一个“东方之路”,在一个几乎没有人可以找到的地方,把这个概念放了进去。这些展出活动都是在世界文化机构做的。在西方国家,这样的展出活动就像是设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盒子,所有的东西都被包在玻璃盒里,不管是古代的还是当代的。在这个玻璃盒子里,对于策展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要发现差异,并在差异中证明每个艺术家的文化身份。到了1998年马尔丹在马赛做展览的时候,我觉得就是有意识地要突破这个模式了。比如,马尔丹邀请的中国艺术家的人数就特别多,他把中国艺术家的作品都放在他的主题展里,跟别的艺术家混在一起。在那个展览上,马尔丹已经在陆续克服以前的一些偏见了,他开始把中国艺术家本身的个人性强调了出来。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对中国艺术的感悟,他曾说过,中国艺术表面上看很传统,但从中却能看到某种在20世纪60年代曾经激发(西方)人们的一些东西,这就是一种共享的资源。所以,他把这些作品融到了整个展览中。
像这样一种展览模式,我觉得在最新发展的一些年轻的策划人中间已经体现得很多了。我还有一个突出的印象,记得几年以前,黄永还说过,我们绝不能在国际大展上拿奖,结果奖还是拿了。所以,像这种变化也并不是所谓“宰治”所能够控制的。现在我觉得更难以把握了,因为全世界在信息时代,对于创造性的需要已经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而艺术家的创造性实际上正在衰弱,跟20世纪强调所谓天才的那种感觉已经是不一样了。
刘骁纯:我最近写了一篇文章,也谈了关于阴性文化的一些看法。我觉得在表述上,可能陈默先生开始的表述会出现很多问题,我现在倾向于这样一种表述方式:首先,在传统文化中,最集中的表现在庄老玄禅,像这些东西主要体现的还是阴性。但从古代的“四大文明”来说,实际上每个文明中都有它自身阴阳对应的东西。所以,与其用“阴性”和“阳性”来说明“东方”和“西方”,不如说阴极和阳极在运动中形成一个整体。我们的接轨过程也是在吸收阳极、阳性的东西。所以,在这里(当然是插进来的一个话题)我觉得可以有这样一个思路,但是这个思路的表述方式却应该有所更新,笼统地说“阴性、阳性”可能问题比较大。
陈 默:当然一定要有一种辩证的思维:阴性之中其实也有阳性。
刘骁纯:这就是一个太极图。
陈 默:静中有动,动中有静,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
邹跃进:我写过一篇文章——从男性看中国绘画——我把绘画比喻成女性。我的目的在于揭示一种与西方权利之间的关系,更重要的是想通过这样一个角度,可以把握更多的问题。
吕胜中:我觉得刚才所讨论的很多概念,都是站在替他们(西方)着急的角度,好像是他们(西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我总觉得讨论这些没有什么意义,我们应该讨论我们该怎么办,这个比较有意义。理论家也可以告诉我们艺术家该怎么办,我们该不该建立,要发现东方,是谁去发现。如果我们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其实,有些背景大家都可以看到。如果中间需要一些解释的话,我当然也希望听到一些有意思的解释:我们到底是想通过他们(西方)来看清楚我们自己呢?还是我们自己看(清楚自己)?我们要不要有自己的眼睛?我觉得,东方没有主义,真是没主义;没主义才到处找主义。我们今天谈“东方主义”的话,应该找一点我们自己的主义。我们站在什么立场上?其实是没有主义才想有主义,才有我们今天这个讨论会。如果我们只是去重复别人的主义的话,就没有必要了。
文化输出
杨 卫:就着吕胜中先生这个话题,我们还是请王岳川先生谈谈吧。
王岳川:刚才几位先生谈到的东方主义,我在几年前提出过,并连续写过一系列文章。这里面的问题很复杂,既有历史的原因,也有当代的原因。而当代的原因最为关键。最近考古学界和文字印刷学界出现了两个很大的问题:
一个问题是1966年10月(我们在搞“文化大革命”的时候),韩国庆州的佛国释迦塔发现木板印刷本《无垢净光大陀罗尼经》。韩国学者提出雕版印刷和金属活字印刷是韩国人创造的,而且用了一个词是“发明”。一些韩国学者发表文章,称此经为新罗印本,刊印时间是公元706或751年,为世界上最早的印刷品,强调韩国是雕版印刷的发源地。甚至有的韩国学者呼吁召开国际学术会议,邀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参加,要求国际社会予以公认。那时中国正在忙于搞“文化大革命”。到了1979年国外的一位学者把这个问题传进来,引起了国内学者的关注。其实,1974年在西安西郊出土的单页雕版印刷品《梵文陀罗尼咒》(公元650或670年)已经表明中国是雕版印刷的发源地。1906年在新疆吐鲁番出土的卷子本雕版印刷品《妙法莲花经》(695-699),同样可以证明中国是印刷术的故乡。外国提出“发明”问题以后,对我们的“四大发明”之一——也就是对雕版印刷和金属活字印刷提出了挑战。另外有西方人认为,活字印刷是德国人古登堡15世纪创造的。这就完全不顾事实了。
另外一个问题,日本的考古学家藤村新一,他连续通过所谓的考古发掘,把日本的历史从5万年推进到了50万、60万、70万年。日本人究竟起源于何年、何地,这是日本考古学界一直孜孜寻求的重大研究课题,与此密切相关的考古挖掘也就成了解开这一历史之谜的重要手段。藤村新一是日本考古界的专门作假“神手”,只要到了哪个地方,那个地方就会有文物。问题是他为什么要把日本的历史从5万年推到70万年,而且近年来扬言要推进100万年?因为他要通过伪造日本历史来改变整个世界历史!2000年的5月,被媒体揭露曝光,它成为震惊世界考古界的丑闻。
由此,我想说两个问题:第一,在我们的经济起飞之后,我们还有什么东西能够代表东方文化?我们穿的衣服是西装革履,我们所有玩卡拉OK方式是日本的、迪斯科是欧美的。如果像新加坡前总理所说,到了40年左右,中国的整个国民生产总值或国力接近于美国,或20年左右等于日本的时候,中国能输出什么样的文化?
第二,文化是否重要?18世纪以前西方一直在“发现”中国,十八世纪以后中国不断学会了“发现”西方,学会了拿来主义。我在国家图书馆和北大图书馆作了调查,统计出20世纪中国翻译了西方大约十万余册著作,而西方翻译中国20世纪的思想(注意我说的重点不是古代思想而是20世纪的思想)典籍仅仅几百册,而最多的是《人间词话》,其他的则微乎其微。绝大部分还是翻译的古籍《老子》、《论语》等。20世纪,我们从西方的“拿来”还不够吗?这种巨大的文化交流逆差还不足以使我们清醒一些吗?21世纪我们仍然要继续“拿来”,胃口大开地吃,但是要清楚拿来之后是长外国的膘呢,还是生中国的肉?换言之,我们坚持拿来,但是不再满足于拿来。因为拿来从本质上说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