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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无须再拐弯转向,就能直达体育馆门口了,这时别克的半扇车身,被晚霞涂成了一道彩虹!
孔介瞥了一眼车窗外,蓦然觉得在一道绚丽的彩虹里,一个丰满的女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赶着他的别克,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抖,险些脱落……是啊,在他的记忆深处,一个叫孙桂娟的年轻女人,就是从一片灿烂如虹的晚霞里,含羞走进他的视野,只是那一片晚霞,是在南京的天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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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吗?孙桂娟手里举着一件白色衬衣,扬着头问4楼407房间窗台上探出来的一颗脑袋。
孔介痴痴地望着被晚霞染得透明的孙桂娟,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孙桂娟挥动了手里的衬衣,又问了一声是你的吗,他才本能地从干涩的嗓子眼里挤出一声,是我的,我这就下去取。
你不用费事了,反正我也要上去,我给你带上去吧。孙桂娟的身子晃了一下,孔介感觉一阵眼晕,心魂飘荡。
那谢谢你了!孔介冲孙桂娟挥了一下手,脸上一阵发热。
离开窗口,孔介身上的血,直往脑袋上涌,那种膨胀的感觉,就像是他刚刚跟孙桂娟,明确了什么特殊关系似的,胸口上的嗵嗵声,让他把自己都吓着了。他在屋子里来回走着,耳朵却留意着走廊里动静。后来他停止了走动,目光落在门口那张空床板上。同屋那个来自江西的小伙子,几天前因母亲去世,提前离开了。他把左手捂在心口上,问自己,这么冲动,到底想要干什么?就要结束取经生活了,难道在这最后几天里,自己还要……
他开始回想过去近六个月里,自己对这个叫孙桂娟的服务员,并没有产生想这样或是想那样的非分感觉,平日里忙忙碌碌,没闲工夫动这个女人的心思,只是觉得她是一个有点含蓄的女人,不怎么爱说话,收拾房间按时细心,其他就没什么印象了,甚至连她这会儿是姑娘还是媳妇,都说不清楚。
然而再硬挺的汉子,又能在沙漠里独行几日?离家近六个月的孔介,这时在生理上的饥渴,多说少说都到了极限,绝不比一个冒险家,在沙漠里独行几日的滋味好受,所以那天孙桂娟一进他的屋,就被他两条有力的胳膊捕获了,吓得孙桂娟还没来得及弄清是怎么回事,说话的器官,就被孔介热乎乎的舌头占领了,接着是她一只饱满得几近失去弹性的乳房,被孔介一只劲头十足的大手擒获。在孔介呵呵喘息着变换招数过程中,她的身子,试图与他分开,手脚也做出了几个连惯的配合动作,但随着孔介一只勇往直前的手,越过她紧绷绷的小腹,直达她那片像是被春雨滋润过的处女地,她的两条胳膊一下子软了,软得像两根藤条,缠绕在他粗壮的脖子上,脚下没有了实实在在的感觉,仿佛一具稻草做成的女人,被一个浑身散发着热气的男人,轻而易举就抱到了床上,在没有任何语言的引导下,下身那扇紧闭了二十几年的神秘之门,哐当一声,就被撞开了,一件不明物体,一点也不客气,直刺进来……
孔介就这样在一个姑娘的处女地上,播种下了疼痛和苦涩的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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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个叫孙桂娟的女人,就站在体育馆门口,用她瘦弱的身躯,接着树林天空洒下的晚霞。孔介眼里,一点兴奋色彩也没有,因为他感觉站在晚霞里的孙桂娟,就像一株被人割去了果实的向日葵。他缓缓地踩住刹车,斜过身子,替孙桂娟打开了右边的车门。孔介一脚油门下去,就把沉默不语的孙桂娟,拉到了离树林市三十五公里的华桔镇,进了一家门脸不错的上海菜馆,登上二楼,要了一个小包间。此前孔介没来过这里,倒是有几次路过,他听人说这儿的本帮菜正宗,厨子是上海来的名厨,再就是这里离树林远,碰到熟人的概率,相对来说比较低。
孔介让孙桂娟点菜,孙桂娟说随便吃什么都可以。孔介立起手中的菜谱,看了几行后,目光就越出了菜谱。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的脸,会如此没有光泽,眼袋垂得让人心酸,眼角的鱼尾纹,清晰得像是木刻作品,醒目的颧骨,越发使她这张脸显得憔悴了,抑郁和衰老的气息,时时从她脸皮下往外浸透,苦难赋予生命的沉重,在她这张脸上,表现得真实可信。
孔介后背,嗖地冒出一股凉气,忙不迭从菜谱上头,把惊讶的目光缩回来。
孔介没怎么用心,就把几道菜,点到了桌子上,还有两盒汇源果汁。
尽管心里酸楚和别扭,可孔介还是能通过布菜之类的小举动,把真实的心酸感受,竭力掩饰起来。
孔介说,赵新天的事,等上几天,就差不多了。
孙桂娟咬着筷子头说,我正想着,这一两天里打电话跟你说说呢,新天这孩子,实在是不听话,他现在,又不想上班了,就惦着买断工龄,唉——
嗯……孔介接话道,买断了也好,拿上一笔钱,自己干点什么,兴许比上班有出息呢。年轻就是资本嘛,年轻人,还愁身边没有机会?我尽管没有见过赵新天,可我听人说,他脑子够机灵。
唉,他的精神头,要是都用到正地方,我也就不操心了,更……孙桂娟看着孔介,摇了摇头,没再把话说下去。
买断的事,不会再往后拖了,快的话,也就这几天吧。孔介说,拿起桌上的小熊猫,抽出一根。
眼前,石油局正在制定职工工龄买断政策,很快就能进入操作程序。
就怕到时,人家找他麻烦。孙桂娟软绵绵地说,再次看了孔介一眼。
孔介会意,笑道,问题不大,真要是卡在了哪里,到时我去疏通吧。
孙桂娟点点头,长长出了一口气。
孔介望去,发现孙桂娟眼圈有点潮湿,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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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一走进局机关大楼,跟孔介打招呼的人,就都发觉他表情难看,土灰色的脸上没有光泽,额头上的几道抬头纹,也像是比平常宽了深了。
一向能在各种事上三百六十度周旋的孔介,今天确实反常,让人们从他脸上,看出了他心里有事,这种情况在过去,可是不多见。
像往常一样,孔介今天也是按习惯的钟点起来,穿上运动休闲装,出去锻炼身体。孔介锻炼身体,与一般人不大一样,他不跑步,不舞剑,也不玩各种拳,仅仅是散步,不紧不慢的那种步态,看上去很悠闲,大约能走上四十分钟。可是今天他却没有走成,步子在庭院门口生了根。
孔介住的是局长楼,独门独院,两层高,使用面积不少于二百七十平米,超标准自然是没的说,这要是在北京,就成了问题,可这是在树林,石油局又是个企业,事可大可小,当年石油局的一些职工,也不是没冲这片漂亮的局长楼动过肝火,曾把超标准这个事实,当一件以权谋私的实例,联名往北京反映过,可是到头来呢,小楼还在原地立着,还是那么招摇,住进去的人,也还是原先的户主,什么都是照样。作为老百姓,哪个有能力,有功夫,长期盯着这一片气派,但是不顺眼的局长楼,翻来覆去说那么几句车轱辘话?甭说别人听了乏味,怕是到时自己都会觉得没劲!
叫小院子,其实院子不小,比孔介的办公室,还要大呢。除了院北角处葡萄架下,能见到黄土外,其余的地方,就都铺着水泥了。那会儿,孔介推开庭院小铁门,抬眼看见退位多年的石油局第二任老局长,站在离自己家庭院门咫尺远的地方,跟几个晨练的老同志比比划划,窃窃私语,就笑着跟老局长打招呼,老局长招招手,然后一指他刚刚推开的小铁门,表情稀奇古怪。孔介感慨不已,觉得这人要是上了岁数,让你琢磨的地方就多了。庭院门是朝外开的,孔介就扭过头,目光刚碰到小铁门,脸色刷一下白了。这时老局长和那几个老同志,带着躲瘟疫的表情,嘀嘀咕咕往前走去。
在小铁门的把手上,拴着一串吹起来的彩色避孕套,白色,黄色,肉色,粉红色,蓝色,豆绿色,绛紫色,甚至还有黑色的,借着微微吹来的晨风,摇摇摆摆,情调很是别样,极具视觉冲击效果,这一大早,指不定有多少人,目睹了这一罕见的绝景!要光是这些避孕套,孔介的气,也还不至于顶到脑门上,后来他觉得四周的气味也不对劲,抽鼻子一嗅,找到了,气味源于小铁门上,近前再细一闻,差点没恶心吐了,原来小铁门上,被人涂抹了大粪。无疑,这些恶作剧,都是昨天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