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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百般宠爱,从小就把他带在身边,既让他参加重臣会议、使节招待会和夜
间狂欢,也让他随军征战,参加大屠杀和对犯人的刑讯。他想以此把儿子造
就成另一个自己。
1570年,在诺夫格罗德的大屠杀中,伊凡四世带着年仅15岁多的皇子
伊万兴致勃勃地亲临刑场,他们对毒刑拷打和杀人场面百看不厌,乐此不疲。
回到莫斯科后,嗜血成性的父子二人似乎意犹未尽,对所谓的“诺夫格罗德
人的同谋者”大开杀戒。一时间,克里姆林宫广场成了杀人的刑场,数以百
计的人被当众集体处死,他们或被绞死,或被碎尸万段,或被投到开水锅中
煮死,或被绳锯锯成两半,广场上血流成河,连尘土都染成殷红色。伊凡父
子俩骑着马巡视广场,好奇地观察那些死尸,嘴里还评说着,死人的姿态如
何滑稽有趣。更有甚者,他们对广场旁围观的平民也不放过,为寻开心而把
几只激怒的狗熊放到人群中去。当这些莫斯科居民连喊带叫四处逃窜,徒劳
地抵抗着这群野兽时,这两位恶作剧者却乐得哈哈大笑。父子二人沆瀣一气,
滥施暴力,使得朝廷内外人人自危,整个俄国都笼罩在恐怖的气氛中。
1578年,48岁的伊凡四世患了重病,他那肥胖的身体呈现出衰老的征
候,残暴且多疑的性格使他的神经受到很大刺激,经常口吐白沫,神态昏迷。
他认为自己恢复健康无望,来日无多,便把年长的领主和僧侣召来,宣布死
后“将莫斯科公国的统治权授予自己的儿子伊万王公”。谁知道此举却给日
后的父子关系带来了裂痕。
这时,皇太子伊万刚满24岁,血气方刚,勇敢无畏,颇有人望。他多次
请求父皇拨给他军队,让他去粉碎普斯科夫城下的波兰人。他甚至粗暴地当
着父皇的面声称:他宁要英勇精神而不要宝藏;如果需要的话,他也能用火
与剑把父亲的领地洗劫一空,夺走他的半壁河山。
当伊凡四世的病情稍有好转后,他对皇太子的恶感便与日俱增。皇太子
在国民与大臣中的声望已开始对沙皇本人构成了威胁。独断专行的父亲怎能
容忍儿子居于自己之上!他对儿子的干涉愈来愈多。父子之间经常爆发激烈
的争吵。实际上沙皇对皇太子的控制从未放松过。他先后两次为儿子挑选配
偶,而后来又是他将这两个儿媳都关进了修道院。皇太子的第三次婚姻是由
他自己决定的,他娶了领主谢列麦捷夫的女儿叶莲娜公主。但是,沙皇对谢
列麦捷夫家族却抱有反感。叶莲娜的一个叔叔是沙皇下令处死的,另一个叔
叔被沙皇投进了修道院,她的父亲则被沙皇指为里通外国的罪人。叶莲娜唯
一幸免于难的叔叔成了波兰人的阶下囚,他不仅发誓效忠波兰国王,还怂恿
波兰去攻打大卢基,被沙皇视为叛逆。因此,沙皇对儿媳叶莲娜压根儿就不
满意。
1581年秋,叶莲娜怀孕,求子心切的伊万太子对她更为宠爱。按惯例,
沙皇全家正在亚历山大罗夫自由村度秋天。太子对与波兰人议和的情况极为
关注,他再一次责备父皇在战争中怯懦,并要求亲领军队去解救普斯科夫城。
沙皇听到这种批评,不由得勃然大怒,但却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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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9日清晨,贵族们组成的一个代表团前来自由村觐见沙皇。团长塞
尔热·库邦斯基禀奏道:“伟大的沙皇,什特凡·巴托利国王的军队已入侵
我国。为拯救俄罗斯,我们甘愿血染沙场。我们恳请陛下御驾亲征,或者至
少派王储伊万太子代陛下领兵出征。”几天前,沙皇刚听过儿子的批评,而
今又听到这番禀奏,这一唱一合,正好印证了沙皇心中的疑虑:太子伊万与
贵族大臣们狼狈为奸,阴谋为太子篡夺皇位。他气得双目圆睁,暴跳如雷,
厉声怒骂:“你们怎敢对朕出此狂言?你们总是妄想废黜朕,另立新帝。你
们今日之举,不过是要让皇子取代我登基!”贵族们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
矢口否认。沙皇不容分说,下令将他们赶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沙皇才稍
稍平静下来。
几天以后,即1581年11月15日,父子之间终于爆发了一场大冲突。那
天,叶莲娜公主在自由村一间有暖气的房间里,坐在一条长凳上,因为太热
只穿着一件薄裙,按当时的观念,宫中妇女穿衣服至少得3件才算着装整齐。
恰巧沙皇从这间房路过,他见儿媳衣着有失体统,便怒气冲冲地跑过去,毫
不顾惜叶莲娜已有身孕,举手就是一顿痛打。结果叶莲娜因挨打受惊而流产
了。
太子伊万回来后,跑到父皇面前大发雷霆。短短几天中,这已是他第二
次对父皇大喊大闹。沙皇伊凡岂能忍下这口气?他重又提起那耿耿于怀的事
儿,声嘶力竭地喊道:“无耻狂徒!你胆敢伙同贵族阴谋叛朕!”太子断言
自己决无此意,他辩称根本不知道贵族们要上奏,但他承认自己确实认为必
须集结大军去解普斯科夫之围。
听了这番话,伊凡雷帝气急败坏地从宝座上跳下来,举起铁手杖朝儿子
乱刺。一阵暴打,刺伤了太子的肩膀和头部。在场的大臣鲍利斯·戈杜诺夫
上前劝阻,也挨了几手杖。太子的太阳穴上刺了一个洞,鲜血直冒,一下子
栽倒在地。这时,伊凡惊呆了。他拿着那沾满血迹的手杖愣在一旁,似乎这
一切都是别人干的。忽然,他醒悟过来,猛地伏在儿子身上,不停地吻着儿
子那长满胡须的灰白色的脸,但儿子已经两眼翻白,鲜血不停地从那深深的
伤口里涌出。他掏出手帕捂住伤口想止血,却怎么也止不住。他惊慌失措,
绝望地惨叫:“天啦?我杀死了自己的儿子,我杀死了自己的儿子!”鲍利
斯·戈杜诺夫跑去找人救护太子。不一会儿,侍从们端着水盆、拿着绷带跑
进来。一位御医伏在太子身上仔细检查伤口后,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太子
要害部位失血过多,已无生还希望了。
悲痛欲绝的沙皇一直守候在太子身边,不停地祈祷着,企盼生还的奇迹
能降临爱子的身上。突然,太子从昏迷中醒过来,他吻着父皇的手,嘴里喃
喃地说:“陛下,我将作为您最忠诚的儿子,作为您最驯服的臣民而死。”
说完,又昏了过去。沙皇怆然泪下,五内俱裂,几乎丧失了理智,一连4天
4夜他在宫中到处游荡,不停地揪胡须。他不时走进房间,守在垂危中的儿
子身旁,留心观察他的呼吸。太子还在苟延残喘,还没有完全令人绝望。伊
凡雷帝踉踉跄跄地回到寝宫,躺在床上,凝视长明灯上抖动着的火焰。当他
好不容易才入梦时,又被恶梦所惊醒。他跑到圣像前跪下,向上帝保证,以
后决不再用酷刑,不再杀人,还要释放俘虏,兴建教堂。并倾其所有接济贫
民。只是愿上帝保佑爱子起死回生。
但是,上帝似乎无动于衷。
1581年11月19日,伊万太子终于停止了呼吸,全城教堂的大钟都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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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丧钟。失魂落魄的沙皇啜泣着,在儿子的尸体旁连续守灵3天3夜,不吃
也不睡。他悔恨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是他亲手杀死了亲生的儿子,
同时杀死了皇位的继承人,他冒犯了上帝和俄罗斯。他前往修道院,跪倒在
修道土面前,痛哭流涕地磕了6个头,请求给太子特殊优待——追悼亡魂两
个星期。为此,他拨给各寺院和教堂大量的财物。
11月22日,送葬队伍离开亚历山大罗夫前往莫斯科。伊凡身着素服,
在灵柩后面步行。一路上,他不停地悲叹,举起双臂请求儿子宽恕。在莫斯
科一座大教堂举行圣事时,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呼天抢地,不停地用头磕
撞着棺材和大理石地面。
短短几天,丧子之痛使沙皇容颜消瘦,鬓发苍白,变成了一个曲腰驼背
的老头儿,更严重的是,他的精神失常已近于癫狂。半夜时分,他突然翻身
下床,像梦游病患者似地在宫中伸出双臂到处乱跑,寻找着失去的儿子。清
晨,人们发现他累瘫在大厅的地板上。侍从们好不容易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