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涕地骂开啦。姓殷的啊,你不是个东西啊,你怎能这样对待我们老李,我们老李一
辈子民着你,做牛做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们老李,殷主任,
你要给老李想想办法啊。我们家全靠老李啊,没老李在组织里怎么办啊。我们儿子
不争气,在大学里不读书,弹什么大琵琶,大吉他,弹得留级啊。殷主任,我们儿
子今年要分配了啊,没老李在组织里我儿子怎么办啊,哪里会要他这样的人啊。殷
主任啊,求求你啦。
老李的老婆这么在哭叫的时候,殷主任一声未吭。等那女人哭得差不多了,殷
主任砰地拍了一下桌子,骂道,你哭什么,有什么事叫你们老李来说。不就是你们
儿子的事吗,你儿子分配时来找我不就完了,老李在不在组织里有什么关系。
老李的老婆被殷主任这么一拍就愣住了,瞪着眼,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一会儿,
她讪讪地从殷主任那儿退了出来。我们见事情结束了也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我的心很烦。我已见到两幕戏了,殷主任导演的都很不错很过硬,并且很毒。
想起自己有尾巴留在殷主任那儿,我直叹气。
自从和陈琪去了几次咖啡馆,我也染上了去咖啡馆的时髦病。每次我心情不好
了就会去那种地方。心情是需要形式作注释的,确实,当我手握咖啡时,我感到我
的孤独而苦闷的心情有了盛放之处。我知道我不是在喝咖啡而是在凭吊我的心情。
而现在我想凭吊我留在殷主任那儿的尾巴。当我走进那家咖啡馆时,我又发现了一
个意外:我看到小王和陈琪坐在我们坐过的地方亲热地交谈。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是进还是退。我觉得如果让他们看到我一个人来这种地方怪不好意思的。
我对小王和陈琪坐在咖啡馆里也没多想,但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同
一般了,也就是说他们谈恋爱了。起初我听到这个消息怎么也不相信,可几天以后,
在大量事实面前我也只好不情愿地认了。
据说小王和陈琪是在这次分配时才擦出火花的。起因是因为陈琪收到诗人小郁
的一封信。小郁的信里诚恳邀请陈琪去他那里负责公关——那一年公关是所有美丽
女孩向往的工作,陈琪当然想去。这事不知怎么地被小王知道了。小王就找到陈琪,
十分冷静地对陈琪说了利害关系。小王说,公关是什么?公关就是陪男人喝酒,陪
男人跳舞,陪男人唱歌。对,就是人们所说的三陪。你没去过南方吧,南方早已经
在这么干了。公关不是如书上所说的艺术,也不像电视剧里那么浪漫,公关就是欲
望。再说了,你去小郁那里有什么保障啊?在我们这里有党工团等组织,有事可找
他们去说,至少有个说理的地方,但小郁那儿什么也没有,小郁他就是规矩,他如
果不喜欢你了就会把你赶跑。陈琪被小王这种高屋建瓴的分析震住了,一时没了主
意,不知怎么好,陈琪突然觉得小王很有思想,很有内涵,见多识广,不由得对他
刮目相看。陈琪说,那怎么办呢?我不能保证殷主任分配给我好单位,他生病时我
都没去看过他呀,他肯定很生气。小王说,这你不用担心,我也没去看过他,我有
办法。听说这次殷主任手上有不少好单位呢。陈琪说,什么办法呀?小王说,这样
吧,我会帮你的,我保证你去想去的地方。陈琪说,小王,我今天才了解你,原来
你那么能干,那么会说话,还关心人。
这以后,陈琪和小王老是去喝咖啡。他们开始谈恋爱啦。小王有一天对陈琪说,
我们应该去感谢殷主任,殷主任早就看出我们在谈恋爱了,他是最早向我们讨糖吃
的人。小王就带陈琪去殷主任家。小王说,殷主任,你差不多是我们的介绍人啊。
后来有人说他们是在奋斗中培育的爱情,比较牢固。
经过一段日子的酝酿讨论,殷主任终于把我们分配出去了。小王和陈琪如愿以
偿,去了金融系统。胡沛本来被分到企协当临时工,但胡沛不愿去,她说她打算好
好经营舞厅。我的同事们对这次分配基本满意。我?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被分
到环卫处。这没有什么不好,虽然环卫处外面听起来不怎么雅,但那单位比较实惠,
也算是我们这个城市不可或缺的一个部门。
顺便说一件事,我们分配结束的那天,小郁又来我们单位了。小郁是来收他的
表格,但他很失望,没有一个人愿到他那里去。于是他站在主席台上又作了一番激
情演说:
让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唐僧西天取经回到长安,想,孙悟空功劳很大,应
该有所表示。唐僧就对他说,悟空啊,师傅把你的金箍咒取下吧。悟空听了赶紧摇
头,说,师傅使不得,如果没有金箍咒,我就没有人管了呀,我就成了社会闲散人
员,免不了要旧病复发,撒点流氓,未来没有保障啊。于是唐僧就没取他的金箍咒。
告诉你们吧,你们就是长安的悟空啊!你们就喜欢那个金套子啊。所以,孩猴们,
再见了,我不同你们玩了!
我们见小郁胡说八道,就把他从主席台轰了下来。如果他老兄是唐僧肉,我们
肯定把他吃了。
殷主任决定在大家分手前办一个聚会,我们叫它“最后的晚餐”。聚会是在胡
沛的舞厅里进行的。那是周末的一个晚上,我们一早就来舞厅。舞厅灯光迷离,使
一切若隐若现。大家好不容易认出彼此,都感到新奇,特别是那些从来没进过舞厅
的中老年人更是激动,癫癫的仿佛回到了青春时光。那些年轻的父亲或母亲照例带
了孩子来参加活动。孩子们被打扮得花枝招展,稚嫩而尖利的童音在音乐里钻来钻
去,给晚会平添了许多热闹。我们都感到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我们没想到老汪会来。老汪打扮得整整齐齐,显得春风满面。老汪一进门就嚷
道,这个最后的晚餐谁是犹大?谁又要钉死在十字架上?我们对老汪的话不感兴趣,
或许是听不懂,没什么反应。老汪只好找个位置坐下。
老李还没来。我们猜想老李是不会来了。老李要是来的话,他准是埋头吃桌上
的糖果瓜子,仿佛谁要抢他似的。老李就是太贪小。
殷主任见人基本到齐,清了清嗓子,开始他早已准备好的讲话。殷主任说,同
志们,首先我要向大家道歉,你们这几年来工作很辛苦,但你们的辛苦在外人眼里
成了笑话。但我们不能这么想,我们不能自卑!这时,殷主任习惯性地扫视了一下
全场,继续说,我们应该这么理解,我们并没有虚度光阴,我们本不认识,为了共
同的目标走到了一起,相互学习,相互切磋,相互了解,共同提高。可以这么说,
经过这样的磨练你们成熟多了。我们这里就像黄埔军校,或者美国的西点军校,现
在你们毕业了,你们一个个都是好样的。现在你们又要走上新的工作岗位,这个城
市将到处都是我们的人。
殷主任的话七次被我们的掌声打断,演讲结束我们全体起立,长时间地鼓掌。
那一刻我们对未来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然后,殷主任号召大家自由活动,叙叙旧,展望展望将来。于是我们在舞厅震
天动地的舞曲中交谈着,免不了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没人下舞池,小伙子和姑娘
们在依依惜别。
只有那些孩子们,刚刚学会走路便挣脱了父母的怀抱,踉踉跄跄来到舞池中,
手挽手随着节奏摇摆起来,旋转起来,像一群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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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隙
祁智
一
“桑塔纳2000”在楼前稳稳地停住,平原县副县长王品成披着大衣推门下车。
车里开了空调,车外与屋里之间的寒冷给人的只是清醒。他抬头看看四楼,406室的
灯光还亮着。
半夜了,这时候只有他家还有灯光。王品成心里涌起一股温馨,仿佛看到妻子
卢清华坐在被窝里看书的情景。他咳嗽着快步上楼。卢清华听到了他的声音,正好
给他开了门。
王品成到家全身就软了,头脑却格外活跃。只要他回来,卢清华都要等他,他
都要讲一些见闻给卢清华听。
“上午检查身体,真是热闹。”王品成把脚伸进卢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