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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沉着而坚定地让斯佳丽安顿了下来,他送斯佳丽回房上床,吩
咐任何人不准打扰她。她倒头一睡便是八个钟头,醒来时已对从何着手
胸有成竹。
① 转义为死。
“但愿你昨晚一夜睡得安稳。”斯佳丽下楼用餐时,苏埃伦说。她
的嗓音甜得令人作呕。“你熬过了种种打击,一定是累惨了!”现在黑
妈妈已死,免战牌也该摘下来了。
斯佳丽的绿眼珠闪烁着刺人光芒。知道苏埃伦心里正在想着她苦苦
哀求瑞特别离开她的那一幕丢脸事。她也甜腻腻地回说:“我的头还没
碰到枕头,就已睡得不省人事,乡村的空气真新鲜!真舒爽!”你这讨
厌鬼!她在心里啐了一句。斯佳丽原来的那间卧房现已换了主人,变成
苏埃伦大女儿苏西的卧室,使斯佳丽感觉自己像个陌生人。她确信苏埃
伦心里也有数。不过无所谓,若想要实现计划,就得勉为其难地与苏埃
伦友好相处。她冲着妹妹一笑。
“什么事这么好笑,难道我的鼻子上有脏啊什么的?”
苏埃伦的声调真叫斯佳丽恨得牙痒痒的,但她还是陪着笑脸。“对
不起,苏埃伦,我刚想起昨晚做的一个愚蠢的梦。我梦到我们全回到童
年时期,黑妈妈用桃枝鞭打我的腿。你记不记得那种枝条抽人有多痛?”
苏埃伦格格笑出声。“当然记得。露蒂也用它来鞭打我女儿,每次
她打她们就像打在我腿上一样疼。”
斯佳丽留神看她妹妹的脸色。“想不到今天我身上竟没疤痕累累。
那时候的我是那样一个令人憎恶的小姑娘,真不明白你和卡丽恩怎能容
忍得了我。”她在硬面包上抹奶油,宛如只有这件事值得她关心。
苏埃伦面露怀疑神色。“你确实把我们折磨得好苦,斯佳丽。而且
你总是有办法把吵架的责任栽到我们头上。”
“我知道。我实在真讨人厌。甚至到我们长大了仍然本性难改。北
佬来这里抢掠一空后,我把你和卡丽恩当成骡子一般使唤,逼你们去田
里采棉花。”
“你差点没把我们整死。我们两个得了伤寒,病得奄奄一息,你却
硬拖我们下床,逼我们下田到毒太阳里。。”苏埃伦愈说愈带劲,发泄
出内心积压多年的牢骚。
斯佳丽小声忏悔,点头鼓励她继续说下去。苏埃伦多爱发牢骚啊!
她心想。这对她来说是个无上乐趣。好不容易抓住空档插嘴道:
“我觉得自己好卑鄙,没能给你任何补偿。威尔也真是,不接受我
一毛钱,毕竟钱是给塔拉的,塔拉也算是我的家呀。”
“这件事我对他说过不下一百次了。”苏埃伦说。
我相信你准对他说过了,斯佳丽自忖。“男人都是这副牛脾性。”
她顿了顿,“哦!我刚想到一个主意,苏埃伦。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答应
我,你答应了就是对我做了件大好事。而且不会给威尔添麻烦。我想把
埃拉和韦德留在这里寄养,定期寄钱给你好不好?他们住在城区,全养
得瘦皮猴儿似的,多吸一点乡村空气对他们大有好处。”
“这我不敢随便答应!斯佳丽。等我肚里的孩子出世,这里会更拥
挤。”苏埃伦虽面露贪婪之色,不过仍很小心。
“那我来说好了,”斯佳丽同情地低声说,“韦德的食量也十分惊
人。不过这里对这些城里的小可怜虫,有极大的帮助。我估计光是填饱
他们的肚子,替他们买鞋的花费,每个月就要一百块钱左右。”
斯佳丽不知威尔在塔拉做牛做马,一年所得有没有一百块现金。苏
埃伦未作声,只是满意地牢记斯佳丽的话。斯佳丽拿准她妹妹到时候总
会答应。吃完早餐后,就给她一张大面额的汇票。“我从没吃过这么可
口的面包,”斯佳丽说,“我可以再吃一块吗?”
睡足了,喝饱了,孩子们有人照料,她的心情也大为好转。知道该
回亚特兰大了,她还得为小博和阿希礼作一些安排,这是她答应玫兰妮
的。不过这问题留待以后再想。她回塔拉就是要好好享受一番家乡的安
详和恬静生活,她决定临走前再好好享受享受。
餐毕,苏埃伦到厨房去了,大概是去发发什么牢骚吧!斯佳丽刻薄
地自忖。无所谓。她倒乐得有一个耳根清静的独处机会。。
屋子里好静。孩子们一定全待在厨房吃早餐,威尔也早已带着韦德
下田去了。自他第一次到塔拉来,韦德就老跟在他屁股后面转。韦德在
这里比在亚特兰大快乐多了,尤其是在瑞特走了——不!此时此地我不
要想起他,再想下去,就会发疯。我是为了享受安详与恬静的生活才回
来的呢。
斯佳丽又倒了一杯咖啡,也不顾咖啡只是半温不热的。阳光从身后
的窗口洒进,照着对面墙上的肖像,下方是斑痕累累的餐具架。威尔花
了不少功夫去修复被北佬士兵摔坏的家具,但连他也无法完全除去刀剑
留下的凿痕或外祖母肖像上被刺刀乱捅的伤痕。
那个捅坏肖像的士兵一定是喝醉了,斯佳丽猜想着,因为外祖母那
张高傲近乎讥诮、鼻子瘦削的脸蛋,以及挤出低胸礼服外的浑圆胸脯全
逃过一劫。只有左耳环被削掉了。现在少了那枚耳环,看起来更具趣味。
外祖母是唯一使斯佳丽感兴趣的祖先,但是没人对她讲过外祖母的
传奇轶事,真是扫兴。她只从母亲口中得知外祖母结过三次婚,但细节
不知道。每次她们一提起萨凡纳的故事,刚听得来了劲儿,黑妈妈总是
出来打断话头。她们谈的有不少男人为了外祖母而决斗的故事,有她那
个年代丢人现眼的时尚,例如年轻小姐喜欢故意把薄棉长外衣打湿,让
双腿曲线毕露,以及从肖像景物中瞧出端倪的其他种种话题。。
我竟想起那种事来真该害躁!斯佳丽告诫自己。然而当她走出饭厅
时,仍忍不住回头看看。不知外祖母的真实面目到底是何模样?
起居室内处处可见年轻人家滥用和贫困的迹象,斯佳丽曾坐在上面
搔首弄姿,听取公子哥儿求婚的那张天鹅绒长椅,几乎已无法辨认。一
切都重新整理过了,虽然不能否认苏埃伦有权利将房子装修得合自己品
味,斯佳丽还是感到痛心不已。它已完全失去了塔拉原有的风貌。
她一间接着一间地巡视,越看越感到丧气。没有一样东西是和原来
相同的。每次回家,就会发现又改变了许多,更加破败。唉!威尔为什
么硬要如此固执!每一件家具都需要修补,帘子简直已变成一块块碎布,
地毯也磨穿了。假使威尔不反对,她就可以为塔拉添置新行头。那就不
会因看见记忆中事物落得这副破败相而痛心了。
塔拉本该是我的!我要妥善照顾它才行。爸常把要将塔拉留给我的
话挂在嘴边,却不曾立下遗嘱。这就是爸,从不计划未来。斯佳丽皱起
眉头,她实在无法生父亲的气,谁也不会生杰拉尔德·奥哈拉的气,虽
然是六十好几的老头儿了,他仍像个淘气小孩一样惹人怜爱。
我气的就是卡丽恩,就算是小妹妹,也不能如此我行我素,我决不
会原谅她的。决不!当初她决定进修道院,固执得活像只骡子,最后我
同意也就罢了。她却从来没向我提起要把她在塔拉庄园那份三分之一的
遗产作她的奉献金。
她好歹也该告诉我一声!多少我也能筹出那笔钱给她。那么我就能
拥有三分之二的产权。虽然不是想当然耳的全部,至少有较多的控制权。
说话也较有份量。相反的,现在我却得闭紧嘴,眼巴巴地看着苏埃伦坐
大,把一切事情搞砸。这不公平!从北佬和提包客手中抢回塔拉,拯救
塔拉的人是我。不管法律如何规定,塔拉是我的,不论花多少代价,终
有一天我要让它完完全全属于韦德。
在昔日埃伦·奥哈拉坐镇指挥整座庄园的小房间里,斯佳丽将头靠
在旧沙发破裂的皮套上。经过这么多年,依稀闻得出她母亲擦抹的柠檬
马鞭草化妆水的香味。这就是她前来寻找的平静。别管面目改变,一片
破败。塔拉终究是塔拉,还是她的家。埃伦的房间正是塔拉的心脏。
“砰!”的一下关门声打破宁静的气氛。
斯佳丽听到埃拉和苏西走过穿堂,叽叽喳喳地争吵着。她不想再面
对争吵和冲突的场面,必须逃离这里。斯佳丽快步走出屋子,想要看看
外面那片田,那片田仍如以往一样肥沃而红润。
斯佳丽匆匆走过野草丛生的草地,经过牛棚。她依旧对奶牛相当厌
恶,纵使活到一百岁也一样对那些长尖角的东西没好感。在第一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