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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还以为她在吹牛呢,今天我才发现你果然名不虚传。”斯佳丽的酒窝、
微笑、夸张而善意的玩笑来得如此自然而不造作,她甚至想都不要想就
可脱口而出。瑞特究竟在干什么,这么久还不回来?他为什么还不陪她
去用餐,反而跟爱德华·库珀谈个不停?再不放迈尔斯走,萨莉·布鲁
顿将永远不会原谅她的。
哦!谢天谢地!瑞特终于过来了。
“要不是你比我魁梧高大得多,我绝不会让你来认领你迷人的妻
子,瑞特。”迈尔斯弯腰吻了一下斯佳丽的手。“不胜荣幸,夫人。”
“非常荣幸,阁下,”她行了一个屈膝礼,回答道。
“天哪!”瑞特拖长语调说,“也许我该去乞求萨莉跟我私奔才对,
她已拒绝了我五十次,但也许我已时来运转。”
他们三个人走着、笑着去找萨莉。只见她正手握舞鞋坐在一个窗台
上。“是谁说跳破舞鞋的舞会才是完美的?”她哭丧着脸问。“我磨破
了鞋底,但两只脚上都起了水疱。”
迈尔斯扶她站了起来。“我背你下去吧,你这个讨厌的女人,但下
去后你要像个端庄的女士把脚藏好,跛着去吃晚餐。”
“无情郎!”萨莉说。斯佳丽看到他们眼波中流露的爱意,心中妒
忌得阵阵作痛。
“你跟爱德华·库珀在谈什么有趣的事情,谈了这么久?我都快饿
死了。”她看着瑞特,心中的痛苦更强烈了。现在我不去想它了,我可
不想破坏这个美好的夜晚。
“他告诉我,因为受了我的坏影响,汤米的学业成绩一落千丈。他
打算把汤米最喜爱的小船卖掉,以示惩戒。”
“那太残忍了吧!”
“汤米会重新得到那只小船的。我把它买下来了。趁牡蛎还没被吃
光之前,咱们快去吃吧!斯佳丽,这将是你一生中吃得最多的一餐。连
淑女们也要狼吞虎咽,这是传统,因为社交季节已经结束,马上就是大
斋期了。”
两点刚过,爱尔兰会堂的门便扫开了。一群小黑炭打着哈欠、拿着
火把各就各位,为狂欢者们步出会堂照亮。当火把都点燃后,在会议街
上等候的深色街车顿时活跃起来。车夫点起了车厢顶上的蓝球灯和门边
的高玻璃灯罩车灯。马跺着蹄子,晃动着脑袋。一个系白围裙的男人把
聚集在帆布走道上的树叶扫除干净,拔开长长的铁闩打开大门。当会堂
内嘈杂的人声传出时,他立刻消失在阴影中。等候的马车排满了三条街,
它们依次开过来接它们的乘客。“喂!醒醒!他们出来了。”伊齐基尔
对穿着号衣正在沉睡的小马伕们吼道。他们被他的手指戳醒,咧嘴一笑,
从他脚边的休息处匆匆地爬走了。
人们有说有笑地从敞开的门口拥出,驻足在门廊上,依依不舍。就
像过去每年一样,他们都说今年的圣西西利亚舞会是办得最成功的一
次,乐队是最好的、食物是最好的、鸡尾酒是最好的,这是他们玩得最
开心的一次。
街车车夫对他的马儿说道:“我会送你们回马厩的,孩子们,别急。”
他拉了拉靠近他头部的把手,蓝灯旁擦得锃亮的车铃立时叮。。作响。
“晚安!晚安!”已经乘上车的人们朝门廊上的人们喊道。于是先
是一对夫妇,然后是三对,接着是一群群谈笑风生的年轻人跑下白帆布
走道。长辈们面带微笑地谈论着年轻人的不知疲倦。他们迈着缓慢、尊
贵的步子走出来,然而有时候他们的尊严仍掩饰不住双腿的某种摇晃。
斯佳丽拉了拉瑞特的衣袖。“咱们还是搭街车吧,瑞特。外面的空
气这么清新,而马车内一定闷热得很。”
“下车后还要走一段很长的路呢。”
“我不在乎。我喜欢走点路。”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夜空气。“我也喜欢走路。”他说。
“我去跟妈妈说一声,你先上车去找好位子。”
他们没有乘多远的路。街车过了一个街区就朝东转入百老街,然后
堂皇地穿过宁静的市区,直抵百老街头的邮政大楼前面。人们乘着晚会
的余兴在街车上继续欢乐、喧闹。当街车摇摇晃晃地拐过街角时,三个
笑逐颜开的男人带头唱起一首歌,拥挤的车厢内几乎每个人都跟着唱了
起来。“哦!岩石岛线,最好的路线!岩石岛线开往。。”
这场演唱虽从音乐的角度而言尚有诸多缺憾,但演唱者既不知道,
也不在意。斯佳丽和瑞特也和其他人一样大声地唱着。在他们下车后,
每当合唱重新开始时,她仍继续加入一起唱。“快去车站买票乘坐岩石
岛线。”瑞特与另外三名志愿者帮着车夫为马解下套具,把它们牵到街
车的另一头重新套上车,然后目送他们沿着百老街折回会议街,直至终
点站。当街车载着唱歌的人们离开时,他们也挥手向人们告别,高叫着
“晚安”。
“你认为他们会唱别的什么歌吗?”斯佳丽问。
瑞特笑了。“他们连那首歌都不会唱,而且不瞒你说,我也不会。
但这似乎无关紧要。”
斯佳丽格格地笑了起来,旋即用手捂住了嘴。因为《岩石岛线》的
歌声渐远后,她的笑声听上去格外响亮。她注视着光亮的街车越来越小,
时停时开,最后消失在转角处。邮局前的街灯照射范围之外的地方,显
得非常宁静、幽暗。一阵轻风吹拂起她围巾的穗须。空气柔和,散发着
芳香。“真暖和啊!”她轻声对瑞特说。
他喃喃地发出一个肯定的声音,然后掏出表袋里的怀表,举到灯光
下。“你听,”他轻轻地说。
斯佳丽竖耳倾听。四周一片寂静。她屏住呼吸,更加凝神地细听。
“听好!”瑞特说。圣米迦勒教堂的钟声响了一下、两下,在暖夜
中余音缭绕不去。“两点半啰!”瑞特赞同地说,将怀表放回表袋中。
他们俩都喝了不少鸡尾酒,都处在那种所谓“飘飘然的”兴奋状态
之中,觉得一切都有些放大了。夜色更深了,空气更暖和了,气氛更宁
静了,对此良宵的回忆比舞会本身更令人感到惬意。两人都感到一种宁
静、发光的内在幸福。斯佳丽开心地打了个哈欠,一只手勾住了瑞特的
手肘。他们一语未发地步入黑暗,开始朝家走去。在砖砌的人行道上他
们的脚步声回荡在建筑物之间显得格外响。斯佳丽忐忑不安地左右瞧
着,还侧过头去望着邮局阴森森的黑影,其实什么也辨别不出。好静啊,
她想,仿佛地球表面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瑞特高大的身影也是黑暗的一部分,他的白衬衫外面套着他那件黑
色的短披风。斯佳丽更紧地勾住了他肘关节上方的臂弯。这手臂结实而
有力,是一个强壮的男人才有的强壮的手臂。她向他身边靠得更近了一
些。她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感受到他身体的厚实和力量。
“今晚的舞会简直棒极了,呃?”她的声音太大,产生了回音,听
在她耳里反而有些奇怪。“一想到那个一脸不屑的汉娜,我真想大笑。
天哪!她一感受到南方人怎样对待黑人时,立刻别过头去,我还以为她
会逃之夭夭呢!”
瑞特格格地笑了。“可怜的汉娜,”他说,“可能她这一辈子再也
不会这么高兴地感到自己有多么迷人、多么聪明机智了。汤森也绝不是
傻瓜。他告诉我他要搬回南方来住。这次来访的好印象也许能让汉娜点
头同意。这个时候费城的积雪有一英尺深呢。”斯佳丽对着温暖的黑暗
轻声笑了起来,而后绽开了满意的微笑。当她和瑞特走过下一个街灯的
光线时,她看到他也在微笑。此时无声胜有声。能悠闲地并肩漫步、一
起欢笑,双双感觉良好,这就足够了。
他们的路线带着他们走过码头。人行道毗连着一长排的船具商店,
这都是一些狭小的建筑物,街面商店的窗板都紧闭着,而上方住家的窗
子则一片漆黑。在这温暖如夏的夜晚,大部分窗子都敞开着。一只狗听
见他们的脚步声,意兴阑珊地叫了起来。瑞特出声叫它住嘴,声音却很
弱。狗呜呜地低叫一声,随即便安静了。
他们经过间距很宽的街灯向前走着。瑞特自动调整着自己的阔步以
适应斯佳丽较小的步幅。鞋后跟踏在砖上的声音遂成了单音的喀哒、喀
哒声——表明了此时此刻令人欣慰的和谐一致。
一盏街灯早已熄灭。在这一片漆黑中斯佳丽首次注意到天空竟是如
此地近,天上闪烁的星星比她记忆中的任何时候都更加明亮。其中有一
颗星星看上去几乎伸手可及。“瑞特,看看天空,”她柔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