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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扯扯她的头发,而她根本不敢告老师——就是张沛后来带着余飞和岑仲伯来跟他们放下了狠话,说:“这个是我们的妹妹,哪个惹她,就是惹我们!”
还有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她跟着他们去大坟包玩,有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让她当他的马子,张沛为了她跟他们打了一架。
还有他们上了初中以后,每一次自己都是多么雀跃地去看姐姐排球比赛,因为那样,她就可以看见张沛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张沛就叫她“清江”了,他叫姐姐也是叫“袁青山”,但是他叫她“清江”。
他到他们家来吃饭的时候,他跟她讲作业的时候,他给她看漫画书的时候,他凑过来拍她脑袋的时候,他笑的时候,他生气的时候,甚至他所有难过的时候,她一点点一点点地想着张沛,想得心都空了,那些细碎的东西一想就生痛,一痛就落下来,袁清江的心就给镂出了一个繁复的花,光线透过这些花纹,照耀到了她贫瘠,忧伤的心灵里面。
她坐在那里,天气是那么冷,冷得她的脚也麻了,手也木了,她全身上下都没有别的感觉了,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着,一下,又一下,每跳一下,就落下一片碎屑。
忽然之间,她听见有人在叫她:“清江!”——那声音穿透了她冻结的身体。
她抬起头来,就看见张沛了。上了大学以后,他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好像长高了,也瘦了一些,他的脸孔还是那样俊朗,但神情里面有了更加成熟的东西。此刻,他穿着一件运动款的抓绒厚外套,提着一个行李袋,看着袁清江,一脸惊讶。
“张沛。”袁清江张开嘴,叫出这两个字来,她一直是叫他沛沛哥哥的,只有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才会偷偷的张开嘴来,幻想自己有一天能够叫他的名字,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张开嘴唇,呼出一个音节——张,沛。
“张沛。”她说,在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之前,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跟张沛先回了一次张家,他提着东西要先放下来,而且她也要在一路上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他。
“这么说,上次你过生日那天,袁叔叔其实是把袁青山给关在仓库了?”张沛瞪着眼镜问她。
“嗯。”袁清江低着头,答了一声。
“太荒唐了!袁叔叔怎么会这样呢!袁青山就算真的和岑仲伯谈恋爱,也是一件好事啊!他干嘛这样啊!太荒唐了!”张沛愤愤地说。
“我也觉得啊,但是我当时没办法劝爸爸。”袁清江柔柔地说,她眼睛里面的泪水还像没有退去一样。
“然后你说黄元军今天来找你们闹是怎么回事?袁青山把她同事的手烫了跟岑仲伯他奶奶去世有什么关系啊?”张沛又问,“还有,岑仲伯的奶奶真的去世啦?”
“嗯。”袁清江说,“黄元军是这么说的,我担心他还要来吧,岑仲伯这几天都到学校去堵我,我今天都没敢去上学。”
“哎呀!”张沛说,“这黄元军也是的,余飞和岑仲伯有过节有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至于岑仲伯你怕他干嘛,他看起来是凶了一点,但他又不会吃了你,他真的堵着你了,你就带他去见你姐姐嘛!让他们两个自己说清楚,你就别夹在中间了,反正你爸现在也没办法了,他总不可能一直关着袁青山吧——太荒唐了,他怎么想得到把袁青山关起来呢?电视剧看多了吧?”
张沛说到的话和今天江乐恒跟他说的差不多,父亲也说了这样的话,但是,“我不能带他去见姐姐。”袁清江说。
“为什么啊?”张沛莫名其妙了。
“姐姐不让。”袁清江想到袁青山的样子,又是一阵难过,她实在没办法带岑仲伯去见她。
“这袁青山也是有病,岑仲伯不是因为奶奶去世了才一个多月没来得及找她吗?她自己也关在仓库里面不出来,她这是跟岑仲伯耍什么小脾气啊?”张沛笑着说,觉得事情其实简单极了。
“不是这样,”袁清江说,她不知道怎么跟张沛讲那件事,“不是这样。”
“那怎么了?”张沛笑着看她,把脸凑了过来,“为了这么点事,你就哭成那样,吓死我了!”
袁清江退了一步,她感到张沛身上那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
“你跟我到我们家去一次吧,姐姐也说要见你。”袁清江说。
“去吧去吧,”张沛从桌子上拿了一个苹果来,狠狠咬了一口,然后也递了一个给袁清江,“我反正也要去说说袁青山,也说说袁叔叔,他们两个这样也太扯了吧!”
袁清江接过那个苹果,放在手里面,她紧紧握着那个苹果,好像这样事情就会变得明朗一些了。
他们两个正要出门,张俊回来了,他风风火火地进来,看见张沛在,说:“沛沛怎么回来了?晚上我出去有个饭局,回来再说!”
“我也要走。”张沛一边说,一边穿鞋,袁清江见缝插针地叫了声“张叔叔”。
“啊,”张俊冲袁清江点了个头,说,“你去袁青山他们家啊?”
“嗯。”张沛说。
“不要一天到头往人家那跑,”张俊说,“过年了给袁叔叔带点东西去。”
“知道了,知道了。”张沛神情未变,和袁清江一起出了门。
两个人走在街上,张沛说:“清江,你知道吗,我一直很羡慕你们家,你们三个是多好啊。”
袁清江不说话了,她和张沛走着,张沛说:“过段时间我爸的旧手机不用了,就给我用,到时候你也好找我一些,免得傻乎乎地在那等我。”
“我可以随时找你吗?”袁清江问他。
“当然。”张沛笑了起来,又揉了揉她的头发。
袁清江万万没有想到,她在北二仓库门口见到了岑仲伯。他站在那里,依然在抽烟,穿着一件黑衣服,身边还有一个女人。
他们走过去,岑仲伯脸色很不好,他看见张沛也在了,就点了点头。
张沛说:“我今天才回来,都听袁清江说了,你还好吧?”
岑仲伯胡乱点了个头,劈头盖脸地问袁清江:“你姐姐去哪了?”
“去,去亲戚家了。”袁清江说,张沛看了她一眼。
“你不要跟我鬼扯,你骗黄元军还可以,你不要想这样骗我!”岑仲伯恶狠狠地说,“袁青山是不是觉得把张英琪烫到了不敢出来了?我把张英琪都带来了,她已经好了,也没生袁青山的气了。”
他旁边的女人——张英琪就拼命点着头,跟袁清江说:“小妹妹,我真的没事了,跟你姐姐说,不要这样躲我们嘛,岑哥好造孽哦!”
“哎呀,”张沛看不下去了,他冲口而出,“你们不要在着猜来猜去演琼瑶剧了,看得我头疼!袁青山没去亲戚家,也没躲到哪去,她就是被他爸给关到仓库里面去了!”——袁清江绝望地看着他说出了“仓库”,她觉得她拉着的那根绳子呼啦啦就飞了。
“什么?为什么把袁青山关到仓库里面?”岑仲伯莫名其妙地问。
“嘿!还不是因为觉得你跟她耍朋友!就在她把小张烫到那天就关起了!”张沛冲张英琪呶了呶嘴,后者难以置信地听着他的话。
“这太扯了嘛!他凭什么关人?这都两个月了!”岑仲伯一下子爆了。
“哎呀哎呀,”张沛连忙拉住岑仲伯,“你不要生气嘛,我也不知道袁叔叔是发啥子疯,人老了有时候是有点神经。”
岑仲伯站在那里,不说话,他倒是很清楚地知道袁华发的是什么疯。
他站在那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袁清江说:“那你现在带我去见你姐。”
“不,不行。”袁清江终于还是说。
“为什么?”岑仲伯刚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又窜起来了,张沛连忙又拉住他,袁清江觉得他真的会打自己。
“清江,带我们去嘛,你不是本来就要带我去?大家都这么熟了,难道还一辈子不见面?”张沛扭过头对袁清江说。
袁清江站在那里,看着岑仲伯跟张沛扭在一起的样子,她忽然觉得很难过,她的眼泪又要出来了。
“好嘛,”她说,“我带你们去,不过你们要冷静点。”
“冷静,我够冷静了。”岑仲伯狠狠地说。
袁清江就带他们去了,她一步又一步走到仓库那去了,远远地,她看见袁青山的那间仓库里面已经点起了灯。
她站在那门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岑仲伯就说:“袁青山,给老子滚出来!”
——他的语气像是要来打架的,其他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过了一会,他们听见袁青山说:“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