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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来把卫生再打扫一下嘛。”袁青山说,进去换工作服了。
熊老板满意地点点头,侧过身子让她进去了。
袁清江百无聊赖地走在上学路上,她想到刚刚和姐姐说的那些话,心里面不由一阵难过。她知道姐姐可能真的不会改变想法了,而父亲也一样。
她有些后悔,她是不是不应该把姐姐的事情告诉父亲。
——最开始是袁清江看见袁青山和岑仲伯一起走在路上,走得很近,她就高高兴兴地回去跟袁华说:“爸爸,爸爸,姐姐好像有男朋友了!”——她想,父亲应该也和她一样,希望姐姐能有个男朋友。
袁华果然很高兴,说:“哦?她跟你说的?”
“不是,我今天看见他们在路上走,但是感觉应该是在耍朋友。”袁清江笑着坐在沙发上,拿了一个橘子来吃。
“是哪个娃娃?我们镇上的人?”袁华凑过来问。
“嗯!是以前我们学校的男排队长,人长得比姐姐高,是姐姐的同学。”袁清江介绍。
“哦?那好,那好,搞体育的人不错。人老实不嘛?”袁华说。
“不清楚啊,等姐姐回来你自己问她嘛。”袁清江眨眨眼睛,她和父亲一样觉得很兴奋。
“不知道她会不会告诉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姐闷得很。我先去打听一下,是哪家的娃娃?”袁华问。
“叫岑仲伯,好像是南门上的人。”袁清江回忆着。
袁华的脸一下就黑了,他说:“是不是那个上面一个山的岑。”
“嗯。”袁清江说,“爸爸你也认识他啊?”
袁华不说话了,他的面孔一瞬间被什么击碎了。
袁清江看着父亲,她觉得害怕起来,眼前这个男人好像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她说:“爸爸,你怎么了?”
她听见父亲用一种非常陌生的声音说:“真的是叫岑仲伯?”
“是啊。我们学校的学生基本上都认识他啊。”袁清江不安地回答。
袁华不说话了,他摸了一只烟出来,点了火,狠狠抽了一口。
本来在这个时候,袁清江都会说:“爸爸,不要抽烟!”然后去抢父亲的烟,可是那次,她却说不出来这样的话,她看着父亲烟雾后面的面孔,打了个寒颤。
当天晚上她放学回家,父亲已经和姐姐吵开了。
她从来没有见到爸爸那样生气过,他的脸涨成了恐怖的红色,她真怕他会一口气接不上来,他吼着:“跟你说不许跟他耍朋友!马上跟他断了!”
姐姐站在父亲对面,她是那么高,袁清江真怕她忽然倒过来,她说:“我真的没有跟他耍朋友,只是关系比较好。”
“那也不行!”袁华不依不挠,他说,“马上跟他断绝一切关系!”
“爸爸!”袁青山叫着,“你讲不讲理,我们当了那么多年的同学,当了那么多年的朋友,你现在忽然要我们断绝关系!”
“我怎么知道你居然会和他耍朋友!”袁华的声音已经撕裂了。
“我没有和他耍朋友!”袁青山也提高了声音。
袁清江吓坏了,她吓得哭起来,跑到爸爸和姐姐中间去,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一边哭,一边叫:“爸爸!姐姐!爸爸!姐姐!”
——即使只是现在,走在路上,想着那天的情景,袁清江也马上觉得胃疼起来。
她拿着姐姐给她的钱,去了一家面包店。
“买一盒牛奶和一块肉松蛋糕。”袁清江一边说,一边看着柜子里面那些花花绿绿的糕点,忽然,她发现了有一种是她没有见过的。
“这是什么?”她指着那块蛋糕说。
“这是新品种,里面有草莓。”老板说。
“我要吃这个。”袁清江说。
她拿着牛奶和那块蛋糕除了蛋糕店,迫不及待地站在门口咬了一口,那味道是那样美妙,袁清江露出了一个微笑,每当这个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公主。
她把找回来的三块钱放到裤兜里面,上学去了。
聚友鱼头火锅店的员工差不多都来了,袁青山在院子里面洗拖把,就看见余飞走过来把脚踏在洗手台上洗了洗手,水很凉,他只是意思意思冲了一下。
“今天来得早哦?”余飞说。
“嗯。”袁青山继续洗着拖把,她把拖把在池底左右旋转着。
“喂!你动作小点嘛!”余飞厨师服的白袖子上被溅到了水,他连忙退开了,惊魂未定地看着袁青山,骂道:“你娃大清早的发啥子疯?”
袁青山不说话,她关了水管,把拖把提起来晾在旁边了。
“来了啊?”余飞凑过来暧昧地问。
“管你屁事。”袁青山骂了他一句。
“哎呀,”余飞挑着眉毛说,“怎么现在说话越来越像那个挨千刀的岑仲伯了?”
袁青山就停住了,低着头看着余飞,正色说:“余飞,我今天心情不好得很,你最好不要惹我。”
余飞终于碰了一鼻子灰,按他的脾气,他今天不整袁青山一顿是不会算了的,但是他看见张英琪走过来了,他就讪讪地走了。
上午火锅店没有什么生意,主要是把菜品都准备出来,袁青山和张英琪两个把昨天弄脏的餐巾拿来洗,她们两个一个人坐在一个一个大澡盆前面,里面全是泡泡。
张英琪说:“等我有钱了,鬼才在这么冷的天洗东西!”
袁青山说:“那啥子时候才能有钱哦?”
“只有等过几年嫁个有钱老公了。”张英琪说。
“哪有那么多有钱老公,余飞不是追你的嘛?”袁青山接口。
“他?”张英琪翻了个白眼,她长着一对浓眉大眼,生气的样子也不像是在生气。
她们在说着话,熊老板就走过来了,张英琪连忙抬起头,脆生生地说:“熊老板好!”
“好好。”熊老板慈祥地笑着过去了。
张英琪就又埋下头来洗东西,一边洗,一边低声说:“手都给我冷木了,妈的哦!”
袁青山就笑起来,张英琪说:“你笑什么?”
袁青山说:“笑你那个脸变得比变脸的还快。”
张英琪甩着满手的肥皂泡给她打过去,袁青山看见空气中飞满了是那些白色的泡沫,它们是那么微小,还没来得及落下,就消失了。
张英琪说:“袁姐,今天你男朋友咋还没来看你?”
袁青山无奈地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哎呀,”张英琪叹气起来,“袁姐,我觉得他多好的,对你又那么好,如果我遇到这么好个男朋友,我就啥都不求了!”
看着张英琪被冷得红扑扑的脸上憧憬的表情,袁青山又笑出来了,她说:“你不是要找有钱的的嘛?”
张英琪也裂开嘴笑了,她说:“哎呀,我也是说说嘛,有钱的哪能看上我这样的?”
他们正说着,岑仲伯就进来了,手上提着一袋热腾腾的包子,看见她们在洗餐巾,岑仲伯就骂开了:“你们老板太不落教了嘛!这么多喊你们两个人洗!”
袁青山吓得赶紧站起来,说:“你小声点!有病啊!”
岑仲伯把手里面的包子递给她,说:“拿去吃。”
袁青山拿了一张抹布擦了擦手,接过来,问张英琪:“英琪,吃不吃?”
“不吃不吃!”张英琪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她说:“袁姐你吃!我吃过早饭了。”
袁青山就站在旁边吃起包子来了,天气已经很冷了,但包子还是这样滚烫,岑仲伯一定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
“你去上班嘛。”袁青山说——岑仲伯在南门一家五金铺上帮忙,顺便也给人家修修管子什么的。
“等会去,等会去。”岑仲伯站在院子里面看着袁青山吃。
“你每天这么迟去上班,你们老板都不说你!”袁青山吞下一口包子,教训岑仲伯。
“他敢说我?他娃不想活了。”岑仲伯卯着声音说。
“你就提劲嘛!”看着他洋洋自得的样子,袁青山一边骂他一边笑了起来。
岑仲伯摸了摸鼻子,说:“那我走了,你慢慢吃。中午黄元军要过来请我们吃饭,我来找你嘛?
“中午?中午正是忙的时候,哪有空吃饭啊?”袁青山说。
“那到时候再看嘛。”岑仲伯一边说一边走出去了,“我们来找你反正。”
“黄元军又请啥子客呢?”袁青山问了一句。
“他一天到黑没事就请客,你又不是不知道,闲得嘛!”岑仲伯翻了个白眼,消失在门后了。
“岑哥,拜拜!”张英琪跟岑仲伯告别,又舞起了满天的泡泡。
他一走了,袁青山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她站在那里,呆呆地,觉得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