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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曰:拓跋氏考诸前史可见也。自赤辞纳款于贞观,立功于天宝,思恭以宥州著节于咸通,夏虽未称国,而王其土久矣。子孙历王五代。宋兴,太祖即西平王加彝兴太尉,德明在祥符间已追帝其父于国中。逮元昊始显称帝,厥后因之,与金同亡。
概其历世二百五十八年,虽尝受封册于宋,宋亦称有岁币之赐、誓诏之答,要皆出于一时之言,其心未尝有臣顺之实也。元昊结发用兵,凡二十年,无能折其强者。乾顺建国学,设弟子员三百,立养贤务;仁孝增至三千,尊孔子为帝,设科取士,又置宫学,自为训导。观其陈经立纪,《传》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今史所载追尊谥号、庙号、陵名,兼采《夏国枢要》等书,其与旧史有所抵牾,则阙疑以俟知者焉。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 列传第二百四十六
◎外国三
○高丽
高丽,本曰高句骊。禹别九州,属冀州之地,周为箕子之国,汉之玄菟郡也。在辽东,盖扶余之别种,以平壤城为国邑。汉、魏以来,常通职贡,亦屡为边寇。隋炀帝再举兵,唐太宗亲驾伐之,皆不克。高宗命李征之,遂拔其城,分其地为郡县。唐末,中原多事,遂自立君长。后唐同光、天成中,其主高氏累奉职贡。长兴中,权知国事王建承高氏之位,遣使朝贡,以建为玄菟州都督,充大义军使,封高丽国王。晋天福中,复来朝贡。开运二年,建死,子武袭位。汉乾祐末,武死,子昭权知国事。周广顺元年,遣使朝贡,以昭为特进、检校太保、使持节、玄菟州都督、大义军使、高丽国王。显德二年,又遣使来贡,加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尉,又加太师。
建隆三年十月,昭遣其广评侍郎李兴祐、副使李励希、判官李彬等来朝贡。
四年春,降制曰:「古先哲后,奄宅中区,曷尝不同文轨于万方,覃声教于四海?顾予凉德,猥被鸿名,爰致宾王,宜优锡命。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玄菟州都督、充大义军使、高丽国王昭,日边钟粹,辽左推雄,习箕子之余风,抚朱蒙之旧俗。而能占云候海,奉贽充庭,言念倾输,实深嘉尚。是用赐之懿号,畴以公田,载推柔远之恩,式奖拱辰之志。于戏!来朝万里,美爱戴之有孚。柔抚四封,庶混并之无外。永保东裔,聿承天休。可加食邑七千户,仍赐推诚顺化保义功臣。」其年九月,遣使时赞等来贡,涉海,值大风,船破,溺死者七十余人,赞仅免,诏加劳恤。
开宝五年,遣使以方物来献,制加食邑,赐推诚顺化守节保义功臣。进奉使内议侍郎徐熙加检校兵部尚书,副使内奉卿崔邺加检校司农卿并兼御史大夫,判官广评侍郎康礼试少府少监,录事广评员外郎刘隐加检校尚书、金部郎中,皆厚礼遣之。
昭卒,其子权领国事。
九年,遣使赵遵礼奉土贡,以父没当承袭,来听朝旨。授检校太保、玄菟州都督、大义军使,封高丽国王。
太宗即位,加检校太傅,改大义军为大顺军。遣左司御副率于延超、司农寺丞徐昭文使其国。遣国人金行成入就学于国子监。
太平兴国二年,遣其子元辅以良马、方物、兵器来贡。其年,行成擢进士第。
三年,又遣使贡方物、兵器,加检校太师,以太子中允直舍人院张洎、著作郎直史馆句中正为使。
四年,复遣供奉官、阁门祗候王亻巽使其国。五年六月,再遣使贡方物。六年,又遣使来贡。
七年,卒,其弟治知国事,遣使金全奉金银线锦袍褥、金银饰刀剑弓矢、名马、香药来贡,且求袭位。授治检校太保、玄菟州都督,充大顺军使,封高丽国王,以监察御史李巨源、《礼记》博士孔维奉使。
雍熙元年,遣使韩遂龄以方物来贡。二年,加治检校太傅,遣翰林侍书王著、侍读吕文仲充使。
三年,出师北伐,以其国接契丹境,常为所侵,遣监察御史韩国华赍诏谕之曰:「朕诞膺丕构,奄宅万方,华夏蛮貊,罔不率俾。蠢兹北裔,侵败王略,幽蓟之地,中朝土疆,晋、汉多虞,夤缘盗据。今国家照临所及,书轨大同,岂使齐民陷诸犷俗?今已董齐师旅,殄灭妖氛。惟王久慕华风,素怀明略,效忠纯之节,抚礼义之邦。而接彼边疆,罹于虿毒,舒泄积愤,其在兹乎!可申戒师徒,迭相犄角,协比邻国,同力荡平。奋其一鼓之雄,戡比垂亡之寇,良时不再,王其图之!应俘获生口、牛羊、财物、器械,并给赐本国将士,用申赏劝。」
先是,契丹伐女真国,路由高丽之界。女真意高丽诱导构祸,因贡马来诉于朝,且言高丽与契丹结好,倚为势援,剽略其民,不复放还。洎高丽使韩遂龄入贡,太宗因出女真所上告急木契以示遂龄,仍令归白本国,还其所俘之民。治闻之忧惧,及国华至,令人言于国华曰:
前岁冬末,女真驰木契来告,称契丹兴兵入其封境,恐当道未知,宜豫为之备。当道与女真虽为邻国,而路途遐远,彼之情伪,素知之矣,贪而多诈,未之信也。其后又遣人告曰,契丹兵骑已济梅河。当道犹疑不实,未暇营救。俄而契丹云集,大击女真,杀获甚众,余族败散逃遁,而契丹压背追捕,及于当道西北德昌、德成、威化、光化之境,俘擒而去。时有契丹一骑至德米河北,大呼关城戍卒而告曰:「我契丹之骑也,女真寇我边鄙,率以为常,今则复仇已毕,整兵回矣。」当道虽闻师退,犹忧不测,乃以女真避兵来奔二千余众,资给而归之。
女真又劝当道控梅河津要,筑治城垒,以为防遏之备,亦以为然。方令行视兴功,不意女真潜师奄至,杀略吏民,驱掠丁壮,没为奴隶,转徙他方。以其岁贡中朝,不敢发兵报怨,岂期反相诬构,以惑圣听。当道世禀正朔,践修职贡,敢有二心,交通外国?况契丹介居辽海之外,复有大梅、小梅二河之阻,女真、渤海本无定居,从何径路,以通往复?横罹谗谤,愤气填膺,日月至明,谅垂昭鉴。
间者,女真逃难之众,罔不存恤,亦有授以官秩,尚在当国,其职位高者有勿屈尼于、舟阝元、尹能达、舟阝老正、卫迦耶夫等十数人。欲望召赴京阙,与当道入贡之使庭辩其事,则丹石之诚,庶几昭雪。
国华诺之,乃命发兵西会。治迁延未即奉诏,国华屡督之,得报发兵而还,具录女真之事以奏焉。十月,遣使朝贡,又遣本国学生崔罕、王彬诣国子监肄业。
端拱元年,加治检校太尉,以考功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吕端、起居舍人吕祐之为使。
二年,遣使来贡,诏其使选官侍郎韩蔺卿、副使兵官郎中魏德柔并授金紫光禄大夫,判官少府丞李光授检校水部员外郎。先是,治遣僧如可赍表来觐,请《大藏经》,至是赐之,仍赐如可紫衣,令同归本国。
淳化元年三月,诏加治食邑千户,遣户部郎中柴成务、兵部员外郎直史馆赵化成往使。其国俗信阴阳鬼神之事,颇多拘忌,每朝廷使至,必择良月吉辰,方具礼受诏。成务在馆逾月,乃遗书于治曰:「王奕叶藩辅,尊奖王室,凡行大庆,首被徽章。今国家特驰信使,以申殊宠,非止历川涂之绵邈,亦复蹈溟海之艰危,皇朝眷遇,斯亦隆矣。而乃牵于禁忌,泥于卜数,眩惑日者之浮说,稽缓天子之命书。惟典册之垂文,非卜祝之能晓,是以《书》称上日,不推六甲之元辰;《礼》载仲冬,但取一阳之嘉会。粲然古训,足以明稽,所宜改图,速拜君赐。傥凤无滞,克彰拱极之诚;则龙节有辉,免贻辱命之责。谨以诚告,王其听之。」治览书惭惧,遣人致谢焉。会霖雨不止,仍以俟霁为请。成务复遗书以责之,治翌日乃出拜命。
二年,遣使韩彦恭来贡。彦恭表述治意,求印佛经,诏以《藏经》并御制《秘藏诠》、《逍遥咏》、《莲华心轮》赐之。
四年正月,治遣使白思柔贡方物并谢赐经及御制。二月,遣秘书丞直史馆陈靖、秘书丞刘式为使,加治检校太师,仍降诏存问军吏耆老。靖等自东牟趣八角海口,得思柔所乘海船及高丽水工,即登舟自芝冈岛顺风泛大海,再宿抵瓮津口登陆,行百六十里抵高丽之境曰海州,又百里至阎州,又四十里至白州,又四十里至其国。治迎使于郊,尽藩臣礼,延留靖等七十余日而还,遗以袭衣、金带、金银器数百两、布三万余端,附表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