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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致仕。以其子缮为京兆府贸阝县主簿,俾就养。
太平兴国初,惟简自终南至阙下,求入见。有司以致仕官非有诏召无求对之制,乃还。岁余,复上表自求用,除太常博士,迁水部员外郎,卒。缮后举进士,至都官员外郎。
宋史卷四百七十九 列传第二百三十八
◎世家二
○西蜀孟氏
○孟昶子玄喆玄珏弟仁贽仁裕仁操伊審徵韩保正王昭远赵崇韬高彦俦赵彦韬龙景昭幸寅逊李廷珪李昊毋守素欧阳迥
西蜀孟昶,初名仁赞,及僭位改焉。其先邢州龙冈人。父知祥,事后唐武皇,武皇以弟之子妻之,是为琼华长公主。同光初,知祥为太原尹、知留守事。三年,平蜀。四年,以知祥为剑南西川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明宗即位,命知祥讨平东川,知祥自领两川节度,明宗即以授之。长兴四年,封蜀王,许行墨制。五年,闵帝立,乃称帝于蜀,改元明德,时清泰元年也。事具《五代史》。昶母李氏,本庄宗嫔御,以赐知祥,天祐十六年己卯十一月,生昶于太原。初,知祥镇西川,不及以族行。天成元年,奏遣衙校迎家太原,明宗因令部送长公主及昶与所生母至蜀。公主以长兴三年卒。
知祥初署昶西川节度行军司马,僭号,以昶为检校太保、同平章事、崇圣宫使、东川节度。知祥疾,立为皇太子,权监军国。明德元年七月,知祥卒,昶袭位,年始十六,止称明德年号,委政于赵季良、张知业、李仁罕等。二年,尊其母李氏为皇太后。四年,改元广政。后以事诛仁罕、知业,乃亲政事。十三年,加号睿文英武仁圣明孝皇帝。
晋末,秦州节度使何建、凤州防御使石奉κ俱以城降昶。时契丹乱华,汉祖起并门,中土蝗旱连岁,昶益自大,开贡部,行郊祀礼,自此君臣奢纵。及周世宗克秦、凤,昶始惧,放还先所获濮州刺史胡立,致书世宗,称大蜀皇帝,且言家世邢台,愿敦乡里之分。世宗怒其无礼,不答。昶愈不自安,乃于剑门、夔、峡多积刍粟,增置师旅。用度不足,遂铸铁钱。禁境内铁,凡器用须铁为之者,置场鬻之,以专其利。
立其子玄喆为太子,用王昭远、伊审征、韩保正、赵崇韬等分掌机要,总内外兵柄。母李氏谓昶曰:「吾尝见庄宗跨河与梁军战,又见尔父在并州捍契丹及入蜀定两川,当时主兵者非有功不授,故士卒畏服。如昭远者,出于微贱,但自尔就学之年,给事左右;又保正等皆世禄之子,素不知兵,一旦边疆警急,此辈有何智略以御敌?高彦俦是尔父故人,秉心忠实,多所经练,此可委任。」昶不能遵用其言。
及太祖下荆、楚,昶欲遣使朝贡,昭远等固止之。太祖诏蜀之邸吏、将卒先在江陵者并放还,仍给赐钱帛以遣。乾德二年,昶遣孙遇、杨蠲、赵彦韬为谍至京师。彦韬潜取昶与并州刘钧蜡丸帛书以告,其书云:「早岁曾奉尺书,远达睿听。丹素备陈于翰墨,欢盟已保于金兰。洎传吊伐之嘉音,实动辅车之喜色。寻于褒、汉,添驻师徒,只待灵旗之济河,便遣前锋而出境。」先是,太祖已有西伐意而未发,及览书,喜曰:「吾用师有名矣。」即命忠武军节度王全斌充凤州路行营前军兵马都部署,武信军节度、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崔彦进充副都部署,枢密副使王仁赡充都监,龙捷右厢都指挥使史延德充马军都指挥使,虎捷右厢都指挥使张万友充步军都指挥使,陇州防御使张凝充先锋都指挥使,左神武大将军王继涛充濠砦使,内染院使康延泽充马军都监,翰林副使张煦充步军都监,供奉官田仁朗充濠砦都监,殿直郑粲充先锋都监,步军都军头向韬充先锋都军头,宁江军节度、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刘廷让充归州路行营前军兵马副都部署,内客省使、枢密承旨曹彬充都监,客省使武怀节充战棹部署,龙捷左厢都指挥使李进卿充步军都指挥使,前阶州刺史高彦晖充先锋都指挥使,右卫将军白廷诲充濠砦使,御厨副使朱光绪充马军都监,仪鸾副使折彦ど充步军都监,八作副使王令岩充先锋都监,供奉官郝守濬充濠砦都监,马步军都军头杨光美充战棹左右厢都指挥使,供奉官药守节充战棹左厢都监,殿直刘汉卿充战棹右厢都监,率禁兵三万人、诸州兵二万人分路讨之。诏令孙遇等指画江山曲折之状,及兵砦戍守之处道里远近,俾画工图之,以授全斌等。因谓曰:「西川可取否?」全斌等对曰:「臣等仗天威,遵庙算,刻日可定。」龙捷右厢都校史延德前奏曰:「西川一方,傥在天上,人不能到,固无可奈何。若在地上,以今之兵力,到即平矣。」上壮其言,谓之曰:「汝等果敢如此,我何忧乎!」又谓全斌等曰:「凡克城砦,止籍其器甲刍粮,悉艰钱帛分给战士。」
及兵至,昶遣王昭远、赵崇韬、韩保正、李进等来拒战。昭远等相继就擒,昶大惧,出金帛募兵,令其子玄喆统之,李廷珪、张惠安为其副,以守剑门。玄喆素不习武,廷珪、惠安皆庸懦无识。玄喆离成都,但携姬妾、乐器及伶人数十辈,晨夜嬉戏,不恤军政。至绵州,闻宋师已破剑门,遂遁归东川,所过焚庐舍仓禀而去。昶益惶骇,问计于左右。有老将石斌,对以宋师远来,势不能久,请聚兵固守以老之。昶曰:「吾父子以丰衣美食养士四十年,及遇敌,不能为我东向发一矢。今若固垒,何人为我效命?」
三年正月,昶遣其通奏伊审征赍表诣全斌请降,且言:「中外骨肉二百余人,有亲年几七十,愿终甘旨之养,免赐睽离之责,则祖宗血食庶获少延。」末援刘禅、陈叔宝故事以请封号。全斌等既受其降,遣马军都监康延泽先以百骑入城见昶,谕以恩信,留三日,尽封府库而还。
昶又遣其弟仁贽诣阙上表言:
先臣受命唐室,建牙蜀川,因时事之变更,为人心之拥迫。先臣即世,臣方年,猥以童昏,缪承余绪。乖以小事大之礼,阙称藩奉国之诚,染习偷安,因循积岁。所以上烦宸算,远发王师,势甚疾雷,功如破竹。顾惟懦卒,焉敢当锋?寻束手以云归,止倾心而俟命。
今月七日,已令私署通奏使、宣徽南院使伊审征奉表归降,以缘路寇攘,前进不得。臣寻更令兵士援送,至十一日,尚恐前表未达,续遣供奉官王茂隆再赍前表。至十二日以后,相次方到军前,必料血诚,上达睿听。臣今月十九日,已领亲男诸弟,纳降礼于军门,至于老母诸孙,延余喘于私第。
陛下至仁广覆,大德好生,顾臣假息于数年,所望全躯于此日。今蒙元戎慰恤,监护抚安,若非天地之垂慈,岂见军民之受赐!臣亦自量过咎,尚切忧疑,谨遣亲弟诣阙奉表,待罪以闻。
太祖诏曰:
朕以受命上穹,临制中土,姑务保民而崇德,岂思右武以佳兵?至于临戎,盖非获已。矧惟益部,僻处一隅,靡思僭窃之愆,辄肆窥觎之志,潜结并寇,自启衅端。爰命偏师,往申吊伐,灵旗所指,逆垒自平。
朕尝中宵怃然,兆民何罪!屡驰ㄞ骑,严戒兵锋,务宣拯溺之怀,以尽招携之礼。而卿果能率官属而请命,拜表疏以祈恩,托以慈亲,保其宗祀,悉封库府,以待王师。追咎改图,将自求于多福;匿瑕含垢,当尽涤于前非。朕不食言,尔无他虑。
昶乃举族与官属由峡江而下,至江陵,上遣皇城使窦思俨迎劳之。四月初,昶与母至襄汉,复遣使赍诏赐茶药。所赐诏不名,仍呼昶母为国母。昶将至,命太宗劳于近郊。昶率子弟素服待罪阙下,太祖御崇元殿,备礼见之,赐昶袭衣、玉带、黄金鞍勒马、金器千两、银器万两、锦绮千段、绢万匹;又赐昶母金器三百两、银器三千两、锦绮千匹、绢千匹;子弟及其官属等袭衣、金玉带、鞍勒马、车乘、器币有差;又遣使分诣江陵、凤翔赐其家属钱帛,疾病者给以医药。即日宴于大明殿。先是,诏有司于右掖门外,临汴水起大第五百间以待昶,供帐悉备,至是赐之,又为其官属各营居第。
翌日,诏曰:
伯禹导川,黑水本梁州之域;《河图》括象,岷山直井络之墟。是曰坤维,素为王土。属中原多故,四海群飞,遂剖裂于山河,竞僭窃于位号。朕削平宇县,载整皇纲,复周、汉之旧疆,宠绥群后;采唐、虞之大训,协和万邦。六年于兹,百揆时叙。礼乐征伐之柄,尽出朝廷;蛮夷山海之君,咸修职贡。一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