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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以专其赀。嫂诉于官,甲辄赂吏掠服之,积十余年,诉不已。亿视旧牍未尝引乳医为证,召甲出乳医示之,甲亡以为辞,冤遂辨。累迁尚书屯田员外郎、知相州。河北旱,转运使不以实闻,亿独言岁饥,愿贷民租。有诬其子纲请求受金者,亿请自置狱按之,事虽辨,犹降通判大名府。寻为殿中侍御史,迁侍御史,安抚淮、浙,除开封府判官,出为河北转运使。
仁宗初,进直史馆、知青州,以司封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判大理寺丞。吴植知临江军,使人纳金于宰相王钦若,因牙吏至京师,审之,语颇泄,钦若知不可掩,执吏以闻。诏付台治,而植自言未尝纳金,反诬吏误以问所亲语达钦若。亿穷治之,盖植以病惧废,金未达而事已露也。植乃除名。并按钦若,诏释不问。三司更茶法,岁课不登,亿承诏劾之,由丞相而下皆坐失当之罚,其不挠如此。自薛奎后,亿独掌台务者逾年。
除龙图阁待制,奉使契丹。时副使者,章献外姻也,妄传皇太后旨于契丹,谕以南北欢好传示子孙之意,亿初不知也。契丹主问亿曰:「皇太后即有旨,大使何独不言?」亿对曰:「本朝每遣使,皇太后必以此戒之,非欲达于北朝也。」契丹主大喜,曰:「此两朝生灵之福也。」人谓副使既失辞,而亿更以为恩意,甚推美之。
知亳州,召知审刑院,再迁兵部郎中、同判吏部流内铨,以右谏议大夫、枢密直学士知益州。故事,益州岁出官粟六万石,辰粜贫民。是岁大旱,亿倍数出粟,先期予民,民坐是不饥。又疏九升江口,下溉民田数千顷。维、茂州地接羌夷,蕃部岁至永康官场鬻马,亿虑其觇两川,奏徙场黎州境上。拜御史中丞,请如唐制,置御史里行。
景祐二年,以尚书工部侍郎同知枢密院事。时承平久,武备不戒,乃请二府各列上才任将帅者数十人,稍试用之。又言武臣宜知兵,而书禁不传,请纂其要授之。于是帝亲集《神武秘略》,以赐边臣。
唃厮啰与赵元昊相攻,来献捷。朝廷议加唃厮啰节制。亿曰:「彼皆蕃臣也,今不能谕令解仇,乃因而加赏,非所以绥御四方也。」议遂寝。元昊岁遣人至京师,出入民间无他禁,亿请下诏为除馆舍礼之,官主贸易,外虽若烦扰,实羁防之。
知开封府范仲淹献《百官图》,指宰相吕夷简差除不平,而阴荐亿可用。仲淹既贬,帝以谕亿。亿曰:「仲淹举臣以公,臣之愚陛下所知;举臣以私,则臣委质以来,未尝交托于人。」遂除户部、参知政事。会忻州地大震,谏官韩琦言宰相王随、陈尧佐非辅弼才,又言亿子综为群牧判官,不当自请以兄纲代之。遂与宰相皆罢,知应天府,寻加资政殿学士、知成德军。改澶州,复知亳州,官至尚书左丞,以太子少傅致仕。卒,赠太子太保,谥忠宪。
亿性方重,治家严饬,虽燕居,未尝有惰容。见亲旧之孤贫者,常给其昏葬。每见天下诸路有奏捃拾官吏小过者,辄颜色不怿,曰:「天下太平,圣主之心,虽昆虫草木,皆欲使之得所。今仕者大则望为公卿,次亦望为侍从、职司一千石,其下亦望京朝、幕职,奈何锢之于盛世?」八子:纲、综、绛、绎、维、缜、纬、缅。
纲,尚书水部员外郎。庆历中,知光化军,性苛急,不能抚循士卒。会盗张海剽劫至境上,纲帅禁兵乘城,给饼饵多不时,民具酒食犒军,辄收其羊豕,市钱制兵器,士皆愤怒。又尝命军校作阵图,不成,将斩之,众益骇。一日,士方食,军校邵兴叱众起勿食。纲怒,执数人系狱。兴惧,帅众劫库兵为乱,欲杀纲。纲携妻子缒城,由汉江而下。兴等遂纵火掠城中,引众趋蜀道,为官兵所败,遂斩之,余党悉诛。纲坐弃城除名,编管英州。
综字仲文。荫补将作监主簿,迁大理评事。举进士中第,通判邓州、天雄军。会河溢金堤,民依丘冢者数百家。综令曰:「能济一人,予千钱。」民争操舟筏以救,已而丘冢多溃。吕夷简自北京入相,荐为集贤校理、同知太常院。历开封府推官,数月,迁三司户部判官、同修起居注。
使契丹,契丹主问其家世,综言亿在先朝尝持礼来,契丹主喜曰:「与中国通好久,父子俱使我,宜酌我酒。」综率同使者五人起为寿,契丹主亦离席酬之,欢甚。既还,陈执中以为生事,出知滑州,徙许州。
殿前指挥使许怀德从妹亡,有别产在阳翟,以无子,籍于官,怀德欲私有之,讼未决。因杨仪为书属综,书至而转运使已徙狱他州矣。综坐得书不以闻,夺集贤校理,知袁州。未几,复为江东转运使。还,再修起居注,累迁刑部员外郎、知制诰,卒。
综尝为契丹馆伴使,使者欲为书称北朝而去契丹号。综曰:「自古未有建国而无号者。」使惭,遂不复言。其后朝廷择馆伴契丹使者,帝曰:「孰有如韩综者乎?」子宗道,为户部侍郎、宝文阁待制。
纲子宗彦,字钦圣。荫补将作监主簿。举进士甲科,累迁太常博士。以大臣荐,召试,为集贤校理。历提点京西、京东刑狱。应天府失入平民死罪,狱成未决,通判孙世宁辨正之。狱吏当坐法,而尹刘沆纵弗治;宗彦往按举,沆复沮止之。宗彦疏沆于朝,抵吏罪。仁宗春秋高,未有嗣。宗彦上书曰:「汉章帝诏诸怀妊者赐胎养谷,人三斗,复其夫勿算一岁,著为令。臣考寻世次,帝八子,长则和帝,而质、安以下诸帝皆其系胄,请修胎养之令。」且曰:「人君务蕃毓其民,则天亦昌衍其子孙矣。」以尚书兵部员外郎判三司盐铁勾院,卒。
综子宗道,历官至户部侍郎、宝文阁待制。
韩绛,字子华。举进士甲科,通判陈州。直集贤院,为开封府推官。有男子冷青,妄称其母顷在掖庭得幸,有娠而出生己,府以为狂,奏流汝州。绛言,留之在外将惑众。追责穷治,盖其母尝执役宫禁,嫁民冷绪,生一女,乃生青,遂论弃市。
历户部判官。江南饥,为体量安抚使,行便民事数十条;宣州守廖询贪暴不法,下吏寘诸理,民大悦。使还,同修起居注,擢右正言。仁宗谓绛曰:「用卿出自朕,卿凡论事,不宜过激,当存朝廷大体,要令可行,毋使朕为不听谏者。」
入内都都知王守忠兼判内侍省,绛言:「判名太重,且国朝以来,未有兼判两省者。」诏自今勿复除。道士赵清贶出入宰相庞籍家,以赂败,开封杖流之,道死。绛言籍讽府杀之,籍与尹俱谪去。未几复进,绛力争不得,遂解言职。明年,知制诰,乞守河阳,召判流内铨。河决商胡,用李仲昌议,开六塔河而患滋甚,命绛安抚河北。时宰主仲昌,人莫敢异。绛劾其蠹国害民,罪不可贷,仲昌遂窜岭表。迁龙图阁直学士、知瀛州。欧阳修率同列言:「绛宜在朝廷,瀛非所处也。」留知谏院,纠察在京刑狱。为翰林学士、御史中丞。
帝祷茅山求嗣,绛草祝辞,因劝帝汰出宫人,及限内臣养子,以重绝人之世,皆从之。掖庭刘氏通请谒为奸,绛以告帝。帝曰:「非卿言,朕无由知。」不数日,出刘氏及他不谨者。真定守吕溱犯法,从官通章请贳之,绛曰:「法行当自贵者始,更相请援,则公道废矣。」并劾诸请者,溱遂绌。富弼用张茂实掌禁兵,绛言:「人谓茂实为先帝子,岂宜用典宿卫?」不报,阖门待罪,自言不敢复称御史中丞。诏召之,及出,不秉笏穿朝堂,谏官论之,罢知蔡州。
数月,以翰林侍读学士知庆州。熟羌据堡为乱,即日讨平之。加端明殿学士、知成都府。张咏镇蜀日,春粜米,秋粜盐,官给券以惠贫弱,历岁久,权归豪右;中人奉使至蜀,使酒吏主贸易,因附益以取悦,绛悉奏罢之。召知开封府,为三司使。请以川、陕职田谷输常平仓,而随其事任道里差次给直。帝叹曰:「众方姑息,卿独不能徇时邪!」即行之。内诸司吏数干恩泽,绛辄执不可。为帝言:「身犯众怒,惧有飞语。」帝曰:「朕在藩邸日,颇闻有司以国事为人情。卿所守固善,何惮于谗?」
神宗立,韩琦荐绛有公辅器,拜枢密副使。始请建审官西院,掌武臣升朝者,以息吏奸。神宗尝问天下遗利,绛请尽地力。因言差役之弊,愿更定其法,役议自此始矣。代陈升之同制置三司条例,王安石每奏事,必曰:「臣见安石所陈非一,皆至当可用,陛下宜省察。」安石恃以为助。熙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