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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当兵了,那——石头呢?”武小兵问道。
“石头?”竹竿仰头喝干一盅酒,“他已经回乡了,这儿——残了。”放下酒盅,竹竿指了指自己的腿。
“怎么残的?”武小兵惊问道。
“还能怎么残的——打仗打残的呗。听说是让一刀砍到了大腿上。”竹竿道。
武小兵默然。竹竿笑道:“哑巴,你该替石头高兴才对,总算不用死在战场上了。”
武小兵心中苦笑。似乎也是这么个理——想想叶千总、彭把总,还有那一营的将士们,不多数都惨死在战场上了吗?
三人边喝边聊,一时说起寨中故旧种种遭遇,或喜或悲或笑或骂或赞或叹,转眼间一壶酒便见了底,赶忙招呼店家再上一壶。
“对了,王二叔,我刚刚听你说王寨主最近似乎很了不得似地?”武小兵敬了二狗子一杯酒问道。
“岂止是了不得!我们寨主他……”,当下,二狗子便口水乱溅的讲起了王三横的威风事。武小兵在一旁听得心中直冷笑。
原来两年前王三横不知走了什么门路,竟将自己的一个女儿送给了来此征兵的一个千总做妾,自此算是攀上了官家。一个千总在官场或许算不得什么,但在穷乡僻壤的王家寨,那威势可不得了,据说就连县老爷都要给他三分面子。一时间王家寨寨主王三横走路都横了起来,真有点人如其名的味道。王三横借着官女婿的光,轻松的以身体有恙为由躲过了历次征兵,从此躲在王家寨作威作福。而其子王彪今年本也该应征从军,也被其顺利的躲了过去。不仅如此,附近沾亲带故的只要略送好礼,即便不能躲过兵役,也可以谋得个相对安全些的差事。比如这位二狗子,便是托了王三横的关系才谋到了一个伤兵营的差事,比起那伸头一枪缩头一刀的战场日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三人边喝边聊,俗言道:话是下酒菜。不知不觉便各自喝多了。
武小兵却未忘了正事,借着酒兴,便向二人询问回乡路径。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连比带画,细说了一番。武小兵当下牢牢记在心中。
酒足饭饱,三人各自散去。竹竿还要邀请武小兵明日再聚,却被武小兵借口伤愈归营推脱了过去。这一次本是回乡报仇,况且一个月后自己便会身亡,武小兵怕牵连旧友,更不愿旧友伤心,便将真实意图瞒而不露。
回到营中,武小兵躺下便睡。醒来时正是半夜时分。
此时天色漆黑。营中只点了数支火把,星星点点分散在各处。武小兵悄无声息的溜出了营,只带着随身衣物并那支幽灵战枪,悄悄的向马厩摸了过去。
看守马厩的只有一个老军,早睡得熟了。武小兵当即悄悄的解了一匹老马,牵出了马厩。一到外面,武小兵便翻身上马,催着马一路小跑,奔王家寨而去。
第十二章 苗家惊变
一条崎岖山路,一人身背柴捆蹒跚而行。
背后嘚嘚的马蹄声传来。此间山道狭窄,只容得一人通行。骑马之人便放缓了马步,缓缓而行。背柴之人便向一边的斜坡上移去,给后边的骑马者让路。骑马者催马小跑,越过背柴之人后略一偏头,道了声谢。
骑马之人再往前行了数步,忽然勒住马缰绳,回头仔细打量背柴之人。忽然,骑马之人翻身下马,几步来到背柴之人面前,一脸惊愕之色的道:“苗大婶,怎么是你?苗大叔呢?”
“你是?”背柴之人乃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见眼前的骑马之人一口就叫出了自己的夫家姓氏,仔细打量,见是一个身穿甲衣的年轻士卒,却一时没认出来。
“我是哑巴呀!”年轻士卒道。
“哑巴……你是小武!”老妪这才认出眼前之人,顿时眼泪上涌,将背后柴捆向地下一丢,上前抱住年轻士卒痛哭起来。
“小武啊,你可算回来了……快救救我家小花吧……”老妪边哭边道。
“小花怎么了?”青年士卒一听脸色大变,急切的问道。
这青年士卒便是从伤兵营盗马夜遁的武小兵。当日,趁夜盗得一匹老马后,武小兵便马不停蹄往回赶。一路上依照竹竿的指点,倒也没走错路。只是初次骑马,马术不精,全凭着一身蛮力死死的扒在马背上而行,倒是累得不轻。行了七八日,终于到了王家寨附近,在寨子不远处遇见了正背柴回家的苗氏老妪。
“小花……小花她……她……。”老妪话没说完,一口气未接上来,竟头一歪,昏倒在武小兵怀里。
“苗大婶!苗大婶!”武小兵喊了几声,却不见有任何反应。心中大急,急忙抱起苗大婶往马背上一放,牵着马快步向寨子而行。
时值中午,寨门大开。门口只有一个人值守。那人见来了一个身穿甲衣,牵着马匹的军卒,也忙一瘸一拐的过来查看。
“石头!”武小兵一眼就认出来人,大喊道:“快过来帮忙!”
石头惊诧不已,细细打量了片刻,才猛然惊呼道:“哑巴!是你?”
武小兵急点了几下头道:“先别说那么多了,苗大婶昏倒了,赶快过来帮忙。”
石头这才注意到马背上之人,急忙过来帮忙扶住,一边抬头对瞭哨喊道:“二愣子,你小心看着寨门,我去去就回来。”
“知道了,石头哥。”瞭哨上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武小兵和石头二人将苗大婶送回了家,灌下一碗水,苗大婶终于悠悠的醒了过来。
“小武啊,快救救小花吧——她被王三横抓走了啊。”苗大婶方一醒来,就抓住武小兵的手臂哭道。
什么!武小兵顿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拔脚就要往外走。——当初跟外来人学本事,外来人可是说过这王三横便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幕后主谋,没想到父仇还没报,竟又添了夺妻之恨!小花可是跟我武小兵有婚约在身的!
“哑巴,你要干嘛?”石头一把拉住了武小兵。
武小兵一窒。是啊,我要干嘛?虽说此次回来是要杀王三横不假,但也要有计较啊,难不成真大天白日的闯到王家去杀人夺人?
“哑巴,我知道你担心小花。但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遭。不过是苗家欠了王三横一点钱,暂时还不起,小花暂时被拉去抵债了。只要凑齐了银子,小花立马就可以赎回来。”石头见武小兵不再冲动,松了口气道。
“欠王三横钱,欠多少?”武小兵疑惑道。
“不多,就三钱银子。是小花他爸办丧事时王三横主动借的。当时王三横的儿子王彪还主动跑来帮忙料理前后事。”石头代苗大婶答道。
“苗大叔死了?怎么死的?”武小兵闻言,却脸色一变道。
“唉,你苗大叔是砍柴时,从山上摔下来摔死的。他要是不死,我们孤儿寡母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啊。”苗大婶哭着道。
摔死的!又是摔死的!武小兵心中一阵巨跳。先是自己父亲,接下来是苗大叔。难道是巧合?武小兵一时思绪如麻,却理不清头绪。
“对了,苗大婶,我这里有些钱。你先拿着,我陪你一起去王家,先将小花接回来再说。”武小兵按捺住心中的杂绪,想起当务之急,便道。
“这……”苗大婶看着武小兵手中的钱,一时不知接是不接才好。
“苗大婶,你还把我当外人?”武小兵道。
“是啊,苗大婶,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客气了。”石头也道。
苗大婶这才接过钱,在武小兵的陪同下向王家而去。石头则因为要看守寨门不能离开太久,便先离开了。临走前邀请武小兵晚上到他家喝酒。
武小兵和苗大婶二人来到王三横家。此时王家正在吃午饭,一家大小都在,独独少了王彪。苗大婶说明来意,王家一家大小顿时面面相觑起来。
武小兵观王家诸人的表情,心中生疑。此时,王三横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道:“要领人,行啊——十两银子拿来,人就可以领回去了。”
“明明只借了你家三钱银子,怎么就要拿十两来还?”苗大婶闻言大急。
“哼!”王三横重重一哼,道:“当初是三钱银子不假,可是三钱银子放到现在,利息不知道有多少。收你十两算是少的,明天再来,可就不止这个价了。”
“你……你们……不讲道理,我要去告官!”苗大婶气急道。
“啪”的一声,王三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想告官尽管去告,有我女婿在,看那个官敢管?”
“你……”苗大婶气得说不出话来。
武小兵在一旁看得血脉贲张,杀意顿生。却顾及苗大婶在身旁,便暂且压制住心中的杀意,道:“苗大婶,我们走。”
“可是,小花还……”苗大婶还欲再说,却被武小兵强行拽了出去。
……
“当家的,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