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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着头看人,似乎在观察着什么。总要站成丁字步,这或许是要掩饰罗圈腿的缘故吧。
司令员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暗暗思量;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上去一个蛮质朴的青年,在战场上怎么能拥有那么出色地表现呢?
司令员略一沉吟:“现在我以司令员的身份,命令你把军务科长的枪下了!”
他没有任何表示,司令员疑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服从命令?”
“我的上级是政委,而不是司令员。只有政委才有权命令我!”他的表情是那样平静自然。
司令员提高了嗓音:“袁政委,这可就看你的了?”
袁政委也只是觉得奇怪,好奇地挥了下手。
他歪头看了看军务科科长,小声说:“科长,他们干嘛……”科长也觉得奇怪,刚想说点什么…
只见他的身子一动,他手上便多了一把手枪。再看军务科长的腰间,只剩一副空枪套了。
军务科长惊得“呀”一声,“喂,你是怎么拿去的?”
他微微一笑;“你分心了。”
司令员笑了,他指着安鹏举说:“好!袁政委的警卫员,真的非你莫属啊!”
政委以职业军人的眼光鉴别出此人是出色的,是那种能在最复杂地事物中找出生活妙趣和意义的人。他不仅是那种骁勇善战的人,更是那种能以理性驾驭勇敢的人。在他那强健的体魄中有着某种凶狠的冷静,有着猫一般地敏捷和爆发力。在他那闪烁的目光里饱含着对天下万物的质疑和藐视,更蕴涵着对职业的忠诚与不惜以死相拼的强捍。这一切都使政委萌生了一种,久违了的亲切感和想要与之比试的渴望。
安鹏举——这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侍卫家族的传人,对出任政委的警卫员一职他不甚了然。在他看来这和贴身侍卫并无不同之处,对将会遇到什么样的考验,又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他并不清楚。在他看来这是命运对他的恩赐,是生活本身对他情有独钟。使他拥有了一个完全崭新的天地,赢得了一个可以延续家族的荣耀和历史的机会,有了一个可以尽情展示和发挥勇武和忠诚的舞台。他知足!
他悄悄溜出司令部大楼,来到后山无人处。趁着夜深人静无人知晓,他燃起三根香烛跪了下去。双手合十举在胸前,朗朗说道:“列祖列宗在上,您的后代儿安鹏举在此燃香萌誓——我绝不敢遗忘祖训——天地之间唯主最大!奴在主在,主亡奴不敢存也!若我不能为家族续写荣耀和辉煌,我必以死谢罪,以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说罢,他将头重重叩拜在地。
形势已愈来愈严峻了。中央社会部部长康生的秘书江鸣,以肃反与锄奸委员会特派员的身份率工作组来到鲁南地区。不断有人被捕,不断有人失踪。每天就是坦白自己的历史,互相检举揭发周围的人曾有过哪些反动言行。工作组的驻地成了监狱和集中营,每天都在用严刑拷打嫌疑犯,每天都有人员被枪蔽。涉及到的人员层次几乎无所不在,就连十几岁的孩子都成了国民党复兴社的成员。被清除掉的人员中以曾是国民党军官及政府官员为主,再就是资产阶级家庭出身且又是有文化的人。于是整个鲁南、鲁中各抗日根据地,搞得人人自危,个个朝不保夕。
唯有鲁南九分区则是这片喧嚣世界中的一块净土,整风运动只搞正面教育。既不杀人,也不抓人。口号喊得震天响,落在水面没有响。工作组想来尽管来,但把人带走不行。想带人也行,拿毛主席的批示来。
特派员康鸣要求115师政委(兼山东省军区司令员)罗荣桓,把袁政委抓起来。罗政委不但顶着不办,还不断地向中央提出申诉。气得康鸣大骂九分区,是块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骂罗荣桓是大右倾率领一帮小右倾,是资产阶级司令部。
康生终于动手了。
这是一个晴朗的夏日,娇艳的阳光,暖暖的山风,都使人感到一缕缕的清凉。
政委要去所属部队三团开会。临行时政委问机要秘书:“小安子呢?”
秘书:“他这两天有点闹肚子,和我请假去门诊打针了,我这就去找。”
政委抬腕看了下手表:“算了,不等他了,反正下午就回来了。”
政委和秘书上马便离开了司令部,功夫不大,安鹏举捂着肚子从门诊部出来了。“妈妈的,这是打针呢还是纳鞋底子呢?话未说完他愣住了,他发现政委不见了。他忙跑到值班室问值班员:“政委呢?他的马怎么也不见了?”
值班员不经意的说:“政委去三团开会,下午就回来。临行时让我告诉你,在家等着就是了。”
安鹏举忙问:“还有谁陪政委一同去的?”
“邬秘书。”
安鹏举顿时就觉得有一股凉气直冲头顶。他说不清是为什么,只是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知道去三团的路又相当偏僻,路况又不好。他忙跑到后院马厩,牵出那匹银白色的战马,沿司令部去三团的路,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当他拐过一个山坳,便远远发现了被遗弃在路边的两匹战马,和被捆绑得像“棕子”似的邬秘书。
安鹏举的头嗡的一下涨大了,他解开邬秘书身上的绳索,忙不迭的问:“出什么事了?政委呢?怎么搞成这种样子?”
邬秘书垂头丧气的说:‘我和政委走到这里,发现路上横着几块石头和大树。我下来搬石头,就冲上来一帮人将我俩绑了起来。”
“政委呢?”
“被他们带走了。”
“往哪个方向走的?”
“往西北方向,听他们说话的口音和语气是肃反委员会的。”
安鹏举蹭地从草地上窜了起来,他拉过战马板鞍上镫,一扬马鞭一声“驾”顺小路追了下去。他在心里合计,此地距肃反委员会驻地不少于四十里路,他们不会走山路的。他有了主意,他打马沿小路直插了过去。
果然,当他越过一条溪流,又穿过一片树林,便远远地看见了那辆疾驶地马车。他们也发现了安鹏举,于是他们忙拼命打马狂奔了起来。
安鹏举习惯性的搓了搓双手,勒紧马缰绳一声吆喝“驾”——这匹银白色的战马昂起脖颈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全身高高的直立起来,两条前腿在空中来回蹬踏,在前腿落地瞬间身体向前一纵闪电一般窜了出去。
安鹏举将身体紧贴在马背上,使身体重心顺着马疾驰的势头起伏,使人和马的向心力结成一体。顿时弯曲的山路上,飞出一片激越雄浑的战马嘶鸣。一阵急骤有韵律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滚地而来。只见一团疾驰滚动的烟尘,托出一匹银白色地长鬃烈马,迎着阳光升起的方向,凌空越过足有一米七高的土坎。它那高高飘起的长鬃,随着风势呈波浪式飘舞,好似天鹅的羽翼在气流中起伏波动。
眨眼之间,这匹银白色的战马已接近那挂马车的尾部。此时那挂马车奔跑得更加疯狂了,车上的人也更加慌乱了。
安鹏举右手轻轻一带缰绳,战马发出一声“咴咴”的咆哮。将身体向前一纵,沿马车的尾部向车头方向疾驰。
他发现这是一辆由五匹马牵拉着的马车,车上至少有五个人。瘦弱倔强的政委正被几个人紧紧按着,还有一个肃反委员会的人,正企图用毛巾堵政委的嘴。
他扬起马鞭在马的臀部重重一击,暴怒的战马顿时四蹄腾空向前一蹿,战马终于和那辆马车平行了。然而那挂马车毕竟是由五匹马牵拉着的,车上的人很清楚这件事的后果。他们抡动着鞭子拼命抽打着马匹,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渐渐拉开了。
他的眼睛红了,紧紧咬合的嘴角已开始渗出殷红的血珠。他“噌”的拔出了匕首,一咬牙匕首深深插入战马的臀部。剧烈的痛疼使战马浑身的血液沸腾到顶点,它的心脏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跳动。它顿时发出一串“咴咴”的嘶鸣,四蹄猛然腾空向前一窜,它又一次与那挂马车平行了。
他顺手向马车上投了一颗手榴弹,马车上的人顿时乱成一团。他趁势双腿夹住马鞍,双脚扣紧马镫。在支起身体的同时伸出双手向前一探身,抓住政委双腿及腰部的衣襟。双臂一叫力身体猛向下一沉,奔驰的战马旋即收住四蹄原地将身体向后一座。并借助马车向前疾驰而形成的离心力,将老政委的身体生生从疾驶的马车上拖了出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有如鬼使神差,快如电光石火一气呵成。肃反委员会的人惊呆了,而安鹏举却流泪了。他看到政委的脸上、颈部、臂部、手上都布满紫红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