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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通讯士官将耳机和话筒递给洛处长。记者高桥村越抓起另一副耳机和话筒。临时增设的铁路交通控制调度室开始调试通讯设备,随着信号增强频率波长的串联,两处的通讯设备开始同步运转了。
“我是东北抗日联军野狼突击队的队长,姓洛。现在我要知道与我通话的人是谁?”
“我是关东军宪兵司令部警备队队长武藤信义,同时还是负责处理这次事件的全权代表。
“好!你我都是军人,无需绕圈子。坦率的说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也无意将这些人如数交给抗联。”洛处长在字斟句酌的小心避开‘人质’这个词组,他不想给对手留下一个恐怖份子的形象。
“这我就不明白啦,你们实施的这次行动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呢?”武藤信义感到困惑。
“告诉你,我的目的相当简单——就是不惜任何代价,将间谍春山云子抓捕归案,并带回重庆!”
“你觉得你办得到吗?”武藤信义的语气里,透着那么一股子嘲讽和冷漠。
“如果我办不到,那么你所见到的就是这些战俘的尸体!”
“喂!您什么意思?能不能明确一下您的条件?您到底需要什么?”武藤信义的心里骤然向下一沉,又突然升腾起一点希望之光。
“从现在起,你必须按我说的办。如果你我之间配合的好,我可以将这些战俘还给你们。当然间谍春山云子除外。”
“洛处长,您需要我们如何配合呢?”此时,他紧张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一、立即拆除路轨上的所有爆炸器材及路障。确保列车安全运行。
二、在延吉火车站距机场最近的路口,预备一辆带防雨篷布的卡车,送我们去机场。
三、通知边防部队及相关部门,在我们这趟列车抵达延吉车站时,将有一架我方的飞机由苏联的符拉迪沃斯托克进入我国领空。并降落在延吉机场,你们有责任保证这架飞机安全降落。
四、你们用什么来担保我们的飞机起飞后,不至于遭到你们地面炮火与战斗机的攻击呢?如果你们无法提供让人信服的保证,我们只好按自己认可的方式,做最后的处置了!”
“洛处长,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您的意思。如果我准确无误地按您的意思办了,您就应当无条件地将我们的人释放?”
“注意:是除间谍春山云子之外,我再强调一遍,不要钻空子!”
“我明白了。请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我个人认为应当能够成交。”
“可以,十五分钟应当是足够的了。十五分钟后,仍得不到我们满意的答案,我们将按我们的方式与时间表自行其事了。”
武藤信义知道这条件太优越了。他明白如果抗联方面一旦自行其事,其严重后果是无法想象的。可他也清楚那个云子在衫田友彦心目中的位置,他显得有点迟疑不决。
“立即答应他的全部条件,按他说的办。”另一部电话听筒里传来衫田友彦兴奋而又急切地说话声。
他立即拿起这部电话。“总监,那春山云子可就死定了。”
“你是不是没长脑子?对于我们而言,重要的是德国政府的特使,是日本驻韩国的大使,是那位战功显赫的旅团长。一个已经暴露了的间谍,在客观上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这并不是说我们无情无义,而是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们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可问题在于他们让我们提供飞机升空后的安全保证,您也知道这种安全保证只能是口头或书面上的,而这种保证原本就不值钱。这又如何能让他们相信?”
“我能理解他们的担心。这样吧,你立即无条件地答应他们。我马上坐飞机去延吉,必要时我亲自护送他们出境。你也尽快赶到延吉,注意你现在的工作重心是确保列车与人质的安全。否则,你我可就真的该以死谢罪了!”
“好吧,我按您的命令办就是了!”说罢,他马上又抓起那部红色的电话听筒。“洛处长,您在听吗?”
“是的!”
“我方已无条件地同意贵军的条件!铁路已为您全线开通,我宪兵司令部正在向贵军延安总部通报此事。至于飞机升空后的安全问题,您尽管放心!我将亲自护送你们出境。”
“武藤君,您不觉得您的份量轻了点吗?”
“好吧,我尊重贵军的选择。我关东军宪兵司令部特务机关长兼满洲国首都警视厅总监——衫田友彦君,将亲自护送贵军出境。望贵军能信守承诺,能珍惜这种荣誉和信任!另外,车上是否有伤病员或阵亡者?若有,请在安图车站停下车,将他们送下车以便于及早救治。至于安全问题尽管放心,绝不会出现不愉快的事。这点我以人格和军人的荣誉担保!”
“好吧!我同意。”
说话间,这辆早已千疮百孔的专列呼啸着,颠簸着冲进站内。机车的制轮楔驱动着闸瓦,死死箍住沉重的车轮,发出尖锐刺耳的吱嘎声。不甘被制轮楔束缚住的车体咆哮着挣扎着,迸溅出一串蓝白相间的火花和阵阵焦糊味。
武藤信义一挥手,几名女护士扛着担架向专列走去。机车喘息着在安图站一号站台停了下来。此时原拥挤在月台上的军警人员陆续撤离,靠近机车的月台上及列车的两侧已空无一人,就连信号工作人员也识趣的走开了。
冯镇海将机车停在月台最东端的弯转处,在这里他可以清楚看到车厢尾部。在机车的东南面是车站的值班室,候车室,依次排开的是办公及维修部门。机车的西北面是三条空荡荡的路轨。他那有点忐忑不安的心才觉得有点踏实,他知道在这里任何攻占列车的企图都可以提前分辨出来。
小马利用这个间歇,拼命向炉膛里扬了几铁锨煤。又悄悄向车外窥视。站台上静悄悄的,又黑黝黝的。他顽皮地伸了下舌头,又顺手摸了摸脑袋。暗暗嘀咕道,“乖乖!这黑灯瞎火的,不定有多少颗枪指着我吃饭的家伙呢。妈妈的,要是在这“光荣”了,可无法壮烈了,谁也看不见哪。”
机车与车厢联接处的阴影里,出现了几个人影。两个瑟瑟发抖的记者抬着已死亡的同事,在车下护士的帮助下离开专列。
随即残破的车门关闭了,车内仍是一片漆黑。机车启动了,汽笛吼叫着,车厢摇晃着,锅炉里喷出滚滚气浪,轰隆隆的驶出车站。
武藤信义苦笑着站在月台上,目送列车远去。他不明白这些东方人的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更不清楚导致这一切的内在因素到底是什么?在他的心里东方的军人始终是一团解不开的谜。
始终站在他身边的山田少佐心有不甘的说:“队长,就这么让他们扬长而去了?”
武藤信义看了他的助手一眼,反问道:“怎么,你还想请他们下来陪你喝上一杯?”
“我是真的不甘心哪!这毕竟是咱们重兵防守的中心地区,可竟让他们来去自由。而且还是在铁路线上……”
“那又怎样?不错!我们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机车炸毁或掀翻,可你能保证车窗、车门、机车上安装的炸弹地雷不起爆吗?”
“那……那我用什么担保啊?”
“那你就闭住嘴,你就应当为能成功的交换战俘而感到庆幸。可以这样说,自世界战争史上有交换战俘的那一天算起,这是一次最不平等的交换。”
山田少佐想了想又说:“难道我们手里就真的连张好牌都没有吗?”
“好牌?”武藤信义苦笑着说:“告诉你,我们的手里不但没有好牌,而且是一张牌都没有。如果将军和大使与那个德国政府特使死于非命,或真的以战俘身份出现在外交场合。你让天皇与首相如何面对新闻媒体?怎么去向在野党解释?怎么去向反战人士交待?对于政府而言,这可能就不亚于一次政变了,至于这大东亚圣战可就真的只有上帝才知道了!”
山田少佐却颇不以为然的说:“我怎么看着有点像恐怖主义分子呢!”
“呸”武藤信义吐了他一口。“这是战争行为,从军事和道义的角度而言无可非议。”
山田少佐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小声说:“队长。我有种预感,或者说是一种我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就我个人看来这是一场我们根本无法赢得的战争!”
武藤信义心中不由得一震,他知道这个少佐成熟了。他深深叹了口气;“坦率地说我也是这样评价这场战争的。就拿淞沪战役来说吧。假如他委员长真想一打到底,淞沪战役的胜利者会是我们吗?”
山田少佐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