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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愚享受着家里从来没有过的女性温暖,妒意顿消,便给公安的朋友打电话,打探那个叫做老乔的汽车司机的事情。
公安的朋友告诉石愚:那个姓乔的经不起吓,一进局子就把屎尿拉在裤子里,然后就中风偏瘫了,现已经卧床不起,口齿不清,叫他家里人取保候审弄回去了。
石愚问他的案情严不严重。
公安的朋友说这个问题就不能说了。只能说这个案子比较大,牵扯的人比较多,但这个姓乔的不是主要角色。
石愚和对方的通话,小米全听清楚了。
小米见老乔没有坐牢,便松了一口气。说幸好老乔没有搞计划生育,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石愚说这事与计划生育有什么关系?
小米说你想想看,他如今瘫了,要接屎接尿,扶起放倒,要是没有几个人来服侍,那会是个什么样子?
小米想如今老乔虽说没有坐牢,但那些不义之财肯定是要被搜走的。如今他身无分文还要花大钱治病,正是困难之时,自己身上剩下的老乔的钱,应该送还他才对。
这钱小米是不能去送的。她想委托石愚去送。
石愚说我虽然同情他,但怎么也不至于让我去见情敌吧?
小米说你还是没良心,人家都这样了,还情什么敌。那么,你就让你那公安的朋友去送一送吧……
石愚一把捂住小米的嘴巴:你这不是送肉上砧板吗?让公安的人给你去送赃款?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敢想。
小米说那怎么办?
石愚想想,说:叫老乔厂里昔日那些开车的朋友去吧。但千万不可说是你送的钱。
小米说这个主意好,还是你们做记者的厉害,晓得怎样对付公安。
石愚拉下脸来,说完了完了,跟了你这样头脑简单的女子,迟早要被你给卖了。
小米说你也晓得厉害了吧。要是你今后对我不好,我会把这些事都兜出去。你是有工作的人,我可是条寡裤带,什么都不怕。
石愚说看来你不算太蠢。
小米说你后悔了吧?
石愚说不。我平时给我老妈一点钱,都要瞒着我老婆。而你还会牵挂一个有案在身的人,这便是你这个文盲的长处。
小米说别文盲文盲的,我好歹也读到了高中。
石愚问:你的钱都给老乔,今后你怎么过日子?
小米说有你养我啊。
石愚顿时就变脸了。
小米大笑:一谈到钱,你就不如那老乔了。放心,我不会要你来养我的。你会养一个文盲吗?不会的。
小米来到大厂里。她将存折上仅有的几千元钱全部取了,委托老乔的一个司机朋友送给老乔。她特地叮嘱说不要告诉老乔这钱是她让送去的。
小米打开老乔的单身住房,见屋里一片狼藉,床铺都翻动过。有司机朋友告诉她,办案人员到老乔房里搜查过。小米花了大半天时间替老乔打扫卫生,整理铺盖。她试图回忆一些在这里与老乔生活的细节,但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小米现在身无分文,必须尽快找一份事做。她去拜访老乔昔日的司机朋友。那些朋友倒也仗义,没有一个因老乔出事了而落井下石的,都答应帮小米一把,有替班的活,就叫小米过来。都留下了小米的手机。
待小米收拾打点好准备重操旧业上卡车时,又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去给老乔送钱的工友回来对小米说,那老乔的情况很不好。
小米问是不是要死了?
工友说要是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子女不受累,他自己也不受折磨。他这种病看来三年五载还死不了。好多在床上瘫了几十年不死的呢……
小米说,野棉花莫扯远了,快说说老乔什么情况不好。
工友说老乔瘫了呢倒也不奇怪,现在中风的人越来越多,他是后来当主管了,不开车了,人一轻松,又吃得好,身体就发福,再加上人一着急,不中风才怪。问题是你中了风,你要治呀,请郎中看病,舍得用药啊,他不,他一不进医院,二不吃药打针。
小米说他这人,有病不治不是等死么。
工友道是啰是啰,医师说这种病要是用药用得快,还是有可能恢复的。
小米说他为什么不用药?家里没有钱吗?
不是。家里怎么穷,也凑得起进医院的钱。
那……为什么?
工友看小米一眼,摇头苦笑。
小米着急:说呀说呀,和你这种人说话真是急死人。
工友吞吞吐吐道:还不是……为了你。
小米惊诧:他生病关我什么事,我又没有害得他生病。
他说他想见你。
这种时候还想见我?见我干什么?我早就和他拜拜了。
他说要是你服侍他,他一定会好得快。结果他老念叨这话,把几个服侍他的媳妇都得罪了。
他后来不是睡了一个婊子么?怎么不叫她来服侍他?
唉唉,老乔都这样了,你还说这种话就没味了。他如今结结巴巴,好不容易才吐得几个字出来,这几个字就是“小米小米”。不是有古话说得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么?他如今讲的是真心话哟。一个男人,在外面有点花花草草,也难免,那都是露水,沾了裤脚,一下子就干。只有吃进心里的人,才是真感情,忘不了。
小米听罢心里一酸,差点就掉下眼泪来。但口里还是硬:我又不是医师,未必我去服侍他,病就会好?
小米手机响了,有工友叫她出车,她扭转头就干活去了。她想她若不快走,那工友再说几句,心一定会软。
小米出车归来,已是黄昏。她准备交车给工友时,见老乔的房间里亮着灯,人影在玻璃窗后面晃动。
接钥匙的工友在阔大的停车场里等着,小米刚下车,便被他一把拽着,拉进了老乔的房间。
房里挤满了老乔的司机朋友,还有老乔的三个儿子,床上则直挺挺地躺着中风的老乔。
老乔的三个儿子见小米进来,当即就朝她下跪了,俨如当初求她承诺不与其父结婚一般。这一幕当即便让吵吵嚷嚷的房子顿时安静下来。三个大男人朝一个小女子下跪的景观让这些走南闯北的司机们大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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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一幕,什么都不必说了。小米知道,老乔的儿子以及老乔的工友们,是要把老乔交给她了,碍于大家的情面,看来是受也得受,不受也得受,人都抬来了,总不能又抬到乡下去吧,大家都晓得小米心肠软。
这样小米便开始服侍起老乔,药水药丸经小米的手,咕隆隆就下了老乔的肚子。这让老乔的儿子不胜欣喜。
小米便叫老乔的儿子都回去,她说她一个人掀得动老乔。小米见老乔那比她还大的儿子站在旁边看她脱老乔的裤子接屎接尿抹身子,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那令一家人都忙不过来的老乔就交给小米一个人,好在小米身健力壮、手脚麻利,屎屎尿尿一点也不害怕。
老乔那昔日的司机朋友见老乔有难,见小米辛苦,下班了都来老乔屋里坐一坐,能帮小米的就帮一把,没什么干便给老乔做做伴,说小米几句好话,添个热闹。都知道这种病不是三五个月可以见效的,工友们索性搬了张桌子在老乔房里开一桌麻将牌。待小米安顿好老乔,便拉她上牌桌散散心。毕竟还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一天到晚让她围着个病人转,实在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工友的热情令小米感动,那诸多赞扬,更是让她转得劲道,如加足了油的马达,将老乔的身心都调理到了最佳状态,不日老乔便可侧着身子看小米出牌并指导一二。
有一个奇怪的现象终被小米察觉:牌桌上她几乎是场场赢,只是有时赢得多,有时赢得少。小米明白了工友们这是在暗中帮助老乔和她,老乔自进了局子后就被厂里除名了。这房子只是还没来得及收缴。倘若牌照这么打下去,她和老乔的生活费以及老乔的药钱,都可以开销下来。
这事令小米处于十分尴尬的地步。照说这牌是不能打了。但她确又没有能力替老乔分忧,自己身上连饭钱都没有。她知那石愚和她玩玩尚可,却是不打算在她身上花一分钱的。他经常对她灌输“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道理,那目的是最明显不过了:既然他和她是君子之交,就不要沾一个“钱”字了。这一点小米早就看出来了,石愚在她的出租屋里吃呀喝呀都是小米伺候,他可是一毛不拔的。小米看出来了这一点,但她也心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