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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头把他吃吃。——来,你过来。”“做啥?”“到我面前来,同你讲话。”“说话嘛就说咧,到你面前做啥,我又不是聋子。”“离得太远听不见,我要跟你附耳。”“啊咦喂,我们初次见面,又没得什么秘密的话,要附的什么耳唦?”“不行!你要把耳朵送过来。”“好唦,好唦,喏喏喏。”倪升把耳朵送过来了;“有什么话就说咧。”这个旗牌手一抬;“啪!”就是一个嘴巴子,就差把他的槽牙打了飞掉了。“哎哟喂!没得命喽!你打我做啥?”“就要打你这个杂种!你刚才嘴里讲的什么?”“哦,我刚才哪块说错了吗?”“你再讲一遍。”“嗯,不玩了。”什么事不玩了?刚才说了一句话,捱了一个嘴巴子,再说,恐怕还要两面开光哩。“你刚才嘴里讲‘本帅来了’,你是什么人哪?”“我,我,我,哪块是我要说的吗?是我家主人教我这个样子说的。”“你家主人?你家主人是谁?”“喏,站在照壁墙那个地方的就是我家主人。”旗牌、中军顺着他的指头一望:“呃,咳咳!”晓得坏了。看见是呼廷灼站在哪块。认得他?认得。因为呼延灼去征剿梁山时,走青州城经过,旗牌、中军都跟知府去接过差的,都见过他;“哎,老哥,这一来怎么得了?”“不知不罪啊,打个招呼就行了。”“好,好。——哈哈哈哈,老哥。”“哎,这个……那个……”倪升一望:这个小伙跟打摆子差不多。刚才嘛如狼似虎,这一刻又笑起来了,请教我老哥。莫忙,要防着他点哩,不能上当。“唔,老、老哥。”“来,请过来。”“不玩,到了你面前,回头甩起来又是一个巴掌,我吃不消。”“啊咦喂,老哥哎,刚才我哪里是打你的吗?”“还没有打?嘴巴子都被你打了肿起来了,槽牙就差打了掉下来。”“告诉你唦,我们这个地方好朋友跟好朋友见面,就作兴这个样子。这叫打是亲,骂是爱,这是接待好朋友的个见面礼,请你不要见怪。”“这个……那个……”倪升心里有话:把我当三岁伢子玩哩,打了我还叫见面礼?这样子要好法,把条命还要玩掉了哩!“老哥,你请坐。我们就过去请元帅。”倪升只好坐下来等。
旗牌、中军到了呼延灼面前:“元帅,小军们见元帅请安!”“罢了。尔等赶快进去通报,就说本帅来了。”“是!请元帅先到吹鼓亭上休息,我们就叫人进去通报。”两个人把呼延灼请到吹鼓亭上坐下来,有人打暖布,泡茶,小八件茶食碟子端出来。乖乖!倪升这一刻有命了,肚里早就饿了,两只手拈着,嘴里吃着。有当差的进去禀报慕容格。
慕容格此刻正在书房进晚餐,听了小军的禀报,随即放下饭碗,冠带齐楚,吩咐升炮、奏乐,亲自来迎接。有当差的来请呼延灼:“禀元帅,我们大人有请。”呼延灼就关照倪升:“你就在这里等候。”“噢。就是了。”呼延灼跟着当差的进内。慕容格一直迎接到堂下:“元帅,下官见元帅请安!”褊袖打得滚圆,接着就准备下全礼了。慕容格才要朝下跪,呼延灼连忙上前把他一绰:“大人不必如此。”两个人手挽手,一起奔后头书房。
到了书房,先分宾主坐下,而后摆了一桌上席,两个人一边吃着,一边谈着。慕容格心想:不久前,呼延灼借着四万三千人马过去征剿梁山,为什么今天就剩了一个人?怎么又到我这个地方来的?心里不祛疑,就问了:“请问元帅,这次到敝地有何贵干?”“唉唏!”呼延灼叹了一口气,就把他怎么样到梁山去,怎么样被梁山人破了轰天雷凌振的三尊大炮,怎么样失去百胜将韩滔跟天目将彭玘,怎么样被梁山人打败,只剩下单人独骑逃到桃花镇,怎么样在桃花镇失去龙驹宝马,又到桃花山讨马,如此如此,说了一个长篇。慕容格听着听着,想到梁山人如此凶猛厉害,顿时毛骨悚然;听着听着,想到在宋公明大闹花灯时,自己假公济私,害了霹雳火秦明全家性命,担心梁山人要来找他报仇;听着听着,暗暗埋怨呼延灼兵败之后不该来到青州,如果梁山人跟踪追来,岂不是引鬼上门?慕容格越想越怕,怕归怕,表面上还要假装镇静。听到最后;“啪!”人朝起一站,恭恭敬敬地一躬到底,说:“卑职该死!卑职有罪!”“啊?”呼延灼不解;“大人有何罪?”“桃花山属青州管辖,卑职没有征剿桃花山狗贼的窝巢,以致元帅失去龙驹宝马,岂不是卑职之罪!”“嗳——大人说哪里话来,这个岂能怪你。这次本帅前来,有一事相求。”“但不知有何事要卑职效劳,请元帅明示。”“我想跟你借一支人马,打平桃花山,讨回龙驹宝马。然后我再奏请圣上,调集天下的人马,复剿梁山。”“是。”慕容格只“四”不五,就像一头小绵羊,顺和得很。呼延灼把他望望,觉得奇怪:人都说慕容格阴险奸诈,势利诡谲,在我看来,此人并不坏。何以见得?我虽说是个兵马都督大元帅,但是我现在在梁山打了败仗,败得一兵一卒都没得,他对我仍然待如上宾,我一说跟他借兵,他就满口答应。如果他是个势利奸诈之徒,能对我这个样子吗?说到底,呼延灼是个粗人,没得心眼子慕容格是好是坏,就凭这一两件事就能看出来了吗?你要看他对你所做的一切事情,而后才能看清楚他对你究竟是好是坏。
吃过饭之后,慕容格随即吩咐手下人代大元帅讨了个行辕,叫几个亲随在大元帅面前侍候,自己亲自送大元帅到行辕休息。倪升也跟随前往。慕容格返回衙门之后,又命手下人送来四只衣箱,其中两箱子的衣服是给呼延灼的,两箱子的衣服是给倪升的。啊咦喂,倪升这一刻好比是屎窝里的甲鱼——喘起来了。不是那个小二的装束了,罗帽海青,丝带靴儿,腰里还挂了一口鹿皮鞘的腰刀。他居然还挂刀?大元帅面前贴身当差的嘛,当然要挂刀了。不会用哎,就摆个样子玩玩。他把元帅服侍上床睡觉之后,这块又派了人过来服侍他上床睡觉。为什么事呢?现在呼延灼就等于是大老板,倪升就是二老板,二老板服侍大老板,伙计们就服侍二老板。这叫一级管一级,下一级侍候上一级。
次日一早起身,净面梳洗,吃过早点,有亲随们过来说:“禀元帅,现在慕容大人已把军队、偏将集中在校场,请大人去过目。呼延灼就关照倪升在家等候,自己跨上坐骑,由亲随们带路到校场。到了校场。他把四员偏将、五百兵丁一望:“啊——呀!”周身冷了半截了。心里有话:昨天晚上我还以为慕容格这个人还不错,哪晓得骨子里头又奸又刁。我要的是精兵良将,他借给我的都是些老弱残兵。这四员偏将,没得一个年在六十岁以下,这五百兵丁没得一个年在五十岁以下,还有不少是近六十岁的人。这些人也亏他找哩。这样的老弱残兵怎么能到征场去动手?我现在明白了:你昨天想回我不借又不敢,为了搪塞我,就借给我这些老弱残兵。慕容格为什么不借给他骁兵勇将呢?他是打的另一把算盘:我如果把能征惯战的人借了给你,万一梁山人跟在你后面追到青州来,我怎么办?我现在就是要保存兵力保青州。你是败兵之将,我能借给你人马,就算是天大的面子了。呼延灼再一想:行!有总比无好。就把这些人带着助助威也是好的。一声令下:“升炮!”炮响起队。“啊……!”
青州城离桃花山不过七十里路,如果是年轻力壮的,当天就可以到达地头,因为全是些老弱残兵,走了一天半的时间才到达桃花山山根下。呼延灼随即吩咐:“升炮!”一通炮响;“嗒!”大家一字排开。呼延灼领马到征场:“唗!好大胆的狗贼,本帅来讨还龙驹宝马,你等赶快把宝马送到山下,如若不然,俺就要捣毁你等的窝巢!”
呼延灼话音刚落,只听见山上“嗒!”一通炮响;“咋嘎——!”寨门大开。从里头“得儿——噗!”一个纵步蹿出来一位。这一位是什么样子?身高一丈有零,头似斗圆,揸肩阔背,一副脸通红,门楼头拱多远的,两道寿眉,一双神目,大鼻梁,阔口,翘下颏,高颧骨,赫赫两耳,颏下一部罗汉须。什么叫罗汉须?胡子倒是蛮长的,把它拽直了,上尺量,足有一尺三寸,只要手一松,“得儿——”一根一根的全环起来了,就像螺丝壳子扒在颏下。他这个胡子平时就环了扒在这个地方,除非你把它拽直了。但有时候也不拽而自直。什么时候?到了他来大气的时候,胡子就直了。他来气也有几个层次:三分气胡子不动弹;六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