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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们高兴地走了。
那年10月, 西藏阿里地区的100多名复员老兵路过站上, 他们一下车就喊:
“我们在山上三年,从来没有见过女兵,把你们的女孩叫出来让我们看看吧?”李
雷振把女兵们叫到操场上打篮球,老兵们看个够,哈哈笑着上车走了。
起初,女兵们对这些事也是有意见的,她们不愿意出来让人看,说:“我们又
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和熊猫。”为这事,党小组会上,不少女兵还受批评写过检查
哩。
李雷振在会上说:“假如让你们一群女兵在山上呆三年,三年中连一个男性也
没有见过,你们会怎么想?仅仅是看一看姑娘,这是多么让人落泪的请求啊!”
党小组会上,颇懂心理学的李雷振出了一个讨论题:是战士们的心理不健康,
还是我们一些女共产党员的心胸不坦荡?这个令年轻的女共产党员们脸红的讨论题,
成了党内生活会上的严肃课题。
不过,想不通的女兵大都是初次上山,第二次上山的女兵都是可以想通的,因
为她们很理解男战友们的心。每次有山上战士要求看看她们,她们总是先走出去,
给后来的姐妹们带个头。她们还会和第一次上山的姐妹们说:“其实,山上的老兵
都很朴实,他们绝没有坏心眼,只是求得一点心理平衡……”
在昆仑女的行列中,也有一个不穿军装的“编外”护士,她叫牛菊花。
“绿色方阵对我太有吸引力了。”她说。于是,她来到昆仑山下的医院,当了
一名合同制护士。合同制护士不是军人,按理说她是没有上山任务的,可以不上山,
可她还是去了,而且一去就爱上了昆仑山。
牛菊花是位大眼睛、高个子的姑娘,看上去很腼腆,可讲起昆仑山上的生活,
故事也是一串一串的。她说,1990年8月去神仙湾哨卡巡诊,战士们拍手让她唱歌,
她就唱了一支《妈妈的吻》和《篱笆女人和狗》的插曲。当时山上风沙大,唱歌时,
沙子一个劲往眼里、嘴里刮,她就闭上眼睛唱,唱完歌却咳出几口沙子。战士们特
高兴。
有一天夜里,牛菊花在护士值班室值班,值班室走进一个老兵,是阿里高原下
来的,小牛看着老兵露出棉絮的棉袄再看老兵的脸特红,就想可能是甘肃兵。
“你怎么不舒服?”
“头晕。”
小牛把治头晕的药递给甘肃老兵。过了一会儿,甘肃老兵
又来了。
“头晕好些了吗?”
“好了,又胃痛。”
牛菊花又拿出一盒治胃的药给甘肃老兵。甘肃老兵不高兴地走了.又过了几分
钟,“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牛菊花打开门,一看又是这个甘肃老兵,就笑着问:
“又怎么了?”
“手,包一下手。”
牛菊花拿起甘肃老兵的手看,没有看到伤疤,说:“没有伤呀!”
“这,这不是伤。”牛菊花又看,笑了,原来是一处早已结下硬疤,已经好了
的旧伤。
“包一下吧,就包这里。”甘肃老兵说。牛菊花笑着,轻轻地给甘肃老兵包好
手,说:“怎么样.满意了吧?”
“真好,像是扎一朵花。”甘肃老兵笑眯眯地走了。
牛菊花心里好高兴,好奇怪。心里想:这老兵真有意思。正想着,又有三个战
士敲门进来了,都伸着手,让牛菊花包扎。牛菊花认真检查个够,发现他们手上确
实都有伤,可都是已经结了干疤的老伤,根本用不着包。牛菊花摇摇头:“伤不是
全好了吗?”
“刚才你不是给他包了吗?”
牛菊花笑了,然后,认真地给三个老兵包了手。
一个老兵突然说:“唉;老李,你就让护士同志给你包一下吧。”
被叫做老李的那个兵脸一红,说:“这不是包了吗。”
“我是指那儿,那真有伤的地方。”
“老李真的大腿根有伤,是在山上施工中挂的,有两寸长的血口子哩。”
“真有伤可不能误了,快把裤子脱下来让我给你包包。”牛菊花说。
“不碍事,不碍事,快好了,快好了。”被叫做老李的那个战士说着弓着身走
了,好像真怕别人脱他的裤子似的。
牛菊花暗自想笑:手上的伤明明好了还要让包,大腿根上明明有伤却不让包,
真怪。
这就是昆仑山上的兵!
牛菊花值班的值班室里,不知是哪位战士写下了一首诗:
我喜欢你啊,
亲爱的护士。
你要天上的星星,
我也应承,
昆仑山离天只有三尺三。
昆仑战士爱昆仑女兵,为她们写下那么多赞美诗,正是基于昆仑女的无私奉献
和爱心。
女兵们好高兴,她们默默地读着这些诗,又悄悄地抄写在笔记本上。
那以后,这诗就广为流传,成了上山采访的记者们的绝好素材。
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毛泽东同志说过的一段话:世上没有无缘无
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女兵们给我描述了这样几组短镜头:
——风雪夜,温泉哨卡。急驰的卡车上,卫生员李润梅怀抱一名患高山昏迷症
的战士往医疗站赶, 李润梅怕患病的战士被颠簸,700多里山路,她一直把这名战
士抱在怀里。一个不足20岁的姑娘,在雪夜里抱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这该要多大的
勇气、多浓的爱心啊!
——风雪夜,神仙湾哨卡至三十里营房医疗站途中。卡车在搓板路上剧烈地颠
簸,双脚冻伤的战士在不停地呻吟。负责护送战士下山的贾云忠护士看着战士的痛
苦表情,顾不得做姑娘的羞怯,她把大衣扣子解开,将战士的双脚抱在怀里,用自
己的身体温暖战士的双脚,减少颠簸。战士说:“不行,坚决不行。”他把双脚用
力挪了下来。
“天这么冷,你的脚再冻下去,可能要截肢。现在你是病人,我是护士,听我
的。 ”小贾说着,又把战士的双脚抱在了怀里。150多公里的山路,小贾一路抱着
战士的双脚。战士哭了,为这份战友情。
——1989年春节,一线哨卡一位战士被抢救下来,生命垂危,必须马上输血。
当时站里的存血已完。护士长尹丽莉、护士岳启萍,还有炊事员任玲等几位同志纷
纷挽起了袖子。尹丽莉、任玲、岳启萍三个女兵的血液,使那位垂危的战士活过来
了,可炊事员任玲却因三次输血体质明显下降.时常昏倒在伙房。要知道,这是在
连吃饭都要喘气的喀喇昆仑山上献血啊,任何的赞美诗,在这高尚的壮举面前,都
显得苍白。
第四章 一辈子恋一座山
窗外月光如水,垂柳在轻风中飘拂。六月的昆仑山下的叶城之夜,显得特别的
宁静。我在灯光下整理采访日记。
昨天,找山上的女兵开了个座谈会,会开了整整一天,话题集中在爱情生活上,
听得人心里酸酸的、甜甜的。
蔡丽告诉我,有人说昆仑山是一座雄性的山,这主要指昆仑山的伟岸和壮美,
又指昆仑山上没有女性。又有人说昆仑山是一座爱情山,这主要是指三十里营房这
地方成立临时医疗站以后的事,山上有了女兵,所以也有了爱情。说来也怪,凡是
在山上生活过的女兵,大都把爱也献给了昆仑山,昆仑女们的丈夫也大都是在山上
工作的.
刘梅芳、王晓华,她们的爱人在山上工作过多年;
蔡丽的爱人在阿里高原,是那里的一个机务站的站长,称得上老昆仑;
焦新燕的爱情是真正在山上建立的,山上恋爱,山下结婚;
还有牛菊花等,就连被称为医院“院花”的赖丽萍也嫁给了本院干部沈开金。
护理部主任王晓华告诉我,据不完全统计,在昆仑山上产生爱情而结为夫妻的
已超过20对。
昆仑山这晶莹的雪海世界,孕育了这少男淑女们纯洁无瑕的爱情。
焦新燕如今已是两岁孩子的妈妈了,这位年轻的妈妈回忆起自己的爱情生活,
脸上还不时飞上几丝红晕。
他们是第一次上山相识的,因为同在山上,同在一个医疗站。他姓陈。那一次,
焦新燕无意中和小陈谈起董光明这个老兵,小陈很认真地听了她讲的这段故事,听
完,小焦说,“他眼里亮出异样的光,说:‘你心肠真好’。”她第一次看到这种
光。
小焦听了这话心里很慌,慌慌地走了,走回自己的宿舍,悄悄地一个人在消化
这句话。
第二天,小陈就向小焦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小焦点点头,又慌慌地走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