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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见好转,又应对了第三遍这才完全对答如流。也亏是曾宝岳记性极佳,换作他人就过不了关。
眼见时间不早了,邓伯仁要打发曾宝岳上路,临行时又叮嘱道:“宝岳,你记住昨儿晚上的事,除了对答如流还要有些胆量。那个左翼份子与我们应对时款款而谈,几如与老友把话一样从容,你这回去是扮作的专家,专家就要有专家的气质,却又不可以过火,因为你这专家毕竟还是个假冒的。总之这一去自己当心,你记住,出什么事你咬紧牙关等三天。”曾宝岳抿紧了嘴唇点点头,这边自有人用车送他去复兴社的驻地,那处是个院子,门上挂一面招牌,上书:汉口码头管理所。曾宝岳暗道:“听邓先生的话里到像这个复兴社很有些了不得,现在一看门上的招牌怎么是叫码头管理所的?”他向来对码头没什么好感,觉着这种地方又乱又杂,整日介便是一大群苦力在来来往往的做搬运,因这原因对码头管理所也一视同仁了。
送他的小车在那大院的门外被人拦住了,一个戴着软边文明帽的蓝衫汉子向车里问道:“是什么人的车?”开车的答道:“是你们贺书记邀请来的专家,昨天邓先生与他打过电话。”那汉子点头极客气的道:“是这样?你请等一下。”又跑回去向人报信,里面过了不大一会跑出个高个子挥手让放行。司机将车开到那大院当间停住,那高个子迎上来一只手替曾宝岳开车门,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边笑道:“刚与你们邓先生联络过,你是叫做朴石方的先生罢?”曾宝岳来时就与邓伯仁做过约定,邓伯仁知道复兴社的人厉害,也不敢要曾宝岳用真名,怕是让复兴社查到,定了个假名叫朴世宝。那高个子却称他做朴石方,分明是怀疑他。曾宝岳故意愣道:“我叫做朴世宝,不叫做朴石方。”那高个子这才将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来说道:“哦哦,我是听错了,现在记起来是叫朴世宝,因为中间的世与石分不大清楚,又容易把方想做宝贝的意思。朴先生可带过行李来么?”曾宝岳心中想:“听他一番胡说,只是为辨别我身份,怕中途遭人劫去换个更假的。这高个子方才一只手一直放在口袋里不拿出来,听我应答正确这才松一口气,想必是暗里捏着一支小手枪正对正我。”又好笑又紧张,发觉邓伯仁所言绝非虚假,复兴社这里防范极为严密,幸好他一再叮嘱提醒,不由得在心中对邓伯仁分外的好感起来。
下了车答复那高个子道:“只带了几套换的内衣与漱具,邓先生另有一张支票要你们差人去拿,请携签字的印章去CC驻地领取。”那高个子说道:“方才与邓先生打电话时也这么交代的,我们这就安排人过去。这里因为事情有些急促,怕是等不得你多休息了,我们的人在那边的房子里正在做事,我领你进去吧。”说着用手一指,又带曾宝岳向另一边颇僻静的房子走过去。曾宝岳跟在他身后问道:“我若是要休息时该怎么办?”那高个子道:“那边你们做事的屋子左舍是安排歇息的,床铺都有,想洗热水澡可在每晚八点钟去你睡觉房屋的左侧小浴间盥洗。只是这里到了夜间请不要四处走动,你虽是CC系统的人,但在这边却是贺书记叫你冒充的我们的人。自己的看守有时对自己人比对外面的误入者还要严厉,若是让他们捉去了我可不好向你们邓先生交代。”
曾宝岳暗里思索道:“他这是在吓唬我,来时邓先生一再叮嘱不要我打探复兴社的事,我只在这里全神贯注的看你们的人做那机器,其余的我才不想管呢。这人是怕我有什么别的小勾当顺带着要做,因此才唬我一下。”想到这里又有点高兴,记起昨天晚上那受审讯的左翼份子的事情,偷笑着暗道:“看,我也在做分析,且知道这高个子是防备着我做间谍给我打一记预防针。”因为猜得高兴,脸上带了些喜色。那高个子瞥他一眼带他先去那将要做事的房子,到了门口敲门道:“这边的专家到了。”里面开门迎出个中年汉子,看了他们一眼点头道:“好,请进来吧。”那高个子对曾宝岳道:“我就到这里了,里面我不方便进去,你将换洗的衣物交我,我去另一间房里帮你放好。”曾宝岳将手上的小包衣物交给他心里又自念道:“这厮有些心机,他先带我到这里是叫我不好回头,一准的是想搜我携带的衣物中可有什么小道具。只是他们千想万想也想不到我的道具就是自己的一颗脑袋,想知道我要做什么不妨拿我人头去做分析。”脸上又笑了一下,那高个子只是颇冷淡的与他点个头,接过衣物便走了。
那出来相迎的中年汉子对曾宝岳道:“没想到来的专家这年纪轻轻,我还以为是个与我一般年岁的教授呢。我叫东正阳,你叫做什么?”一边说一边将曾宝岳往屋子里让。曾宝岳走进去答道:“我叫朴世宝。”想起与邓伯仁的约定又道:“是在CC系办的中央政治学校学习的,里面有些课程是讲的欧洲科学史,我又喜欢这些东西,私底下求教过一些老教授,许是有点天份,到也能一点即通。邓先生知道我有两下子,前几日请我去他那里看些东西,巧了,居然正对我的胃口搞出一点儿眉目。不知道你们这里怎么样?我想既然这东西是你们自己做的,搞起来比CC派可要强过不少。”他的话说得四平八稳不漏一些儿破绽。那中央政治学校是CC系主办的,内里的人事外人并不十分了解。曾宝岳此刻说它是方的,复兴社的这好当作方的。倘若报个大学是有名气的,复兴社暗里问他些大学的人事调动,答不上来一下就会露馅。他也不能说是武汉大学的,这间大学曾宝岳了如指掌,学校里的人事调配也能对答如流,不过这一来复兴社背后派人过去一查,他曾宝岳在学校大名鼎鼎,不出半日就会被查得原形毕露。话里头还不能将自己说得什么事都懂,什么事也懂时便不好向复兴社的人套话了。俗话说得好,叫做“抛砖引玉”。他只说自己“搞出一点儿眉目”,那末剩下的“另一点儿眉目”须看复兴社的了。
那中年汉子也厉害,皱皱眉头显得有些不耐烦的嘀咕道:“怎么是‘一点儿眉目’?不是说来的是个专家么?”顺手将门不轻不重的关了一响。曾宝岳若是在平时这便会有些心虚,因历来知识份子都喜诚实,自己有些什么本事宁可吹得像天下最重要的也不说自己没的。换一个没什么经验的青年叫那汉子一唬,十之八、九会面露愧色,亦或举止有些异常。此刻的曾宝岳却是已经让邓伯仁打过预防针的,见那汉子有点儿不悦,面上反而笑了一下答道:“专家是颇有些多的,但也不好CC所有的专家都来这里。邓先生与贺先生再怎么弄也不是纯粹做学术的,他们考虑问题的方式可与我们有点不同。”
曾宝岳这话不是他自己编的,早在邓伯仁叮嘱他时便特意留了些有内涵的东西。他现在说的这句话那汉子若是竟然领会其中含义面带笑容做心照不宣貌,好了,他曾宝岳这三天便只当是坐监的囚犯胡混几日。因为若是那汉子是一个做学问的,定然对政治不大感兴趣,邓、贺处理事情的方式再复杂,他也只会以一个学者的心思来想问题,或是在鼻孔里冷哼一声以示其瞧不起,或是干脆反唇相讥。曾宝岳说的话摆明是意指自己前来并非做学术研究,而是有做政治交易的意思。那汉子心领神会时定会在脸上露出谅解的神色,那末就可断定这屋内的人一百分也是来套CC派的研究结果的。复兴社的人居然不知道自己的研究那可大有问题,眼下只看那汉子如何表示。
邓伯仁不愧是个老谋深算的权术行家,那听话的汉子未料到曾宝岳话内藏有机关,脸上笑一笑,抿着嘴做个心照不宣的神态道:“原来如此。”这话说完他自己顿时醒悟过来,只是已经晚了。曾宝岳心中一片透明,放眼向屋内打量,只几个人在忙忙碌碌,一忽儿搬块木头过去,一忽儿拿张铁板过来,再么就是在一边的地上胡乱拼装几个零件,那零件看样子多半是从什么车床上临时拆下的,若是真的用心装一两天,这屋子的中间怕会出现一台货真价实的车床。
那汉子说完“原来如此”四字慢慢转过头去看曾宝岳,只见曾宝岳面上笑得十分灿烂,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这一点也是邓伯仁未料到的,他只叮嘱曾宝岳向复兴社份子套话,万一反被套中只须咬紧牙关等三天之后他便来救人,却未能过细的嘱咐曾宝岳如何去防备被人套话。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