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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乡与我说过今日是女生宅舍开放日,我还有些怀疑,看老陈的举动分明就是真的。”古怀桑记起昨天在女宅遇到的事情,自觉有些不好意思再去与那些文斌斌的女生面对面,虽觉当下极有可能请老陈带自己再混进去,然心中是不安的,便说道:“我也记起来了,只是昨天在那边有些失礼,不好意思再去,我就在校内别处转一转。”杜临波奇道:“你昨天到过女宅的么?”古怀桑连连掩饰道:“没有没有,只是在门前跌了个跟头,因此才会随老陈过来换过衣服。”老陈猜他可能是怕看见那些女生,点点头道:“这样,总之不要忘了在这里等我。”
杜临波匆匆回到自己床边,又在桌上抄起一柄木梳于自己头发上胡乱划拉了几下对老陈道:“老陈老陈,我同你一起去看看好么?”老陈道:“这怎么行?你只在头上胡乱梳几下,去到女宅会叫她们耻笑我们男生,若是叫老乡知道了会说你有损同乡颜面的。你要去便一定要清洗头面,并换干净的衣裳。”杜临波飞快的在自己床下藤箱里翻了一套新衣出来,又取了毛巾香皂向外跑去。老陈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应该说叫他再洗个澡的,不过那样也太花时间了。”古怀桑站起身走到桌边找了张凳子重又坐下道:“老陈,告诉你一件怪事。方才我来时有许多的报童在街上叫卖报纸,原来咱们这里的钟点晚过别处两个小时。我在江边武汉关坐船时那关上的英国钟塔正在调整,就是市长也要因为这事来学校求教。”老陈惊道:“竟有这种事么?我只知道学校不知为什么叫大家把时间拨快两个钟头,却原来是因为这里慢过别处,连市长也叫这惊动了,想必是有些怪异的。”古怀桑耸了耸肩头道:“我以为这里是都明白的,连你也不知道只好等高明的先生去解释了。”老陈道:“怕也得不出什么结论。”古怀桑道:“若是因为这个原因又建立个什么新项目不是又有招聘的机会了么?”老陈笑嘻嘻的答道:“你这么一说到好似天下做工的机会多得不得了一般,真这样的话我也不用当骆驼了。”古怀桑又奇道:“什么骆驼?你怎地成了骆驼了?”老陈往床铺上一躺,双手往脑袋后一枕,将自己腰抻了一抻款款说道:“到得大学,有所谓一年属羊,二年属猴,三年属老虎,四年属骆驼。因为一级的新生方到贵宝地,诸多事体不甚了解,喜好与自己同乡在一处,听话怕事,所以叫一级的新生做属羊的,意思是顺从温善;到了二年级便不得了了,学校诸般环境了解了一些,又有了自己的朋党,各方事体略略熟络,这便开始离开原先的圈子独自活动,组织社团,发发社报,演些节目都跑不掉这些二级生。上窜下跳最是活泼,所以称作属猴;三年级便是算做老生了,校内上下各处厉害关节无一不知无一不晓,熟人也多,办甚么事情只需登高一呼便能百应,颇有一股山中王的气派。并且这些老生的屁股也的确不好摸,亦无人敢真的在他唇上拔些胡须下来,这便叫三级老生做属老虎的。等到了我这般的四级毕业生,面临毕业论文、考试及工作前途之忧,许多的事体已不再分外的关心,整日介不外乎死啃书本和盘算如何赚钱。因操心甚多,人亦不是分外的活泼,十分的像骆驼发呆的状态。”
古怀桑大悟之下大笑道:“这么说杜临波当下到是属羊儿了。”
老陈笑道:“你不听他先答自己是与老乡在一起吃江浙菜的么?”又从床上一跃而起说道:“中午去吃饭时你就可以看见南北口味极不相同,老实说在校近四年我将四方的口味都吃过一遍。江浙菜口味极甜极咸,吃包子时里面的肉馅可到上一勺酱油。人都说四川菜辣,其实真正辣的是湖南菜……咳,只可惜你只能吃一顿,若是能到这里念书,见识可就多啦。”
古怀桑被他说得热血沸腾,张口说道:“那好,日后我也来考大学,而且一定考到这里。”说完又有些后悔,他也知道考大学并非可以如上树摘果子那般容易,若是说了又做不到就丢脸了,并可以猜到老陈心里是在当自己说笑的。念头急转之下记起表叔古越良的话,心中暗道:“表叔的话果真是至理名言,大家面上不说什么,肚子里定是有些怪我轻浮,眼下看来自己的性子到当真的有些浮躁。”他只需要开口打个哈哈便可以将先的话收回,虽然有些失面子,必定可以叫人认为“识时务”。方要说时,腹中突的涌上一股自责,到像是自己在骂自己“浮华无实,言而无信”,又或是在说“难道一世便这般做个反复无信的小人么?”
老陈见他脸上表情忽而忧,忽而喜,又是紧握了拳头将眉头皱到一起,面上终于变得坚定起来;心中竟猜到他是把玩笑当成真的了,对他道:“你切不要把自己的玩笑当成真的,这些私下里的话大家都是理解不会执意要人去做的。”古怀桑见他居然猜到自己在心里想的事情,答道:“这个我也知道,我也不说是还是不是,我要仔细回去考虑一下,因为方才我记起我一位远房的表叔教训的话来。我昨天才听的,今日便忘记了。若是一世也改不了便叫我永远做一个轻浮的人,我需得给自己一个极难忘的教训好叫自己牢牢记住。”老陈听他这般说法,不禁惊道:“小古,你变得成稳了许多了。”古怀桑让他一说颇不好意思的讪笑道:“哈哈,是么?我却不知道,原来别人到是看得出来。”殊不知少年性情最大的缺陷便是少了些责任心,若是有遭一日这少年能在心中质问自己“可曾对一世的做为负过什么责任?”这时那少年便会变成一个大人。古怀桑只因为在心中的一番自责,便由一个少年长大了,这在他只是一瞬间的事,自己并不能理解,然而别人是能看出来的。
待杜临波洗浴了回来并换了干净的衣裳后,三个人一起出去。老陈将房门的钥匙交给古怀桑道:“你逛得累了便自己回来休息,我的枕边还有些小说可以解闷。”古怀桑迟疑了一下道:“我……还是在外面多逛些时候。”老陈知道他心里是不好一个人呆在寝室里,因为虑及到舍内的安全,笑言道:“我是怕到时候找不见你没有救急的人充数,你若有心做梁上君子,我当前的身家是破絮两床,书本一堆,看得上眼便拿去。”其时天下最穷的便是大学校生,所谓穷到只剩满腹的诗文,连贼偷儿也不会光顾寒舍。老陈并非是诚信古怀桑人品,实在是连自己也没信心可以招惹到小偷。杜临波红着脸道:“但请不要翻我的藤箱,因为里面的内衣有些是家里的姐姐穿小改的,红红绿绿的有些丢人。”古怀桑深施一礼接过钥匙道:“我若偷盗,只取大家腹中的诗文。”三个人互相又客气一番分做两头离去。
男生楼总有三条楼道,台阶直上直下,向上直达楼顶平台。并且这大楼是依的小山建造,楼顶平台与山头平齐,在山头上建有文、理学院大楼、图书馆、饭厅各处。学生吃饭上课只须登级而上,至男宅楼顶便可看见课室诸地。老陈与杜临波出了大楼便向女舍那边走去,古怀桑却拾级而上,慢慢走到楼顶的平台。这边视界开阔,可在楼顶矮墙边一览学校全景。看了片刻,古怀桑心中越发有个念头不可遏止的冒出来,那便是极想到大学校念书。只是报考大学校并非易事,各科基础课文都要过关,自己只念过初小,比之考试大学校的要求差得太远了,除非铁下心肠不顾千难万险的去从头学起。不但要从头学起,更要比别人勤奋百倍。一想起要没日没夜的啃书本,古怀桑心中不禁打了个寒战。他以前虽有过背诵泰戈尔诗歌的经验,毕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一年也只看三数篇,不比认真要考大学的紧张。倘若一年也只读那么三、四篇文章,就是到死也学不完。自己安慰自己道:“我也不是说就此打消念头,只是因一时的血气就全力以赴怕是连自己对自己也没有信心。我且先用几日的功夫只看一册课本。第一是看看自己是否能够用得进这番恒心,其次是适应一下学习的气氛。若是能坚持下来那便慢慢的加些砝码。待自己完全能够溶入这氛围了,再铁下决心做上大学的打算。”想到这里一颗心轻松了许多,却没想到日后不知不觉中将一册课本增加到三册,加至十余册,居然让他一直自修到大学二年级的功课。
当下心情颇轻松愉快,信步向文、理学院大楼那边踱了过去。踱了十几步便靠近男生楼顶上的报墙,这里是武大学生办墙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