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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股活流丝绳,突然缠绞在一起,经由杜珏周身各大玄关,运行一周,这时晓霞昏昏如睡,竟寂然不动。
第二步又由杜珏体内,转至晓霞身上,这股合起来的一蓬气胎,同样在晓霞体内周行三十三玄关,直冲庚紫府。
晓霞根基虽佳,但所服鸳鸯芝分量不多,体内各大玄关尚未冲破,所以气胎在她体内盘旋了很久,终于又合而复分。
两人合做了一段二仪神功,火把亦已烧完熄去,而洞外曙光渐露,不知不觉他俩已练了大半夜。
杜珏移去了自己的双手,晓霞也收回纤掌,又各自做着本门内功,杜珏只觉经这一次合体练习,四肢百脉感到异常舒适,身上轻快舒适无比,他玉鼎玄关已启,所以比较晓霞收效宏大。
他刚刚做完一段无相神炁功夫,突然听见洞外“噗噗噗”驰过去一阵练武人的衣袂带风之声,他慌忙加速完成所练的功夫。
杜珏恐怕两人都在行功之际,被人撞来,不免元神震荡走火入魔,倘若来人非友而敌,那就更加不堪设想。
杜珏无相禅功,因收发控制由心所致,所以不消半盏茶顷,赶着把真气收入丹田,睁眼向外望去。
晓雾迷漫中,他看见一连飘闪过去三条身影。林笼密雾,光线阴暗,使他无法看清过去人的面貌、衣饰。
他扭头看时,晓霞正自双目垂睑,呼吸正微,显然她正做着玄门内功,这时最怕有人来惊扰她。
杜珏也不便唤醒她,忙自挪步离开原处,横身洞口,肃立观变,如若有人想冲进洞来,他不得不替她堵挡一下来人。
杜珏甫立洞口,立又发觉林中如电闪一般,闪过去几条身影,也是由西向东,听见其中一人叫道:“远远看准了火光就在这附近闪动,怎又找不见他?潇湘野叟,你可曾发现什么?”接着又有四条身影,和他们会合一处。此人发出的话音,中气充沛,震得山谷“嗡嗡”回响不绝。
偏东处有苍老声音遥遥应道:“禅秀大师,你四位又找见了什么蛛丝马迹?老夫看这条山谷形势幽僻,经过一天两夜时间,那小子未必还在此地逗留。”
杜珏一听禅秀和尚、潇湘野叟都是前天真武观中放鹤楼五派与会之人,他们在迎敌玄宫魔头时,却未露面。
杜珏当时不晓得这些人另有密谋,同时摸不清他们要找个什么“小子”,杜珏心想这些人难道是来找我?
他又推想,悟元师伯们必也在四处奔波找他了。
他本想发出声来承认他在这里,但是他又不愿把晓霞送回真武观。
接着又一阵喧哗笑语,似是先前那三条身形,又折回此处,他们互相谈论着,只听武当排风道人的声音道:“我们连夜疾驰了两百多里,都是那小子返回峨嵋必经之地,既然抓不住他的踪影,说不定这小子走迷了路。这一带距离武当应该不出二百里外,平日贫道等却少有机会来过,这一带山势重叠,人迹稀少,依贫道推测,那小子未必会逗留此谷。哈哈哈!贫道也说不出这山谷的名称。”
另一苍劲声音道:“这里荒山幽谷,峰腰突现火光,的确非常可疑。”
猛然林中有人扪唇一嘘,低声道:“那小子不就站在那里,快一同过去料理他!”
七条身影,分而复合,突然栲栳形一齐向杜珏立足处走来,他们黄衣纷飞,蓝袍飘动,已全部涌现身形。
杜珏听他们口气不善,想起上清仙子叮嘱的话,猛然省悟,这些人莫非想夺取身上二仪神功秘录而来?
他放眼望去,只见来的乃是少林派四位好手,禅秀、禅和,禅悦、禅静,武当派寒风、拼风二道士。
还有一位精神奕奕的苍发老人,正是衡山派南天七叟中的老二潇湘野叟左心仪,七人面上神情十分诡异。
杜珏只有拱拱手道:“七位前辈,来此石钟谷何事?”
排风、禅秀等似乎被这“石钟谷”三字,惊得神色一震,七人都异口同声道:“石钟谷!”互相对看了一眼。
禅和禅师绉绉眉道:“既已来此,先办完正事,及早抽身退出此地就是了,难道放这小子逃去不成?”
众人面色凝重,肃然应诺。
排风道人当先喝道:“峨嵋狡徒杜珏你这小子,胆大妄为,身怀武林至宝,竟敢逗留在这石钟谷里,贫道和这几位武林同道正是来找你的!”
杜珏茫然道:“道长们找我做什么?”
潇湘野叟就待冲上前去,却被禅和老和尚急急拦住道:“左兄请勿造次,你难道不晓得石钟老怪禁例?不如先劝这小子离开石钟谷,一旦惊觉了那魔头,岂不多费周折?”
排风道人已面浮奸笑,向杜珏招招手道:“此地不宜久留,杜珏,你年幼无知,不知此地隐有三十年前一位厉害魔头,贫道等点醒你一声,从速随贫道等脱离险地,只要翻过西边那一座山峰,就算脱出石钟谷的范围,到了那边,再详细告诉你,贫道等愿护送你回峨嵋。”
杜珏不知他们所说是否属实,脱口道:“我还有个伙伴在洞里打坐,待我唤醒她来一同上路。”
他话声甫落,身后香风微飘,晓霞已走来娇笑道:“杜珏,你真糊涂死了,我才替你想出答案,可惜当时不曾省悟,你猜那五灯法师是什么人?”
杜珏扭回头去,惊问道:“你说是谁?”
晓霞道:“就是贵派会元掌门呀!”
杜珏茫然摇首道:“不会吧!若是掌门师伯,见了我为什么还不肯承认,另编个法名做甚?”
晓霞笑道:“他老人家一定有难言的苦衷。”
杜珏茫然摇头道:“你这话毫无根据,我不能相信。”
晓霞嗔道:“你也不想一想,佛门有部语录,叫做五灯会元录,在岩洞里你再三请问他的法号,他想了一阵才说出“五灯”二字,正是暗示你,可是我们当时都没悟出,不信你打开他交你的圆盒,看看里面是何物?”
这时,排风、寒风二道,已望见了晓霞。
他们气得面色铁青,排风道士怒吼道:“杜珏,你这孽畜!竟敢诱骗晓霞师侄,违抗本派掌门令谕,逃出省心道院,随你私奔,真乃罪不容诛!”
晓霞也望见了两位师叔,她大方地遥遥一福道:“师叔们不要冤枉他,侄女下山是奉公孙祖师爷的法谕,并且允许我和他一同出去行道,找寻掌门师伯。侄女怎敢违抗师父的令谕,杜珏他也没有错。”
寒风道人冷声叱道:“霞师侄,你还替他掩饰,愚叔不信祖师爷会有这种不通情理的法谕,霞儿,快过来跟随我返回武当,不许你……”
他话尾还没完,突然一阵锐利凄厉的怪啸,响澈林表。
从遥远传来一缕极刺耳的话声道:“你等这几个孽僧妖道,竟敢偷入石钟谷,妄肆咆哮,意图在此滋闹生事,故犯老夫禁条,可知道该当何罪?”
这一片话声传来,少林四禅立刻面色惨败。
禅和低声道:“排风道兄,魔头亦已发觉,赶快退出石钟谷为上,不必理这小子了。”
潇湘野叟却手捋长须,毅然道:“凭你我七位武林一流好手,何必畏惧这石钟老怪!老夫不相信他长了三头六臂,大家联手对付他好歹试上一试,也未必见得就敌抵不住。”
杜珏心里惶惑,如若五灯法师被困岩洞,就是受了石钟老怪暗算,那么璇宫之谜立可真象大白。
他不晓得石钟老怪,又是何等人物。
同时,他也不相信五灯和尚就是掌门会元大师。
杜珏却又推想,东岳小隐指引他来此谷中,谒见五灯法师,当然决非无因,而且五灯法师也自承见过掌门师伯,想来想去,一时竟无法判断五灯法师究是何人。但这座石钟谷与五派受人欺凌的事,则一定大有关连。
晓霞和杜珏并肩而立,她娇叱道:“什么人?乱叫一气,你凭什么妄立禁条,为难别人?有种的你就立刻现形,待我武当七星张晓霞来会会你!”
远处又一声凄厉的怪啸,怪声叱道:“哦,还有两个乳臭未干小儿,南天七叟徒拥虚名,你的本领不值一笑,老夫言出法随,所有来石钟谷的人,应予一律处死!”
潇湘野叟左心仪听得心头微凛,他壮着胆子回叱道:“朋友,你是否石钟山魔?南天潇湘野叟正想会会你!”
怪声“咯咯”怒比道:“左心仪,凭你也配见我庐山真面目!老夫替你敲起丧钟,让你早升天堂吧!”话声甫出,又是“呛”的一声异响,其声震人耳膜,颇像金石戛击之声。
武当二道和少林四禅,神情又都肃然一震。
排风道人急急喝声:“果然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