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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而来。
明霞怒叱一声道:“你这怪女人,少卖狂!快与我滚回去。”
明霞呼隆玉掌怒挥,她施展昆仑心法玉虚纯阳真炁,这一掌卷起一阵旋风激流,隆隆啸响,声势十分威猛。
但丽人仍然慢步轻盈,恍如未睹。
丽人左袖飘扬,向外一挥,宛如风雷交错,自她袖中卷出一股奇大无比的怪异力道,陀螺一般在空中旋滚不已,把明霞推出的力道,卷得纷纷向四下散去,丽人又娇叱一声:“无知贱婢,还敢和我动手!”
她左手又往前一推,那一道怪力,呼隆向明霞胸前卷去,明霞慌忙又运足本身罡炁之力,双掌猛迎着推去。
丽人这种奇大无伦的掌力,使杜珏看得莫名其妙,武林任何一派,也没见过这种古怪的功夫。
杜珏以为刚才明霞已和丽人对过一掌,谅不致吃什么亏,不料丽人这种奇怪掌力,却越转越快,一股风柱,愈来愈加凶猛,转眼扩大了一倍,因之明霞虽仍以全力相抗,怎能禁受得住,她真力推出,宛如撞上了一座山岳。
只听空降一声爆震!
明霞一声尖叫道:“啊呀!”本身真力一散,被怪力风柱撞上身来,一个娇柔纤质的身体,已被弹飞而起,抛出数丈之外。
明霞本就站在船头,地面再宽,也弹出船外好远。
扑通,浪花一卷,明霞竟没入滔滔巨浪之中。
丽人方始缓缓行抵他们船头。
她和明霞对掌的距离,幸而还有一二丈来远,否则,明霞难免被她怪力撞个骨断筋折,立时殒命了!
西门子羽和那个丑婢女也拼了个难解难分。西门子羽奋起神威,虽未占上风,却勉强和丑婢扯个平手。
杜珏站在一旁观战,不想第二招上,表姊就被丽人怪力卷落江心,不由惊亟一声尖叫。但是他急得一身大汗,搓手顿脚,无计可施。他不谙水性,就是跳下江面,也救不了表姊。
又见东方旭一个潜龙入水,头下脚上,纵身投入波涛之中,溅起点点水花,瞬息不见。
西门子羽也喝道:“杜小子,咱们打不过人家,先救叶小子要紧!小子,你自己瞧着办吧!”他已看出丽人功力奇诡莫测,他拼了老命也非敌手,他又怕明霞不识水性,葬身鱼腹,自恃精通水性,只有借水上一条路逃生了。
丽人却冷笑喝道:“比比水上功夫么?你两个土老头,谅还差得很远。不过,巫山派乃朝云、朝霞二子的后裔,素无恶迹,姑且饶恕你们这一次。”她说完,看也不看西门子羽一眼,妙步轻盈,向杜珏身旁走来。
杜珏恨她把表姊震落江中,生死来卜,脸罩寒霜,双目威棱陡射,喝道:“你舆我们无恩无怨,为何这般心黑手辣?”
丽人淡淡一笑,道:“我不懂什么叫心黑手辣!那贱婢触犯了我,就应给她教训。你说的不错,小弟弟,我绝不难为你,只要你听话点,跟我去那只楼船上,只要你识眼色,我还可把我一身混元奇功相授,使你立可称雄武林,做武林盟主!”
这时,西门子羽已一个鹞子翻身,仰面倒跌了下去,扑通翻入江底,水面咕嘟嘟冒起一层浪花,瞬息不见。
二女忙躬身问道:“请问姑姑,要不要下水去把他们擒回?”
丽人摆摆手,道:“算了?让他们逃命去吧!”
她又一指船梢三个老大梢公,道:“这三个活口,留他们不得,过去拾掇了也罢!”
二女躬身应诺,双双向后舱纵去。
杜珏见丽人杀人如同家常便饭,毫不皱眉,心里更加愤恨,他怒吼一声,猛运无相神功,向丽人当胸扑去。
丽人笑道:“小弟弟,你怎么如此恨我?不错,你无相神功确已有了良好根基,不过小弟弟,你火候还差几分,否则,也算一名劲敌了!”丽人并不小觑他,竟然双袖飘飘起舞,自双袖中各涌出一蓬古怪的风柱,结为一团滚转不停的巨流。
丽人又叹息一声,把推出的怪力略为收回了两三成力道。
杜珏双掌齐运,本身无相神功之力,已运足十威力道,四拳相撞,一片呼喇喇轰隆隆巨震,响澈了夜空。
船身又一阵颠簸摇晃。
杜珏被震得向后一连踉跄倒退了十余步。
冷不防腰眼里被纤织手指一戳,封了他命门穴道,四肢一麻,立时浑身不能动弹分毫。他偏头看时,黄面丑婢正龇着黄牙,含笑站在他的身后。丽人徐步走来,轻伸玉腕,一把把他抱起。
丽人和二女,宛如三道白虹,冉冉飞向那艘巨大的楼船之中,又听得两声巨响,两只宽大渡船,立即帆折篷飞,哗喇喇散为无数木屑断片,飘流在江面之上,随波逐流,四散而去。
那艘华丽的楼船,灯光一暗,也自悠悠地顺流而下。
罗幛轻飘,绣幕低垂,四周白色琉璃宫灯中,吐出亮晶晶的光焰,一种奇异的旃檀香气,袅袅自博山炉中腾起。
杜珏以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被人带到的这个地方。
白杨木镶嵌着蚌片,大理石面的几案,红木太师靠背椅子,以及玉瓶、如意、古鼎、钟磐之类,古玩陈设,洁净庄严中,表示着主人的豪华身分。
对面椅上盈盈坐着那位冷面白衣丽人。
后面月洞门额上,钉着一方白玉雕成的横匾,匾上篆书两个深绿大字,靠外一个字正是个宫字,靠里的字,被珠帘遮住了一半,只露出右边的一半,却是个侧“玉”。
四面银光发亮的珠帘,掩住了玲珑雕花的朱户绮窗。
丽人风姿绝世,冰肌玉骨,而神态却冷冰冰的宛如一尊石像,不远处轮椅上坐着那位满面皱纹的白发姥姥。
丽人秀目凝注着他,闪出一抹神秘不可解的异光。
丑婢黄美、黑美等分侍左右,都称老妇为白姥姥。
杜珏试一运气调息,真气畅通无阻,原来一到这座富丽堂皇,类似宫殿式的厅中,丽人就替他解开了穴道。
暗地一摸随身两件宝物,鸳鸯芝和二义秘录,仍在身上。
杜珏怀着一肚子恶气,却自知本领比丽人、姥姥差得太远,他装出很大方的样子,端坐椅上,不肯说话。
姥姥默然颔首,道:“这小子根器很好,确是上上之选。你如自觉对不起人家,就给他点好处,然后送他走吧!”
丽人站起来躬身答声:“是。”方又坐下,姥姥不知使用何种手法,轮椅自然轻轻旋动,进入左侧垂着珠帘的月洞门中。
早有两个丑婢,跟着姗姗进入服侍了。
轮椅辗地而去,竟无丝毫声响。
姥姥走后,丽人方始悠悠一声长叹,眼中闪出无限凄恻哀怨之意,摇头自语道:“姥姥,你会错了我的心意,我做事从没皱眉后悔的,不过太像他了!”丽人脸色,却仍绷得紧紧的,似乎天生成不会表示出任何情感一样。
丽人突然冷冷说道:“小弟弟,你能在我们这里,长久待下去么?”
杜珏丧声丧气地说道:“不能!”语气非常难听。
丽人有些惊诧,问道:“小弟弟,为什么这样倔强?”
杜珏找出正当理由,道:“我要回家和家人在一起,不跟你……”他又勉强道:“阿姨,我还有大仇未报,峨嵋派也等着我回去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丽人冷面绽开了笑意,却又厉声喝道:“你叫我什么?阿姨?”
杜珏道:“是的,你此我年纪大,应该称呼你阿姨。”
丽人皱眉摇摇头,道:“小弟弟,你以为我很老了?”
杜珏摇头,道:“不,我跳过年才十七岁,阿姨,我看你有二十几岁了。所以叫你阿姨。”
丽人眼中闪出异样光彩,道:“以后不许叫我阿姨,我叫你小弟弟,你应该知道怎么称呼我。江湖无辈,英雄无岁,你要明白江湖上的规矩。”
她突然盈盈起立,走向一面梳桩台圆镜前面,审视她自己的面容,只觉眼角已隐隐现出一缕鱼尾纹,又轻轻摇头。
杜珏和她面面相对,半天方把丽人看了个十分仔细。
只见她有悬瞻一般的鼻子,弯曲如同新月的黛眉,鲜红的樱唇,秀色夺人的双眸,以及堆玉凝脂一般的肌肤。
胴体一切都是美的轮廓,美的实质,是杜珏尚未能完全领会的美的感受,可惜鼻根下却有一丝淡红色的线纹。
但这一线红纹,并不有损她的美貌,反而更增妩媚。
丽人面向镜中自己的娇柔模样,不知找寻什么?
美人迟暮,烈士暮年,都是同样的触情、触景,会伤感不已的。但杜珏却从丽人面上,找不出她内心的忧郁凄凉。
丽人突又别转头来,面色更加泛得惨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