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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婚礼,而不是现在的葬礼……”
公雪梅的声音哽咽了,她和崔顺子都流下了悲痛的泪水。雨水顺着头发流下来,与泪水混在一起。林森擦拭一下自己的泪水,拍拍公雪梅的肩以示安慰,不知不觉中把她当成了李若丹的姐妹。公雪梅仿佛觉得是柴锐在关心她,顺势依在了林森怀里。就像一个快要淹死的人,突然间抓住了一颗稻草。在这样一个悲痛的时刻,林森也没有多想,其实公雪梅也没有多想。以他们的为人,他们根本就不能多想。他们曾经都是对爱情执著的,坚贞不移的,现在他们的爱人不在了,他们不可能一下子就变了心。他们只是偶尔产生错觉,把对方当成了自己曾经生死相随的爱人的影子。
林森忽然想起一件事,觉得应该把这一切让王积银知道。他知道了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后悔、疯狂还是无所谓?肯定不会好受,他决定给西山别墅打电话。他承认,他的这一行为是为了报复王积银,否则根本没必要让他们知道。他推开公雪梅,拿出手机拨通了西山王积银别墅的电话。他声音低沉,就像一个快要被刀矛捅死的野兽发出的呻吟:“我找王守业,你就是?我是你女婿。我想通知你,你南方原始森林的宝贝女儿,连同她的母亲——你曾经最心爱的女人,已经被你的儿子王积银用秘密武器杀害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在哪我的孩子,我想见你……”对方的声音由大变小,最后哽咽得说不出话了。可以看出,当年王守业是多么爱那个美丽的女人啊。要不是他已经结婚并有了两个孩子,他一定会娶她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他曾经引以为自豪的儿子王积银,竟然杀死了他王守业的宝贝女儿和一生最爱的情人。
林森的话如晴天霹雳,王守业怎么也想不到,他的绝顶聪明的儿子,竟然将秘密杀人的武器用在了自家人身上!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头嗡的一下,世界仿佛要毁灭了。一时间他的心像被戳了一样疼痛,全身的血在往上涌。他本能地从别墅的主楼跑下来,疯狂冲进王积银的办公室,喘着粗气,用手指着他大声问:“李若丹和她母亲,是不是你派人杀的!?”
王积银被惊呆了,爸爸怎么知道这件事,这事与爸爸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诧异地问:“爸爸,你一向不过问我的事,今天是怎么了?”
“我问你是不是!?”王守业咆哮着,就像一个失去崽子和母兽的雄野兽。
“是……”王积银迷茫地回答,同时慢慢将水烟筒放在了脚边。他这一动作是表示对父亲的恭敬,也许这样能减轻父亲的责问。
“混蛋!她们一个是我年青时的爱人,一个是你的亲妹妹!”
听到这话,王积银如触电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不小心将水烟筒碰倒在地上,里面的水从上口流出。他是个孝子,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他不相信这是事实,但父亲是不会和他说谎的。他的心里此刻流淌着酸辣苦的味道,他第一次觉得不知如何是好。如果父亲说的是真的,那他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的处心积虑,他的私人间谍,他的秘密武器,以及他引为自豪的神秘暗杀,这一切都用在了自家人身上。天啊,他感到无地自容,内疚地说:“爸爸,你从未和我说过……”
他还没有说完,已挨了父亲一个重重的耳光。接着,父亲的巴掌雨点般落在他的头上和脸上。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父母敢这样打他,他也只是接受父母的打骂,其它任何人也不敢动他一根毫毛。王守业忽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浑身无力,腿一软倒在了地上,那张老马形的脸已变得有些扭曲。
西山别墅乱作一团,早已有人报告了王积银的母亲,大家将王守业送到医院,经诊断后确定为脑血栓血管破裂,是由情绪太激动引起的。当天晚上王守业就离开了人世,去追随他年轻时的爱人去了。那个美丽的女人,如果知道是他的儿子杀死了李若丹,在阴间也不会原谅他的。她会将他赶走,使他成为孤魂野鬼。他在阴间也会苦苦求她原谅,可这次她真的再也不能原谅他了。他不负责任地使她怀了孕,让她生下了一个没有亲生父亲的女儿。现在他的儿子又杀害了她们母女,她怎么会原谅他呢?他只能成为孤魂野鬼,无依无靠地沦落飘荡。
雨下个不停,王积银冒雨为父亲举行了隆重的葬礼,母亲在葬礼上边哭边骂王守业年轻时对不起她,竟然在外面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儿子劝她注意影响,她边哭边说:“人都不在了,还注意什么影响。”
她涕泪滂沱,不停地闹腾,忽然间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了。回首望去,除了雨中送葬的队伍外,她什么也看不见,好不凄凉!她想起王守业活着时,心里一片雾蒙蒙,充满柔情的回忆和充满悲凉的感慨交织在一起。她觉得他还没有死,他的笑容在她眼前闪烁,他的声音在她耳畔萦回。哀乐忽然喧响,她放声大哭,像要压过哀乐似的。雨的飒飒声被这号哭和哀乐淹没在阴沉迷茫的天际。是啊,仿佛就在刚才,他的心中还激荡着希望、仇恨、爱情和灵感的波涛,生机勃发,热血沸腾激荡。此刻,他像一座残屋空舍,黑沉沉的,没有一点儿声响,从此以后永远荒芜死寂,没有一点儿生机,门窗紧闭,挂满蜘蛛网,主人不知去了何方。
几天以后,她这种发自内心的悲哀便渐渐淡化了,随之而来的是考虑以后的事。她认为自己还算年青,还没有成为真正的老太太,有爱的需要和性的需求,不能就这样守寡。最主要的是,她想报复死去的丈夫,你可以在外面养女人,还有了野种,我就不能在你死后另嫁吗?夜里,没有王守业那温暖的怀抱,她孤独、失落、痛苦难忍。在似睡非睡的状态中,她做着自己的美梦。她现在乞盼男人,就像女儿王嘉怡乞盼林森一样,火烧火燎。有钱有势的人,办起事来就是容易,她果然搞到了一个男人,比她小十岁,虽然有点儿胖,但却风度翩翩。
她极力迷住他,装出种种天真的娇态,表达爱情那么孩子气,简直可笑之至,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称。在此之前她一直严守妇道,心灵保持处子状态,拒不接触任何感情,根本不知道肉欲,规规矩矩,平平静静地活到五十多岁,好像清冷的夏季之后黯然无色的秋天,又如凋残的春天,尽是未发育好的小花和早夭的花蕾,不料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少女的爱情之花奇异地开放了,这爱情虽然迟来,却同样热烈而天真,充满出人意料的冲动、十六岁少女的小声喊叫、令人肉麻的软语温柔,以及未识青春的老风流。
王积银对母亲的风流并不干涉,也不敢干涉,经常独自呆呆地坐在办公室的沙发里,思念父亲。多少年来,父亲和所有人一样,活在世上,也吃饭,欢笑,也有过爱情和希望。可是,这一切都结束了,对他来说永远结束了。一个生命,只几天功夫,就化为乌有!出生,长大,活得幸福,有所期待,然后死去。永别了,父亲,你决不会再回到人世上来!然而,每个人生下来,都怀有不能实现的长生不死的强烈渴望,每个人在这宇宙自成天地,而每个人在萌生新芽的粪土中,很快就会完全毁灭。花草树木、飞禽走兽、芸芸众生、星体、各个世界,无不生机勃勃,然后消亡而转化了。但是一个生物体,无论是昆虫,还是人类或星球,都决不能复生!
一种难以描摹的、巨大而无法承受的恐惧,压在王积银的心头,恐惧这种无边无际的、不可回避的虚无,这种无限期毁掉所有极为短暂而可怜的生物的虚无。他受其威胁,已经垂下额头,想到仅仅存活几小时的蚊蝇,仅仅存活几天的虫豸,也想到能存活若干年的人,能存活若干世纪的星体。这些生命体之间彼此又有什么不同呢?无非多见到几次黎明罢了。
他曾经见过妹夫一面,是在哪里见过呢?他想起来了,是在东风西路,在一次偶然中遇到的。当时他坐在宝马车里,妹妹和妹夫正向一家医药公司走去,是嘉怡指给他看的。当时他在心里默默地承认,他的妹夫林森,是他所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他想难怪你们会那么美丽英俊,原来你们是我王积银的妹妹和妹夫。可我却亲手毁了你们,我真是绝顶的聪明又绝顶的糊涂。我还和李若丹有过那种关系,我真是该死!我是最善于调查人的,我对你们调查得已经很仔细了。可是就差一点点,我如果再深入调查一点点,就会知道你们是我的亲妹妹和亲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