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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5年第1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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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果急,他一看到女人流泪就急。他说,我,我,我。
  雪果终于呜呜呜哭起来。
  那天晚上,雪果走了。雪果走时只带上了师傅留下的錾子和锤,还有那些据说能治男子不育的药。他走的时候是深夜,谁也不知道。
  身孕
  李作民把雪豆带到城里,想让她去一家鞋厂做工。鞋厂招工要体检,一体检,鞋厂就不要雪豆了。说雪豆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当头一棒,李作民再一次感到天旋地转。
  雪豆问她的作民爸,你把我嫁给谁了?我哪来的孩子?
  还有谁呢?李作民想,只有雪山了。雪山把雪豆抢走了两个多月,雪豆在疯人医院里呆了一个多月。雪豆肚子里这个三个月的孩子,还会是谁的呢?
  可是雪山,他是桥溪庄的男子啊,桥溪庄的男子可是一个个都生不出孩子的啊。李作民想,难道以前雪山说他是桥溪庄独独一个没有死精的男子,是真的?他心里一丝酸酸的欣慰划过,随之又生起一阵悲凉。
  雪豆去观音庙里看猫,没有猫,她就在她的脑子里寻找丢失了的记忆,把那些猫的样子一个一个地找回来。寻找猫比寻找答案容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妈是怎么死的,雪果哥的脚板是怎么断的,多难啊。她在心里看着这些猫,嘴里呼唤着猫们的名字。那些名字全是她用心替它们起的,现在她唤着这些名字,去了后坡。后坡没树,但后坡的后面有一棵松,不知是从哪里飞来的种子,也不知在这里长了多少年,长得歪歪扭扭,但总归是棵树。雪豆平时就把死去的猫挂到这棵树上,她要去看看那几个被她挂在树上的猫。
  老远的,雪豆就看到了,那些个猫还睡在她亲手缝制的棕布口袋里,在风中打着秋千哩。走近了,雪豆看到了一些个空空的口袋,猫们已经化成风去天上了。她想,她要见猫们,也只能到天上去了。她又想,猫们死了,叫人把它挂到树上,就是因为树上离天近,好上天啊。
  雪豆在天上看着桥溪庄。
  雪豆说,作民爸,告诉他们,我怀的是雪山哥的孩子。
  雪豆说,作民爸,你跟他们说,离开桥溪庄。
  雪豆说,作民爸,我生下来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们桥溪庄完了。
  雪豆说,作民爸,我要去找雪山哥,我要生下他的孩子。


匈牙利舞曲
 

 
□ 余泽民  


  
  
  一
  韩钧躺在床上本来就没有睡实,楼下车库自动门“嘎啦嘎啦”的响动,很容易地把他吵醒了。男人用力伸了个懒腰,身子随后像一根突然绷断的弹簧骤然猛缩,蜷成一团……他又闭着眼迷糊了几秒,然后半撑起上身,扬起脸,借着从窗帘缝隙透进的光亮望了一眼床头的闹表:已经是清晨五点一刻了。
  “说是去倒库,傻瓜才会信她!”男人心中暗想:“不用问,肯定又是佐尔坦憋不住了……”也不知为什么,每当遇到这种让男人蒙羞的时候,他心里首先忌怨的并不是妻子,而是那个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的棕发男人。
  其实,就在一个月前妻子跟他正式“商量”离婚之前,韩钧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韩钧是个明白人,像香冰这样能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女老板,离开自己这样一个不知道挣钱的“窝囊男人”是早晚的事,既然早晚都要面对这个事实,还不如就让它现在发生。他还安慰自己说:每个人的心性不同,与其这样疲惫不堪地拖下去,还不如早一点了断,这种事没有谁对谁错……但是,现在两个人真说要离了,他又觉得心中恐慌。不过,韩钧是个通情达理的男人,虽然认真,但并不钻牛角尖;尽管这段时间他觉得心情抑郁,甚至有些自卑,但是他仍旧没有嫉恨过妻子。他觉得自己很理解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道理恨她……如果说要恨要怪,他只能恨自己无能,只能怪自己窝囊。
  韩钧跟着妻子出国闯荡已经六年了,他们先去了俄罗斯,然后是罗马尼亚,最后落脚到匈牙利。刚出国的时候,他俩只扛了两包货,口袋里只揣了两千五百美金,几年后,他们不但拥有了一个规模不小的私人贸易公司,还有了三家自己的商店和两部私人轿车。两年前,他们在离布达佩斯不到二十公里的一个小镇上买了套带花园的双层别墅,在匈牙利的三万中国人里,他们属于最成功的那类……这些年,他们眼看着不少家兄弟公司大起大落,一夜倒闭,而他俩的生意不但始终做得平稳,而且越来越有出路。
  不过,要让男人平心而论:他们两口子在匈牙利拥有的这片“天下”,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妻子一个人拳打脚踢打出来的,他韩钧并没有帮上多少手。
  刚开始的时候,韩钧还在公司里帮着管管仓库,看看商店,收收“流水”,由香冰负责组货、进货、谈判、推销以及和海关、税务局打交道等关键环节。但是,自从韩钧接连出了几次差错,造成了四百多万福林的亏损之后,女人就逐渐把丈夫从生意堆里撤了出来。女人很知道丈夫的长处和短处,让韩钧像计算机似的在公司里坐班,确实也难为了他。
  现在,男人虽然名义上还是“均香公司”的“副总裁”,但是他已不再过问业务,也不用为亏盈操心,只能留在家里读书做饭,裁纸画画……对了,还有一点忘了交代,韩钧出国之前,就已经是家乡颇有名望的青年书画家了。
  屈指数数,韩钧在匈牙利的大小城市已经举办过十几次个人画展,而且还在当地的“美术家协会”挂上了名字;偶尔,还能收到一两张国外同行的请帖。最让韩钧感到安慰的是,自己曾经作为一名旅居海外的“青年艺术家”接受过中央电视台的采访……当然,韩钧的这些“成功”也都应该归功于妻子的张罗,没有香冰,男人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可能干成。
  韩钧办展览从来就没有赚过钱。韩钧画画不赚钱,并不是因为他的画儿画得不好,而是由于欧洲人对中国的水墨画虽然觉得新鲜,但并不真正懂行。他办展览卖掉的画,恐怕还没有在多瑙河边摆摊儿卖字的乡村画匠赚的钱多……结果,倒是香冰为了给丈夫租画廊、发邀请、搞宣传,往里面赔了不少的钱和人情。虽然香冰从未在嘴上抱怨过,但是男人心里很清楚:这些展览都是妻子为了安慰自己才张罗着办的,即便自己在展览期间多少增长了些自信和知名度,那也都属于他自己的,跟妻子的生意无关。几乎每次画展的开幕式,女人都被公司里这样那样的事务“拴”住,未能参加;但是每次活动,香冰都会派一个身穿旗袍的漂亮女郎陪丈夫露面,帮助他体面地应酬……有时候,韩钧感觉自己在家里并不像个丈夫,而是像个被“贵夫人”包养起来的“宫廷画师”。
  有一次,香冰开玩笑地跟他说:“我要真能把你‘包’成了达·芬奇,我就撇开生意,专做你的经纪人好了。”虽然,女人说这话是为了安慰丈夫,但是男人多少听出一些讥讽的味道。韩钧和妻子之间的关系,一直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微妙和暧昧。
  二十年前,当女人耍尽心计、使尽手段非要嫁给他时,说是被韩钧的“才气”迷住的;但是,自打韩钧跨出国境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自己所有的“才气”都跟自己过去了的日子一块儿被“扣留”在了“二连海关”;即便随身带出来了一些,也都跑到了妻子身上,而且是由“才气”变成了“财气”。总之,韩钧一出国,就变得非常窝囊,画出的画儿也都像从同一块碑上翻下来的拓片……从积极的一面想,妻子这样做是对丈夫的爱和理解;但从消极的一面想,自己变成了妻子的“附属品”,或者是“累赘”。
  所以,当妻子向他提出离婚的时候,韩钧不但没有惊慌,反而心平气和地接受了。他想,这样也好,不管对谁来说,起码都是一种“精神上的解放”。
  但是奇怪的是,自从那次谈完之后,时间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女人再没跟他提过“离婚”的事。香冰每天回到家,仍是按部就班地完成那套固定的程序——洗澡,吃饭,理账,打电话,睡觉——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韩钧虽然在心里嘀咕,但是嘴上又不好问,顶多只能在自己心里揣测:一个原因,可能是女人还爱着自己。两个人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变成了对方身上的“胳膊腿儿”,挂着的时候不觉得,真要割下来了,才意识到疼痛……要么,就可能是佐尔坦变了卦。外国男人都是这样,拿他们当情人还行,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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