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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06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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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K,就按您的意思办。我说。
  
  七
  
  上午九点以后,是槐荫公园游人最少的时刻,熙熙攘攘的晨练者都已陆续离去。消闲的人多数还没入场。只有少数领着儿童来闲逛的人,在儿童运动场里嬉戏,或在人工湖上荡舟。
  我和“博老儿”为赶公园外的早市采购果品,用以点缀音乐会的气氛,就早来了一会儿,采购完毕时,离约定的十点钟还差半个点儿,手里拎着东西,不便多走路,就朝着假山上的槐香亭靠拢。
  初夏时节,春花凋零,应季的花儿就都开了,园子里到处五彩缤纷,姹紫嫣红。远望假山周围的槐林,绿阴上罩了层白纱似的槐花,微风吹来,浓郁的花香随风漫溢开来,香透了槐林四周的角角落落,陶醉得人工湖里的船儿们摇摇晃晃,熏弄得脚下的草径歪歪斜斜。
  我就对“博老儿”说:这槐花真香,不是诗人都想作诗了。
  “博老儿”立即诗兴大发,脱口吟道:
  绿萍池沼絮飞忙,
  花入蜜脾香。
  长怪春归何处,
  谁知个里迷藏。
  
  残云剩雨,
  些儿意思。
  直凭思量。
  不是莺声惊觉,
  梦中啼损红妆。
  哎哟喂!我情不自禁大声叫了起来,“博老儿”出口成章,学生佩服!佩服!
  别!您奉承错了!这可不是拙作,乃是辛弃疾的长短句——《朝中措》!
  原来如此!我赶紧改口道:那您张口就来,能背得如此滚瓜烂熟,也挺牛哇!
  这呀,您又恭维错了,此乃老爷子赠我墨宝上的句子,白纸黑字,挂在我们家南墙上,一天看八遍,再不张口就来,我就是弱智啦!
  您是说师祖?
  还有谁呀,老爷子可是咱市数得着的书法家,他送出的墨宝,海啦!
  怪不得也让我练书法。
  他那是让你从运笔中找运弓的感觉。和让你练把子功克服两个膀子的僵硬是一个道理。
  那为什么不让我把功夫直接下在弓法练习上呢?
  傻话,为操琴而练弓法,那弓法再灵活,也是僵硬的。因为你脑袋里想的都是拉琴的要求,按这些要求使的劲儿就都是拙劲,在运笔和打把子中练弓法,那弓法就是灵活放松没有束缚的。因为你想的不再是拉琴,而是写字儿和对打。你会考虑如何恰当运腕和协调胳膊腿儿,特别是协调两只胳膊的关系,使的自然不再是拙劲。而如何运腕和协调胳膊腿儿,特别是协调两只胳膊的关系正是操琴技巧中最重要最根本的问题所在。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练习书法和打把子也许才是练琴的入最该练的基本功。
  那在学校您怎么不教我们练这些基本功?我蓦然意识到自己抓住了一个很重要的问号。
  哎哟喂!您以为我是谁呀?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不是系主任。让怎么教,不让怎么教,都得听系主任的不是!
  这么说是系主任不让您用科学方法教?
  别,可别这么说,我还得在他手下混饭儿吃呢。这教学方法科学不科学的话,不能随便说。只能说各有各的学术主张。
  那还有没有是非呀?
  是非?当然有。掌权的现管的,是。不掌权的不现管的,非。
  我不明白。
  您不明白成,我不明白可不成。因为您一毕业就颠儿啦,我可是要守着这个香炉碗儿吃一辈子呢。再说,您天赋好,是大腕儿坯子,这辈子一准儿能靠技术吃香的喝辣的。我不成,我没您天赋好,心里明白手不灵,只能混个教师爷干干,所以,必须学会当顶头上司的孝子贤孙。
  
  那咱的系主任为什么不让您按师祖的方法教?
  同行是冤家嘛。冤家之间哪有不互相拆台的?咱梨园行儿的这点儿德行,还用我帮您点破呀?行啦,别不依不饶的,这话题没劲!
  我住了口,却听假山上的槐香亭里,有很苍凉的吟诵之声伴着槐香飘来:
  楚天千里清秋,
  水随天去秋无际。
  遥岑远目,
  献愁供恨,
  玉簪螺髻。
  落日楼头,
  断鸿声里,
  江南游子。
  把吴钩看了,
  栏杆拍遍,
  无人会,
  登临意。
  老爷子!又是辛弃疾的长短句!“博老儿”立马儿听出是师祖的声音。二人一齐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下去。
  休说鲈鱼堪脍。
  尽西风,
  季鹰归未。
  求田问舍,
  怕应羞见,
  刘郎才气。
  可惜流年,
  忧愁风雨,
  树犹如此。
  倚何人,
  唤取红巾翠袖,
  捏英雄泪。
  吟到结尾几句,情不自禁上了韵,完全变成京
                             剧人物的韵白,听来十分铿锵上口,又韵味无穷。
  “博老儿”扭回头瞅着我,有些纳闷儿地说:他怎么先来了?
  我自然回答不出,只能摇头儿。
  正要举步登山,又听师祖吟咏起来:
  晚日寒鸦一片愁,
  柳塘新绿却温柔。
  若教眼底无离恨,
  不信人间有白头。
  
  肠已断,泪难收,
  相思重上小红楼。
  情知已枝山遮断,
  频倚栏杆不自由。
  也许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师祖本来侧着的脸,迅速背了过去,两手胡乱在脸上抹了抹。然后,顺势将双臂在胸前平着伸了伸,做了几下扩胸动作。
  “博老儿”三步井作两步跨上假山石阶,边攀登边喊:师父!您怎么冒场了?不是约好十点整吗,
  师祖闻声转回身来,努力掩饰着脸上明显的尴尬,苦笑道:我不是冒场,是早场连午场,遛弯儿压根儿就没撤!
  是不是呀!“博老儿”夸张地嚷起来,又问:那您早饭还没吃?
  不饿。
  不饿?
  觉没睡好,就不饿。
  您平时不是一挨枕头就着的主儿吗?“博老儿”两眼紧盯着师祖的脸,有意刨根儿问底儿。
  昨晚儿和你师母又吵架了。师祖索性不再掩饰。她一宿没归,我—夜没睡,想好了,给她办手续和她离!
  什么?您要和师母离婚?
  不是我要离婚,是她不想和我过了。
  哎哟喂!都多大岁数了,还学新潮儿小青年儿,拿着离婚当戏唱呀!“博老儿”立马儿叫起米。
  
  八
  
  从师祖的介绍中得知,昨天中午,师祖母又摔杯子,又恶语中伤师祖,就是要故意挑起口角,然后就借机提出不过了,与师祖离婚。开始,师祖以为她说的是气话,也跟着说了几句“不过就不过”、“离就离”之类的气话。师祖母就抓住这些话不放,立马儿要师祖写离婚协议书。师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不肯失言于黄月蔷,就真的写了份离婚协议书,师祖母要他签字,他就签了字。黄月蔷也当场签了宇,然后就把协议书揣了起来,要求师祖星期一一上班,就和他去街道办理离婚手续。不过她又表示:她黄月蔷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所以,不和师祖争家产,她只带自己的东西走,房子和家具全留给师祖和在北京戏校上学的女儿飞飞。同时,她说她会叮嘱女儿,尽量照顾好他这个老不正经的父亲,以免被哪个小妖精喝光血吃光肉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之后,她收拾收拾自己的金银细软和随身衣物,打个出租车就颠儿了。
  师祖说他此前隐约听说黄月蔷和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关系暖昧,却从未认真关注过。因为他自己身体既然日渐衰老,不能满足黄月蔷的正当夫妻生活需求,也就不便要求黄月蔷恪守妇道,对自己如何如何忠诚;他只希望黄月蔷不要做得太张扬,免得弄成满城风雨,让自己太难堪。  ’现在,他超脱了。既然与黄月蔷签署了离婚协议,分道扬镐已成定局,就没有必要再理会她去了哪儿、与什么人同居。他只需再陪她去办一次离婚手续,不再与她有任何牵扯。相互间的长期冷战也会随之结束。一切的一切,都将作为历史的一页翻过去,也就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就像当初与结发之妻—起翻过往事的一页那样。回想起来,他不禁感慨万端。当初是自己负心,抛弃了结发之妻,让她饱尝了恩爱后的苦涩。现在,黄月蔷替她来报应自己,让自己也尝尝被抛弃的滋味儿,看来,冥冥之中确实存在着事物轮回的因果机制。当初自己播种的,今天自己来收获,苦也罢,涩也罢,都只能咽下去,这就是报应!所以,他谁也不怨,只怨自己。便想起《盘丝洞》中猪八戒的一句台词:早知如此,何必如此,既然如此,只能如此……
  他这样感叹来感叹去,就将睡意遗忘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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