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刚才去南院迎大少奶奶的时候,我看见老太爷房里还亮着灯。”吴三爷爷回答着说。
“那吴三叔就先去老太爷房里知会一下,说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向老太爷禀报。”我母亲说着,拿着吴三爷爷交给她的那封信就往爷爷房里走,走着,还自言自语地说:“真是祸从天降呀。”
吴三爷爷答应着,随我母亲也走到了院里,吴三爷爷一面匆匆地往前院走,一面还回头对我母亲说:“无论是什么要紧的事,到了老太爷的房里一定要慢慢地说,千万别惹老太爷着急生气。”
“知会过老太爷之后,还要辛苦吴三叔去南院将老九爷和老九奶奶一起请过来。”我母亲又向吴三爷爷吩咐着。
“哦。老吴头明白了。”
我爷爷听说我母亲要来禀报要紧的事,立即紧张起来,还没等我母亲走进门来坐定,就抢先向我母亲问道:“该不是萱之路上出了什么事吧?”
没有回答我爷爷的回话,我母亲就将吴三爷爷刚才交给她的那封信放到爷爷桌上。说是一封信,其实只是一个小纸头,展开也只有一张包糖纸那样大。我爷爷一看,就有了一种预感,急急拿过那个小纸头,来不及戴他的老花镜,凑到灯下就去看信。我母亲看爷爷太紧张,就在一旁劝解地说:“爷爷千万不要着急,既然有信送到家里,就有一线希望,无论是什么事情,总能够想出办法来的。”
说话间,老九爷和老九奶奶匆匆地赶来了,我老爸才回家,连房都投回,听说我母亲正在我爷爷房里禀报什么急事,他怕事情与他有关连,也跑到爷爷房里来了。看见爷爷手里正拿着一个小纸头,我老爸忙着接过来,匆匆看了一眼.也是自言自语地说着:“怎么只有六个字?青岛,红帽,萱之。”
“青岛,一定是船经过青岛的时候被日本军队截下了。”我爷爷猜测地说。
“船是在公海上走的,日本人有什么权力截船?”我老爸愤愤地问。
“唉,他占了你的国土,杀了你的同胞,你和他还有什么道理好讲?”我爷爷对于国际法甚是了解,便向我老爸做深刻的理论阐述。
“唉,这可怎么办吧?”我老爸已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摇着头对屋里的人说:“红帽,就是红帽衙门,萱之一定被关在红帽衙门里了。”
“怎么就是红帽衙门?”我爷爷向我老爸问。
“唉,别提了,红帽衙门就是日本的特高课,也就是日本最高的特务机关,有抓进去的,从来没有活着放出来的。”
“我的萱之儿子呀!”老九奶奶经不起事,才听了几句,立即就放声地大哭起来了。
“九婶娘别着急,大家这不正想办法呢吗?”我母亲忙着安抚老九奶奶。
“救人广我爷爷当机立断,向满屋里的人说着,“无论他要多少钱.也要把孩子救出来,再不行,拿我这把老骨头去把萱之换回来。”
“父亲不要着急,我想既然萱之能够从里面传出信来,一定是日本军队从公海截船之后,将人们送进红帽衙门,还没有来得及下手,所以几个人才买通里面的人,各人写了纸条,再买通什么人将倌送回家中。我在日本公司做事,常听日本红帽衙门的事,红帽衙门莫说是对中国人,就是对于日本人,只要你反战,落在红帽衙门手里,就耍被活活打死,听说他们几寸个壮汉将人围在中间,踢过来踢过去,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将人踢死了。”
“我的萱之儿子呀!”老儿奶奶又哭丁起来,随之老九爷扑通一下也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连连地向着苍天祷告。我爷爷看他们办不成正经事,光瞎闹,更是急得不行,握紧的双拳关节咯咯地作响,紧锁着双眉,嘴唇都快咬出血来了。
我母亲忙扶爷爷坐下,更劝解地对爷爷说:“只要有一线的希望也要将萱之救出来。”
“我看,还是把荣之找来吧。”我老爸的意思是将萱之叔叔的哥哥二土匪找来一起商量。
“你还去找他?他是个败类!”第一次,我爷爷骂他的侄子。
“荣之不出面,这事谁去办呢?”我老爸为难地向我爷爷问着。
“我去!”我爷爷一拍桌子,义无反顾地向人们说着,“我去找红帽衙门要人,你们不是想从美孚油行买石油吗?我是美孚油行的中国总账,不放人,我就通知美孚油行中断和日本军方的一切合同。”
“红帽衙门是个杀人的地方,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合同。”我老爸看我爷爷也太天真,就对我爷爷解释着说。
“那你说怎么办?”我爷爷也是气馁地向我老爸问着。
“红帽衙门只听日本军方的话。”我老爸回答我爷爷说。
“那你找日本军方疏通关系。”我爷爷向我老爸命令着说。
“我?”我爷爷的话吓得我老爸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半张着嘴巴,他向我爷爷反问着说。
“你回大阪公司,去找田村先生。”
“田村先生是日本人。”
“不是日本人能和日本军方说话吗?”我爷爷向我老爸说,“我听说田村先生是个有良心的日本人,他对于你的辞职不是很表钦佩吗?你去对田村
先生说,萱之本来是南下做生意去的,请他去向日本军方说个情……”
“日本军方,那是个无情无义的地方呀!”我老爸万分为难地对我爷爷说。
“越是无情无义的地方,越是能够拿钱买通。你想,如果他们想杀害抗日青年,我听说问也不问,当即就推海里去了,既然他们将人送进红帽衙门,还不下毒手,那就是说他们还有别的打算……”
“也许他们是想敲诈?”我老爸疑惑地说。
“对,他们就是要从这些人身上榨出钱来。如果多少日子过去,家里不来赎人,他们就要下毒手了。我想,大阪公司的田村先生也许良知未泯,求他出面向日本军方说情,日本军方现在不是正利用大阪公司的名义运军火吗?就让军方出面向红帽衙门要人。无论是多少钱,就是砸锅卖铁,就是把老宅卖了,也要把萱之救出来。”
“既然爸爸这样说了,你就去试试。”我母亲在一旁向我老爸说,“至于用钱的事,我这就去筹措,时局动乱,家里一时没有现钱,我还有些首饰,全拿出去变卖了,留着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可是,可是,我已经离开大阪公司了呀!”我老爸还是为难地说。
“茹之,看在你老九叔和九婶娘的面上,称就走一趟吧,救出来,我们念你的恩德;救不出来,你也就尽到了心。茹之,你九叔和你九婶娘求你了。”说着,老九爷和老九奶奶两个人一齐向我老爸跪下了。
这一下可吓坏了我老爸和我母亲,他两个一起迎过去将老九爷和老九奶奶扶起来,我母亲还忙着安抚他老二位说:“叔叔、婶娘放心,萱之就是我们的亲弟弟。”
“好了,茹之早早回去准备,明天一早就动身去塘沽;家里呢,立即筹措钱,茹之一有了消息立即送钱过去。哎,什么效忠天皇?也是饱肥私囊。”
我爷爷明白,红帽衙门扣下这些人,说是抗日青年,没有证据,放出去回家吧,眼看着是块肥肉。于是关进监牢,还煞有介事地让他们写出信来,再分别送到各家,一番装模作样,目的非常明确:创收!
……
回到房里来,我母亲正为我老爸明天去塘沽做种种的准备。先要准备好送给田村先生的礼品,这么晚了,去外面买是不可能了,日本人喜爱中国的古砚,找出一方名贵的古砚,明天让我老爸带着,也许能够打动田村先生的心。
我母亲聚精会神地操持着明天的事情,隐隐地就听见院里传来缓缓的脚步声,明明是有人来了,但脚步很慢,走一步还要停一会儿,用心再听,还能听出粗粗的呼吸声。这么晚了,谁还会到这边院里来呢?脚步声愈来愈近,而且还传来姚嬷嬷的说话声音:“这么晚了,外面风又野,婉儿可不要任性呀。”
哎呀,醉月婶娘来了。
立即,我母亲迎出房去,果然夜色中姚嬷嬷正搀着醉月婶娘缓缓地向我母亲房中走过来了。我母亲快走了一步,将醉月婶娘扶住,向醉月婶娘说道:“哎呀,都怪我少嘱咐九婶娘一句,千万不能惊动婉儿,怎么婉儿婶娘就赶来了呢。你放心就是,一切都做了安排,董之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唉,怪就怪老九奶奶经不住事,从我爷爷房里回到南院,在院里,老九奶奶就号啕大哭了起来。老九奶奶的毛病,无论是因为什么事,她是一面哭一面数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