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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几百米远近,但觉微风爽然而至,隐隐传出一阵轰隆隆的水响来。这时,秦教授眼前透出一片亮光,却见一处巨岩横挡在面前,岩上激流飞湍,垂下一片瀑布来;水流虽然激湍,却未见流入洞中,显然另有去处。只是飞溅的水花,犹自滴入洞中,汇成了洞里那条长流不断的小溪。岩石上端透光处,树木蓊郁,老藤高悬;阳光洒在树梢上,透出一片灿灿的金光,分外触目。
秦教授循着水声来到瀑布前,发现下面是一个被水流冲刷而成的小池,汇聚起来的水流淌进脚下另一个山洞中,掀起震天的轰鸣。秦教授想,在那个山洞里,埋藏的也许是比恐龙更古老的生物,一个暂时不会被人类认识的曾经存在过的繁荣。
瀑布旁边有条石阶,上面长满了厚厚的青苔。
秦教授弯身捡了条枯树枝,拄着它小心翼翼地踏上石阶。这数丈高的石阶很陡、也很滑,让秦教授爬了好半天。当他爬上瀑布顶端的时候,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里大约在中指峰的中段,是一片空阔的平地,长满了各种罕见的树木,早熟的山果和摇曳的山花;从山上郁郁葱葱的林木间垂挂的瀑布直泻而下,用它飞扬激湍的气势在这片开阔地里制造了一个不规则的小湖,又成为方才洞里那条瀑布的源头;湖水清澈,里面有几条不知名的奇特的鱼儿,很像是被考古界称之为海口华夏鱼的远古鱼种。
这些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动,用它奇特的外表,也用它对水流的抗争,诉说着自然的神奇和生动。水底满生奇异的水草,鲜绿一片,在旋转涌动的流水中曼舞轻摇,舒展腾挪。
池边开满簇簇鲜花,红白相间,绿紫斗艳,黄褐纷呈,粉嫩俏丽,一派姹紫嫣红的景象,让人目不暇接。
更为奇特的是,湖面上水气蒸腾,犹似霭霭烟霞浮动,给这里罩出一片朦胧、一片隐约。一丛丛的翠竹从池边蔓延到山脚,在微风的拂动下,发出一片沙沙细响,像轻歌,更像天籁,轻盈缥缈,舒缓轻柔,让人顿生一种人间天上的轻怜密叹。
竹林尽头,却是几株被称为活化石的银杏,粗可几人合围,高却仰目难视;树下一块架起来的石桌,旁边小石堆垒的石凳,宛然庄户人家纳凉的休闲场。只是石桌旁一具偃伏的干尸,眼凹颧凸,皮枯肉尽,看上去让人触目惊心。秦教授俯身察看散落在地上的骨骸,就见同尸骨堆积在一起的,竟是一堆古玉;古玉上没有光泽,却可看到一处处白色斑点。秦教授知道,这是玉器吸收了腐尸的血气而形成的沁色,如果加以盘摩,便会转为殷殷血沁。这种沁色的形成,是因为人体血液中富含的三氧化铁所致。
干尸旁,还有许多长条形石片到处狼藉散乱。而从所有物体表面厚厚的积土上,可以想见岁月的弥久。
秦教授俯身从尸骸旁边捡起一条打磨精细,宽不到两厘米,长却有二十多厘米的黑色石片,只见上面刻着几个大篆,因为光线太暗,一时也识不出来;翻过来的这一面上,绘了些鳞状纹饰,虽说弄不清什么图形,却一定是什么图画中的一部分;石片侧面是几个钻磨出来的小孔,显是为了穿缀之用。只是岁月悠长,连缀石简的绒已经腐朽。再看看地上许多同样长短的石条,秦教授马上想到这就是古代的石简。
华夏民族自从创造了文字,也就有了自己的文化标识。但那个时候苦于书写条件,古人也就把这些文字写在竹木骨石帛布上,铸刻在青铜器上、石壁上,于是也就出现了甲骨文、金文等古文字,为我们了解和研究古代历史提供了便利条件。
欣喜之余,秦教授翻捡起地上的石简,照着背面的图形,细心拼对起来。当他勉力凑成一条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图案时,只见天色已暗,四周的景色早溶人一片苍茫的暮色中;幽幽的青山,鸣吟的溪水,映出一片寂寥和孤寞,显得格外冷清。在这晦暗的色彩里,却见竹林后面的山壁上隐隐现出一丝亮光来,在这厚重的背景之下,异常醒目。
借着昏暗的光线,秦教授对着附伏的尸骨留心看了看,却见散落的尸骨间露出几块条状的玉片,他用木棍拨开乱骨就见下面有一捆玉片,显见是玉册。他如获至宝,忙忙地翻开来。只是册中的字迹太小,靠着暮色中的一点儿光线实在看不清楚,无奈,只好卷起来塞进背上的袋里。心里还在嘀咕着这件事:这玉册上又记载着什么样的秘密?又将揭开一个怎样的真实?
吴夜生在香岩寺开了一间书画店,店铺就在寺门口的当眼位置,一个连着的两间房,算起来足有三十多平米。门口悬了块老楠木做的金字招牌,上书“薄古斋”。门两边同样是两块老楠木做的木牌牌,写得却是郑板桥送给李方膺的名联“束云归砚匣,载梦入花心”。
在这里,吴夜生购了几个柜台,放了些裱纸、香烛,又把家藏的老辈儿人斗地主分的八仙桌、太师椅搬了来,充做作画的文案;还‘有前几年从古玩地摊上捡漏得来的一方“满天星”歙砚,却是清代大画家高凤翰用过的,此刻也珍而重之地摆上桌来,很显古朴儒雅的气派。
为了业务所需,吴夜生又从街上设地摊算命的人手里,花数十元购进一只罗盘,却是新近河南人制造的,为了充古旧,偏在上面做了些坑坑洼洼的伤疤、条条缕缕的擦痕,很有些经磨历劫的样子。
在这里,他既为人作书作画,收取一些画资报酬;也凑趣为人排忧解难、打卦算命,预测祸福吉凶,漫话往世今生,由着人随心布施,或多或少给点小费,他自己却从不跟人家计较什么。
闲来无事,吴夜生邀净尘大师坐在寺前的古槐下,对着山风冷月,赏酒品茗,谈佛说禅,题诗应对,斗酒弹琴,在人生的无聊中整理出一片虚空和清静的悠悠然来。
这天一大早,吴夜生正在住持室里与净尘大师抵足高眠,却听得桌子上的电话骤然响了起来。
睡眼蒙咙的净尘大师爬起来,拿起话筒,唔唔几声,然后放下电话,对吴夜生说:“快起床吧,今天白书记要陪一位外商到这里拜佛。看来又有得忙了。”说完起身径自穿起衣服来。
被铃声惊醒的吴夜生伸起双臂,打了个呵欠,又怔怔地坐了半晌,忽然随口吟出首唐诗来:“寻章摘句老雕虫,晓月当帘挂玉弓。
不见年年辽海上,文章何处哭秋风。“
读书无用,怀才见弃;回风摇蕙,斯文扫地。李贺这首叹世之作,此时被吴夜生吟唱出来,自然在表达一种壮志难酬、怀才不遇的落寞情怀。
见他吟诗,已穿好衣服的净尘大师斜斜的依在床头,也自随口吟道:“洞房昨夜春风起,遥忆美人湘江水。枕上片时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
这是那位岑老夫子的思春之作,却被净尘拿来开起了吴夜生的玩笑。
也不知什么原因,倒让吴夜生脸红红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互逞半天口舌,无非是谑逗笑骂之词,倒是净尘心里有亨,他忙着穿好衣服,把吴夜生一个人抛在屋里,出门安排接待白书记的事。
吴夜生的书画店就在寺院门口,面对着寺前的停车坪。
上午九时正,吴夜生正在店里整理书画。他这次外出壮行,领略了南国水乡的柔媚婉丽,他在写生画的基础上绘制了一幅题名为《水乡春晓》的画,无非是把江南的春色做了一番巧妙的组合,透过旖旎的山水风光,来写自己空阔恬淡的寂寞胸怀;只是浮动在画面上的,却是无法掩抑的山河壮阔,还有那轻灵澎湃、万物争荣的春消息。
连吴夜生自己都不清楚,早已是寥落胸怀的他,何以在一番壮游之后,会作出这样蓬勃峥嵘的山水画来。他准备着把这幅画挂在店里最显眼的位置上,向游人宣示自己在绘画上的真实功力,获取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关注和赞赏。
就在吴夜生对着自己的画作沉思默想的时候,就听外面传出一片震天动地的锣鼓声来;从窗口望出去,就见山门上悬了幅红布横标,上面写了几个大字,却是“欢迎白副省长莅临我寺指导工作。”吴夜生知道,这白省长叫白凤鸣,是龙城市委书记,也是晋省分管宗教和文化工作的副省长。细加斟酌,此番降临,自然不能排除指导工作的因素。
山寺石阶前排开一队红男绿女,使劲地敲打着锣鼓,挥动着彩带,显是在欢迎贵宾到来;这时,就见寺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