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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真心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方营长,让方营长知道自己对他的一片心,一片情,——也正因为如此,玉环才不想在今日这不方便的日子里,和方营长做这事。
玉环一边无力地抗拒着,一边说:“不……不行,晦气呢!”
方营长已将月经带从玉环身下抽出来,口中喘着粗气道:“晦气啥?我……我不怕呢!”
玉环缩在床上,两手紧紧捂着下身,又说:“我……我如今还是姑娘家,头一次,总……总要见红的,得……得让你亲眼见着,免得你日后疑我……”
方营长浑身已脱了个精光,啥也顾不上了,嘴上连连道:“我信,我信哩,你当然是个姑娘家喽,——你又不是百顺,断不会和哪个男人乱来的……”
玉环急哭了:“你……你就不能等……等两天么?到那时,我……我啥都给你,你就知道我的一片心了……”
方营长跪在玉环面前,既不怕晦气,也不嫌脏,一下下亲着玉环的大腿根道:“玉环,我的好小姐,我……我等不得了,我……我要死了,你……你就权当作做好事吧!”
玉环没办法了,只得让方营长上了身,一时间不知咋的,心里竟是一阵没来由的恐惧,——恐惧的是啥却又不知道。
方营长山也似的压着她,肌肉发达的强健身子紧贴着她肌肤,口中呼出的热气直往她脸上扑,让她感到心慌意乱。
于一阵强似一阵的心慌意乱中,身子绷得很紧,两条腿不由自主就并了起来,方营长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扳开。眼也闭上了,不敢看方营长那因激动而变了形的脸。
后来,就感到了痛,身里像被塞进了一块火热的炭……
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在那伴着痛楚的欢愉时刻,玉环依然没忘了父亲,她在那忙乱造出的满床满被的片片血红中,再次看到了父亲满是苍老皱纹的脸,和溅在张天心皮靴上的血。
完事之后,玉环浑身颤栗,紧搂着瘫软在一旁的方营长问:“你……你不会骗我吧?”
方营长有气无力地说:“不……不会。”
玉环又亲着方营长满是黑毛的胸膛问:“你……你真会帮我报仇么?”
方营长叹息似的说:“会……会的。”
说这话时,方营长心中的骚动已被漫无边际的空虚所取代,对自己于骚动时说下的大话,已有了几分后悔。
于是,方营长一边应付着玉环,一边在心里歌唱般地想:女人都是他妈的祸水,都是他妈的祸水……
都是他妈的……
都是祸水,祸水,祸水……
都是……
渐渐便睡着了,再睁开眼时,已见玉环穿戴整齐坐在床头,痴迷地看着他,含着一眼眶的泪对他笑。
窗外,有一缕光线射进来,许多尘埃在光线中飞舞……
第十三章
老五在玉环面前虽有些假,却是真心想跟百顺好的。
百顺实是个人见人爱的小男孩,温顺得像个猫,叫他往东他不往西,——叫他去洗脏裤衩、月经带,他虽说不乐意,仍是去洗了。这就好。从良找男人是过日子,过日子么,就得找这种能体抚人的男人。
更让老五得意的是,这一回她胜了老六。
往日为争夺百顺这只可心的小猫,老五没少和老六斗过气,今个儿独占了百顺,心理上便极是快意,觉着自己是强过了老六的,对老六是个打击。因而,老五认为,就冲着这一点,在玉环面前装装孙子也值得。
——她装孙子只是暂时的,真出了小白楼,孙子自然不要再装,玉环拿她是没办法的。
至于那报仇不报仇的,更是扯淡,她料定百顺不会干,她也从未打算要怂恿百顺去干,她和百顺要好生过日子,干那疯事做啥?!
玉环也真傻,竟就信了她,竟就到小白楼找她干爹谈了。
干爹太坏,开口就是三千块。
玉环嫌这价太高。
干爹说,嫌高你别赎。
玉环也是有本事,偏要赎,又偏要压价,竟把岳司令搬了出来。
岳司令一出面,干爹没辙了,两千块写下文书,只等玉环送钱来。
偏在这当儿,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宋大少爷来了,也要赎,且出价四千五。
干爹自然想让宋大少爷赎,就让宋大少爷打通关系找了张天帅的幕僚长吴大赖子。
吴大赖子是张天帅的红人,岳司令也惹不起,岳司令就退了,也劝玉环退。玉环不愿退,说,宋大少爷出四千五,咱也出四千五,人是非赎不可的。这一来,事就僵下了。
在没和百顺好之前,老五倒也是愿随宋大少爷从良的,可那宋大少爷没个和他争夺的角就不急,如今,见玉环为自己弟弟赎人了,才急起来,弄得老五左右为难。
宋大少爷为人轻浮,却有钱。
百顺没多少钱,人比宋大少爷好。
老五甩不下宋大少爷,也撇不下百顺,极希望一边抓着宋大少爷的钱,一边搂着百顺,把两头的便宜都占了。
这自然不切实际。
最后,老五的天平终是倒向了百顺。
促使她倒向百顺的原因有两条。
其一是,她知道了玉环和百顺的家底:却原来百顺和他姐姐也是有些钱的,虽没宋大少爷那么多,也还是够她花上大半辈子的了。
其二是,知道了老六在使坏:老六为了让她去做宋大少爷的花瓶,通过和自己相好的赵团长,帮宋大少爷勾上了吴大赖子。
——老六自己得不着百顺,也不想让她得去,她偏要气气老六,就要从百顺那良!
于是乎,老五就对宋大少爷说了:“我是不在乎钱的,就在乎个情字,百顺对我有情,我自得跟百顺,你钱再多,我也不眼热。老六喜你,你该去赎老六,老六比我俊,又比我浪,准让你受用。”
这话老五也和玉环说了。
玉环挺感动的,就说:“老五,你真好,开初我还疑你不真心呢。”
老五扯着玉环的手说:“不说冲着百顺,就是冲着姐姐你,我能不真心么?我不真心真该天打五雷轰了。”
继而,又咬牙切齿告诉玉环:“老六不是东西,故意跟咱们作对哩。”
玉环不明不白多出了两千五,也是恨老六的,便也和老五一起骂老六,咒老六不得好死……
老五赎身后,一时没处住,先在国民北路租了间房子。
百顺也就此泡在国民北路了。
玉环常来看望,一边张罗着老五和百顺的喜事,一边也忙着自己和方营长的婚事,老来找老五一起上街看东西。
这可以说是玉环和百顺关系最好的时日了,姐弟俩再不吵闹了,事事相让着,就连办婚事两人也让。
百顺说,姐姐得先出嫁。
玉环说,她先出嫁不好,她一走,家里就没人了,百顺也就孤单了。
百顺直笑,说,啥家不家的,都在一个城里住着,城也就是个大家了。
玉环还坚持,一口咬定,父母不在,她就得把父母的责任都尽了。
老五觉着玉环很有个做姐姐的样子,对玉环也从心里多了几分尊重,就劝百顺先把事办了,别辜负姐姐一番好意。
百顺见老五也这么说,心才动了,找汤副旅长去商量。
汤副旅长说,何不把两桩事一并办了,大家都热闹?!
这才定下两边一起办,方方面面的准备都抓紧了。
百顺想在外找房,国民北路的房子老五临时住住可以,真要作长久安排是不行的。汤副旅长却要百顺别去找了,婚后就住三江货栈。
百顺不愿再麻烦汤副旅长,执意不从。
汤副旅长这才说明了真相:“三江货栈一大半都是你和玉环的,你住在这,自是天经地义。”
百顺不解,汤副旅长又把和玉环说过的话,对百顺说了一遍。
百顺跑去问玉环。
玉环道:“这都是真的,咱爹啥都替咱想好了,生前死后都对得起咱,百顺,咋对咱爹你就看着办吧!”
百顺没做声。
玉环又说:“我原不想叫汤叔和你说的,他今个既说了,我也没办法,我只希望你住着那屋,能常想着咱爹。”
百顺很是动容,低着头说:“姐,我自会常想着爹的。”
玉环更明确地说:“要为爹报仇!”
百顺挺勉强地点了点头。
回去后,百顺便不安起来,咋想咋觉着姐姐的安排中有阴谋,——原以为姐姐越变越好了,为父复仇的事不会再提了,没想到她还记着哩!
心中有事,自是寝食无味,连和老五做那事都做不好。
老五一埋怨,百顺就叹了气,叹到后来,拿定了主意,对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