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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过任何人家里的电话”,我说:“你怎么也开始工业酒精了”,她抬起头很疑惑的样子,我解释:“就是甲醇,假纯啊”,她乐了:“你还是老德性,说不出什么好词来,真不知道你这记者是怎么当的”。趁其不备,我问了一句:“想过我吗?”,她把稿子还给我,盯住我的眼睛说:“想,每天都想,现在也是。不过,咱们没戏,等我找到新的男朋友,就不会再想你了”。她给我泡了杯茶,继续说:“你现在还上网么?又泡不少新妹妹了吧?前一阵儿看过你在榕树下发的一个小酸段子,茶和熏香什么的,说的真真的,纯情少女还真以为你活得这么滋润呢吧?我估计她们要是到你那猪窝去过,能把胃都吐出来”,我强挤出笑容来:“妹妹是不少啊,就是没什么可心的,要都跟你这么优秀,那网上也没恐龙那一说了”,“别夸我,千万别,这阵儿我受的糖衣炮弹不少,防御力基本上升了三个段位,要还是老词儿,到我这儿一点用没有”,那一刻,真的有冲动想说“跟我回去吧”,可看着她一脸肃穆,那句话就没憋出来。
悻悻地走出大门,我告诉她:“有什么事,只管招呼,脏活儿累活儿我都能干,千万别跟我客气”,她不领情:“就你?省省吧,多花点心思照顾好自己比什么都强,下回要再见你这么瘦,我就打电话到上海告诉你妈”,见我皱着眉,她从台阶上走下来,微风轻拂柔顺秀发,阳光映射动人笑颜,她说:“宁,照顾好自己,以后也别再到网上追女孩儿了,害人害己”,我想争辩,话未出口,她插嘴:“什么也别说了,咱们俩肯定是没戏了,以后也别再打电话来了,想多了,太累”,我点了点头,随手打了辆车准备撤,一看是辆桑塔那,太贵,刚想让它走,可是她在后面看着,硬着头皮钻到车里,朝外面挥手,在嗓子眼里大喊着:“再见啦,生平最爱的女同志”,依稀听见她的声音:“要照顾好自己啊”。
树文买了瓶北京醇和一些熟食,看这驾式是准备和我挑灯夜谈,我挺感动,随手拿起一块猪肝儿大嚼,“树文,今儿碰上可可了,我们在友好融洽的气氛中讨论了关于感情的一系列问题,并就是否破镜重圆的话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辩”,树文楞在那儿说不出话来,我继续:“有关和谈双方就分手后的感情生活达成共识:我俩都没再寻新欢,并且深深地思念着对方”树文的眼球已开始明显下垂,张大了嘴沉默着,我继续说:“最后,在没有第三方干涉的前提下,我们补签了分手协议,还是没戏。以后的日子艰难困苦,我还得每天听你丫打呼,还得听社头放屁,还得自己洗衣服,还得夜不能眠”,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我挺过瘾,因为是笑着说的,我觉得我特潇洒,有什么呀,不就一可爱的女同志么,我天天想你不是因为你,那是我自己闲着没事儿玩纯情呢,人一般都爱自己找点精神寄托,我就全是把你当了练伤感的靶子了。
“来,树文,人生得意须尽欢,千金散尽还复来,咱把这瓶北京醇折了,到对面女寝室下面唱情歌去”,树文乐了:“你丫就这点出息,唱什么呀?还是老调子‘想说爱你,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我一口折了一小杯,说道:“NO,那歌太俗,这次唱点真情的,我准备唱‘你知道吗,爱你并不容易,那需要很多money ’,你起一头我这就开唱”。
酒过三旬,树文有点高了,他问我:“可可这么好的女孩儿,当初为什么不好好留住人家,我要是你的话,绝对好好跟家呆着,哪儿也不去就守着她”,我急了:“我那时候是天天跟家呆着啊”,“是啊,你呆得好啊,天天泡网,什么活也不干,可可身体本来就不好,你倒是真豁得出去。网上的事本来就不靠谱,在聊天室打个情骂个俏也就算了,你怎么就把人家骗到现实里来了,我估计当初要不是那姑娘找上门来,可可也不会跟你急”,我说:“那不是问题,问题是谁能拒绝那种来自陌生世界的诱惑?你能吗?你能保证对素未谋面的女生不产生幻想吗?”,他实在撑不住了,倒头就睡,又打呼。我摇摇晃晃起身收拾残局,见手机被泡在酒碗里,话筒没了一半,心头一惊,拿起来想试试它坏没坏,随手就拨了个号码,接通了,我说:“长江长江,我是黄河,试电话,喂喂”,可可在那头不大高兴:“你又喝酒了?”,我说:“喝了一点,本来没想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试试这电话坏没坏”,她说:“想我呢,就明说,别换着法套磁,说吧,说你想我吧”,我矢口否认:“那不可能,我这人没别的好,就是直率,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她说:“行,那就挂电话吧”,我说“别急,我到对面女寝室唱首歌,你在旁边听着啊”,我往对面跑,经过一段楼梯,被绊了一下,摔下楼去,只剩下呻吟的份儿了。她在电话里急了:“你怎么了?”,我说:“你别管了,纯属突发事件”,我把电话挂了,浑身剧痛,挣扎着想爬起来,发现腿断了。
她到病房来看我,一见我翘在半空中的大胖石膏腿就乐了:“宁,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你以前不老幻想着能在大家到病房来探望你时,被你生命不息,工作不止的敬业精神感动得热泪盈眶吗,这次你可算捞着带病坚持工作的机会了”,我的嘴摔肿了,撅着嘴呻吟:“呜,疼得不行,赶紧过来给我揉揉”,“哪儿?”,她把包放在一旁,走过来了,我说:“胸的左边,就是那个叫心脏的地方,实在伤得不轻,好好揉揉”,她说:“我也疼啊,你怎么就不说替我揉揉啊,好好说,到底哪儿疼”,我套磁:“恩,那你就将就着帮我捶捶背吧,就象咱小时候青梅竹马时你常对我干的那样”,她板着脸轻轻在我背上敲着,我问她:“想过新男朋友是什么样的吗?”,“没想过,只要别象你这样就行”,我说:“那没问题,改天我给你介绍一个吧,就我们寝室的老二,人特老实,离我也近,你俩恋起来,我还能老见着你,一举两得,说实话,我想你做的饭比想你的人还厉害”,“饿死你得了,再瞎贫我可走了”。我把脸转向她问:“说真的,你走了以后我变了好多,很少进聊天室了,有妹妹给我写信我都不回,咱都老大不小的了,要不就凑合凑合算了?”,“谁和你凑合,对你付责任,就是对自己不付责任,我傻了一年多,不能再这么愚昧下去了”,我说:“怎么听着象农民起义的意思?你把我当成无道昏君了?”,她点了点头,继续捶背,我说:“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把当初上网泡妹妹的劲头花在你身上,会不会惯坏你啊?”,她抬起头,“宁,我知道网络对你的诱惑很大,在那里,你可以接触到各种各样不同的女孩儿,可以由着性子伪装自己,对你这种天生的戏胚子来说,那也算增加舞台经验了”,我没再辨解,楞楞地看着她说:“我知道我错了,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那事情也过去这么久了,真的想忘了,重新开始啊,知道么,这半年我过的真是生不如死啊”,我真恨我自己,胡说惯了,难得说句真心话听着也跟调侃似的,可可对我这套说辞并不在意,她说:“生可忍,熟不可忍,忍得了一次我就得忍两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对你一点信心也没有”。说到这儿,她起身去削苹果,换了个口气幽幽说道:“我妈给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特有才,学理工科的,人家也上网,写起酸段子来比谁都不差”,我没敢搭茬,旁敲侧击道:“那你又开始心动了?”,她摇了摇头说:“还得看缘分,正在考察阶段”,我毛遂自荐:“这么着吧,我阅人无数,眼特毒,是不是善茬儿我一眼就能娄出来,哪天你带我去看看,就说我是你远房表哥,看着好了就随你去,看着不好咱再继续怎么样啊?”,出乎我的意料,她极爽快地答应了,“宁,你要真见了他不自卑,那咱就继续”。
树文有一套原厂的armani西服,他实在太胖,穿不下还老不让我穿,那天一早我跟他急了:“树文,今儿我办正事,一辈子的幸福就在今天了,你丫这衣服是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看着我微微发红的双眼,树文乖乖地交出了衣服,临交到我手里前怜惜地对着它说:“跟了我这么久,一直没给你安排什么任务,这次跟这孙子出去可得给我露一小脸儿啊”,“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的,我又该迟到了”,抢过衣服边跑边穿我直奔玫瑰坊。那是个上海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