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沉吟半响,挥手磨墨,飞速写下一封信,揣在怀里。想了想,挥毫又写了一张便笺,封入另一个信封。
半个多时辰后,张之栋如烟般地飘进窗,落在我面前,不待我发问,便朝我点点头,低声道:“小姐想得不错,她腰上确实有一个桃花状的红痣。”说话间,脸上便有些尴尬。
我才不管张之栋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探来,我需要的只是这个信息而已。
我掏出先前写的便笺交给张之栋:“你马上把这个人不知鬼不觉地送到西门苍的手上。”
张之栋瞪大了眼:“小姐是说那个被软禁的老四西门苍?”
我点点头,低声道:“现在什么也别问,速去速回。能做得到吗?”
张之栋眼见我面色凝重,立时收起了便笺,朝我一抱拳:“小姐,你放心吧!”飘身而起,人已不见。
我探手入怀,摩挲着刚刚写就的信,心脏跳动的速度突然激烈了许多。
如果我的猜测一切都没错。那么我似乎已经见到了希望的曙光。无论现在的处境有多么艰难。我都会坚持下去的。没错,我已经付出了足够多,我也不怕再付出更多。只要最后的胜利是属于我的,那一切都是值得的。虽然我也很清楚地知道。即便胜利也是惨胜,没有人可以从这场不见硝烟的血腥中获得真正的幸福。因为我们是一群被上天所诅咒的人,幸福早已遥不可及,不过是在比着谁能更不幸而已。
在屋里枯坐着等待的滋味真不好受,第一次觉得等待居然是那么漫长的苦刑。我知道是自己的心不够静,在一团乱局中我左冲右突,隐忍退让,步步牺牲。犹如一只困茧。苦苦针扎着,不知道哪一天是个尽头。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一根线头。眼见着也许就能因此而破蛹化蝶,就算我素来冷静过人,也一样克制不住澎湃的心绪。
沙漏显示的时刻已近四更了,张之栋这一去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吧,以他的轻身功夫尚且如此费时,可见西门岑看管西门苍之严并不因为过年的关系而稍有松怠。再换个角度来说,西门苍这位前家主的份量依然十足,即使他已经废了一身功夫,瞎了眼睛,他仍是西门岑心中的忌惮。
突然想起了远在江南的老夫人和丁维凌,不知怎的,竟然觉得这祖孙俩的关系竟然和西门岑西门苍的颇有类似,如今老夫人归天,丁家换了新主人,不知又会起些什么风波来。
正胡思乱想间,门帷一掀,张之栋已经立在我面前。
我迫不及待地问:“他怎么样,表情如何?”
张之栋伸袖擦了一把汗,我这才看清楚这大冷天,他居然满头大汗,厚厚的棉衣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愧疚地递上一杯热茶,张之栋接过一口饮下,喘了口气才道:“西门苍看了小姐的信后,面色苍白,沉默半响,长长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话:”回复你家小姐,一切正如她所料。‘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内室,我喊他也不理我。“
我松了口气,悬在半空的心突然调回了原地,眼前一亮,顿觉呼吸也畅快了许多。
“太好了!”我大喊一声。
张之栋终于忍不住问出来:“小姐你到底猜到什么?我看西门苍的神色似乎颇受了些打击。”
我抑住快要溢出的兴奋,淡淡道:“不用理他,他只是终于证实了我确实比他聪明,一时有些不甘心罢了,不会有什么事的。”何止呢,从他的反应中来看,如果他真的心灰意冷,那从此就不再是我的障碍。可是如果他的野心刺激了不甘心,很有可能最后送我一刀的就将是他。不过这些我目前还不需要和张之栋多做解释。
我取出信,当着张之栋的面封了火漆,却并不忙着交给他。他见我神色凝重,脸色更是沉重得仿佛血战在即一样。
“之栋,在祁风你是我唯一真正信得过的人,现在我要你去办件事,这事如果办得不好,你我的性命就完了,你可明白?”
张之栋用力点点头,双眼直直盯着我手上的信。
“这信你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最安全的方式送到凤郎的手里让他亲拆,绝不能让姓西门的人知道,包括西门岚在内。”我再三交代,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敢相信任何一个西门家的人,只有依靠身边这个目前唯一能依靠的人了。
张之栋接过这封信,珍而重之地放进怀里:“小姐你放心,我在这道上还有几个性命相交的兄弟,绝对信得过。”
性命相交?我真的很难相信他所谓的朋友,可祁风洛安两地相距遥远,快马奔驰来回也需一个多月。张之栋无论如何是不可能人鬼不知地消失这么久的,而我在此地也需臾离不得他,因而我也只能选择冒险信任他的朋友了。
“如果你的朋友真的可信,那就想法子建一条和江南通讯的秘密管道,完全避开西门家族的耳目。”
将军威武
这几个月,我是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下度过的。自从一个多月前凤郎珍贵的三个字“知道了”辗转传回,我的平静就渐渐有些挡不住了。虽然我两世为人,红尘打滚,城府早不是一般的深,但到了这紧要关头,也忍不住要患得患失起来。
西门纳雪说话算话,我俩日渐亲密的举止自然瞒不过堡内上上下下的眼睛。而西门觞竟然也真的忍了,并不曾因为这个而对我寻畔,反倒是一直避着我,那情势一副他情愿做小的模样,最后他干脆借口要去为今年的新娘亲自收验粮食,躲出门眼不见为净。
我倒真的不得不佩服西门纳雪,能让桀骜不驯的西门觞做出这么大的退让,不能不说爱情的力量真伟大。我也不禁要重新思考这两人的感情,也许禁忌的感情更能激发人内心深处相互依恋的需要吧。
只是在这个充满了阴谋与角斗的祁风堡,拥有真诚的爱情是幸亦或不幸呢?谁也不能断言,毕竟在这种诡诈的环境下多暴露一个弱点也许就是永世不得翻身的结局。爱情,是人们向往追求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美丽,可对于生活在祁风的人们来说,爱情,便是一杯闪着诱惑色泽的毒酒,饮下地同时便不知几时会毒性发作。
也许是我的策略见效。西门岑最近一个月频频主动请我过去共议府事,并逐渐把一些不太重要的府务交给我处理决断。
坐在西门岑的大书房中,我有些厌烦地闭了闭眼睛。其实我天性冷淡,虽然主意颇多,善谋善断。却并不擅长也极其憎厌那些琐碎的日常管理工作。以往地秀波达集团,都是如言和凤郎在操持,我并不需要劳心劳力,两相比较之下益发显得今时的工作气闷异常。
“丁丁,你今日看上去有些不对劲。”西门岑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我勉强笑笑:“有这么明显吗?”
西门岑抱起双臂,挥手让一干管事们退下:“你一向是个很淡然的人。让人摸不透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只是一个躯体留在西门家族。而你的心思却放飞得太远太高。”
我悚然一惊,西门岑对我的了解更在我的预估之上。不自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倚在窗口把玩一柄如意。“你多虑了。我已经是纳雪的妻子,只有一心为他为这个家族打算的道理。”
他展颜一笑:“不过你今天明显不在状态,刚刚管事们一个个向你报账。有几笔明显有些问题,以你的精明不会听不出。但你一点反应都没,在想什么呢?”
我一惊,竟然会在西门岑面前魂游天外,心里暗自警惕。勉强笑笑,随口岔开话题:“这儿的桃花树长得真好,长风院都能改名叫桃花院了。”
西门岑起身立在我身边,潇洒一挥折扇笑道:“阿嘉自幼即爱桃花,江湖人也凑趣送个外号叫‘桃花娘子’,也不知是否真的和桃花有缘,这院里的桃花长得就是比其他地方的要好。”
我探手折了枝桃枝,北方的三月乍暖还寒,桃枝上还只缀了几个粉嫩的蓓蕾。
我轻轻拈起一个花蕾,微笑道:“春天总是孕育着生命的希望,便是这北地寒春也一样生机盎然。”
西门岑淡淡道:“老天总是公平的。”他如我一般轻抚花蕾,神色中有不为人知的温柔。
我咯咯笑起来,把桃枝递给他:“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二爷您说是吗?”
西门岑脸色蓦地一沉,很快又释然微笑:“正是。所以你要多多努力,早些孕育我们西门家的新一代。”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提及我生育的事。他轻叹一声:“家里好久没有小孩的哭闹声了,真是有点寂寞。”
我皮笑肉不笑地和他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