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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地叹口气,命运果然是玄妙的,相生相克,奥妙无穷。但人心更是莫测高深,是生还是克,也是人心一念间而已。
屋内柔和的珠辉微微映衬出他的侧脸。线条优美柔和,神情象一个王子般高傲冷漠。噙着用魔鬼般的邪恶笑意俯视苍生,却又隐隐夹杂着某种孩子似的纯真。为他地面容带来一种魔魅般的吸引力。
他神情轻松,几乎可以称之为是愉快地招呼我:“你来了。”
“嗯。”面对他迥异于往日的情绪,我有些戒备地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拖过一张椅子坐得离他远远地。
西门纳雪似乎兴致很高:“你已经见到过温如言的尸体了。”他的话语是绝对的肯定,而不是疑问。
我虽然不意外他知道我的去向。但他如此直接地询问依然让我心底一震。“是。我总要去去看看他在这里睡得舒不舒服。”我淡淡地答。
“死人真地会有感觉?丁丁,你还真不是一般地执着。”西门纳雪百年难得一遇的笑起来,虽然不过是勾了勾唇线,但如此明显的笑意还是我第一次见到。
“在我心里,他只是累了,先睡了。”我垂下眼眸,盯着自己丝衣上的一片雪白一瞬不瞬。
“很有趣的想法。”西门纳雪手指轻敲榻沿,修长的手指敲出一连串空洞的“笃笃”声,仿佛也敲进了我荒漠的心里。心底一丝丝抽紧。“好吧,既然我的娘子心里对别个男人念念不忘,君子有成人之美,且让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难以抑制地激动,我霍然抬头,却刚好捕捉到他眸中一闪而逝的怨毒。滚烫的岩浆尤如遇到了千年冰封的雪山,渐渐地冷却下来。我真是太天真了,怎么可以轻易相信这样一个人?
我平静地直视他:“多谢!”
他怪异地扭曲了面皮,似是对我的反应不甚满意。神色蓦得一沉,从枕下拿出那个小铁盒。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显得分外得严肃。
我心念一动:“莫非与传说中的格拉米尔王室有关?”
他赞赏地看我一眼,道:“你很聪明。关于西门家庭的神秘传说,想必西门岑已经告诉你了。”
他苍白纤长的指温柔地拂过铁盒,仿佛就象在抚摸情人滑腻的肌肤。
“我手中的这个盒子是花之暗夜精灵阿西扎临死前拼尽全力,用一身的咒术合着自己的血肉制成。只要我通过它施展咒术,便可以召唤来温如言的魂魄。”
他把盒子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四四方方,严丝合缝,并无暗锁,不知道该如何打开。
狐疑地望向他,他得意地道:“这是咒术所成,没有凡间的锁匙。只有拥有阿西扎血脉的人才懂得如何使用。”伸手指指自己,“而我,就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能够懂得如何使用这个咒术的人,也是你见到温如言唯一的指望。”
他的唇边再次泛起微微的笑意,唇角半垂,不禁让我想起邪恶的魔鬼手捧着苹果诱惑夏娃的样子。
魔鬼说:“来吧,吃一口。”这一口一旦吃下,从此便是再无穷尽的痛苦。可我即使知道这是魔鬼的诱惑,抵抗这种诱惑的能力却是如此的微薄,微薄到尤如日晒下的一滴水珠。
抿紧了唇,我一声不吭,把盒子递回给西门纳雪。难怪他对这盒子并不看得紧,这世上除了他谁也用不了,别人就是拿走了又如何?
他有些无趣地收回铁盒,冷哼了几声,突地咬破了食指,将鲜血沾在盒上一个凹陷处,右手捏起莲花,唇皮微微掀动,念念有词。
鲜血染处慢慢浮现出一个复杂的图腾,同时盒中渐渐泛起一层银辉。辉芒随着咒语催动益发耀眼,渐渐地便让我有些睁不开眼来。
我眯起眼,伸手遮挡这片银辉,以免灼伤了自己地眼睛。却惊见西门纳雪身子一抖,斜斜软倒,嘴角潺潺流出鲜血,犹如死人般一动也不动。
我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探他呼吸,好在虽然轻浅,但仍然均匀。似是睡着了般。这我倒是不惊讶,西门纳雪念施咒术时体力不支陷入昏睡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只是这回不同啊……他若是真的能召来如言。这咒法施到一半,会不会对如言有什么妨碍呢?
我心下大急。连连摇晃西门纳雪身子。只觉触手冰冷,便犹如死尸一般,若非他还有呼吸,我只道他已死了。
无论我如何摇晃,西门纳雪双目紧闭。毫无清醒迹象。我只好放弃,心下徨急。无法用笔墨形容。
只看到他手中紧握的铁盒仍然泛动着银辉,只是银辉犹如风吹湖面泛起的涟漪一般忽强忽弱,煞是奇怪。我忍不住不好奇地伸手触摸,指间传来剧烈的针刺痛感,仿佛银针直接自指尖刺入了心尖般,痛得我难以抑制,惊呼一声,忍不住弹身跳开,放声叫道:“如言!”
“丁丁。我在。”清越如春风般的熟悉声音在我耳边缭绕。
我痴痴立在当地,动弹不得。不敢回头,不敢回头啊……若是一枕黄粱,让我情何以堪?
“痴儿……”春风般的轻叹滑过耳际。
我惊跳起来,霍然回头,惊见到一抹孤洁出尘的白,脑袋嗡嗡做声,一阵阵发晕。
“如言?如言?如言?”我的手脚全部不可置信地发软,身子却奇异地像标竿般挺得直直的。
伸在半空中地手指不由自主地发颤。奇怪,我明明没有想要发抖,为什么我的身子完全不受控制?
如言那张湿润如玉地面上慢慢浮起一丝温暖的笑意,我顿时觉得流光溢彩,说不出地欢喜,再也移不开目光去。
“如言——”这一声叫得肯定,声音不高,却包含着无与伦比的喜悦。
如言朝我张开双臂。
我再不多想,直冲向他的怀抱。
我跌跌撞撞地撞向墙,直身子重重撞到坚硬的墙壁,不由潸然泪下。
手上擦破的皮火辣辣地提醒我,终究还是一场梦……
“傻孩子,这么用力也不怕伤了自己?”春风般清越地声音叹息着再次响起,这一次,好近好近啊,近得就似在我耳边低语。
我仓皇地猛抬头,一张熟悉到就是化成了飞灰我依然不会记错分毫的面庞赫然只离我不到三寸。“如言,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可怜兮兮地道,泪如雨下。
“我的丁丁,真的是你的如言。”我心底一松,眼前一黑,金花闪耀间,肩上压得我步履蹒跚的负重一刹那间奇异地消失,我仿佛轻盈得可以飞起来。
有一个短暂的瞬间,我失去了意识,巨大的幸福感将我击倒。我以为我晕了很长的时间,其实不过就是几秒钟,甚至连身子也依旧挺得笔直。
如言满脸的担忧站在一边,但并不伸手来扶。我心中疙瘩了一下,难道连亲厚如如言也变了?心中漾满了酸酸涩涩,胸口闷得厉害。
“你别胡思乱想。”如言总是能一眼看破我地心思,他伸出手来。我却诧异地看着他的手臂没过我的身体,除了一阵微凉的气息,什么感觉都没有。
“你——”这就是人鬼殊途吗?老天,既然让我们相见,为什么连一个温情的拥抱都吝惜于施予?
如言苦笑:“我只是个没有形体的魂魄,如果没有西门纳雪的招引你连见都见不到我。”
“原来是真的,这次他没骗我,他真的把你带来了。”我嗓音颤抖,伸出冰凉的手指在空中细细抚过他的每一寸面容,仿佛他是活生生地一般。
如言叹道:“你这不听话的小孩,怎么可以让自己过得那么不好?”
我地唇角漾起个凄凉的微笑:“过得不好你就舍不下我。就会永远陪着我()。
如言怔住,一时间便似痴了傻了,“痴儿,痴儿。”
叹息声一丝丝荡漾在空间,越来越飘渺空远,如言的身子便如水波中的倒影,在满屋的珠辉下颤巍巍地荡漾着。
我失声惊叫:“如言你没事吧?”情急伸手去扶他,却一把抓了个空,重心不稳,身子踉跄下,如言的身体从我身上透体而过。
那一刹的失落真难以言喻。仿佛最心爱的水晶瓶在我面前失手坠落,“哐铛”落地的碎裂声中。夹着我一同碎裂的心,刀割般地痛。
回首再看。如言地身影看起来益发透明,仿佛一阵风起,便会随时消散不见。
“如言你不要走啊!”我害怕狂呼。手伸出去,却怎么也够不着。
“我是被西门纳雪的咒语显形地。但是这股灵力很怪异,他会渐渐吸走我的元神。刚刚他昏过去了。我还不觉得什么。现在他似乎快要醒过来了,灵力越来越强,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