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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思想组成的,即使那是我们大多数人处理身份问题的惟一途径。我是那个制造思想的人,那个人也就是我在夜里一直寻找的那个人:一个脱离自己思想的思考者。”
现在那只狗和它的女主人已经走远了,但还看得到。女主人做了一个扔东西的动作,一看就是个假动作,那只狗没有扑上去。当那个女的真扔出一个球时,那只狗蹦了过去,女人也随它消失在路的拐弯处。
贾斯汀透过玻璃往外望,用指头在玻璃上划出吱吱的声响,好像正在试着把玻璃另一面的某种东西除去。“要是科什先生和我除了思想,其他什么都一样怎么办?”贾斯汀问,“我的意思是,我们的DNA是一样的,我们的模样是一样的。要是我们也拥有同一个思考者会怎么样呢?最重要的是,要是我们的思想,我们自身完全一样怎么办?要是我们是想法不一样的同一个人又会怎么样?”
“说实话,贾斯汀,我不知道。你会对双胞胎提同样的问题吗?或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三胞胎?你认为他们可能是一个人分裂成了三个身体吗?”
贾斯汀笑了笑,在后视镜中找寻到了戴维斯的双眼。“那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不是吗?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一个人只能存在一次?物理学家建立理论说时间隧道是可能的。那样我们可以回到上次在你家中见面的场景,看我们自己在交谈。那需要我们每人有同时存在而又独立行动的两个版本。数百万的人相信转世。这是不是从这种想法延伸出的:一个人可以在同一时间有两种版本,而每个单独的自我却意识不到另一个自我的存在?”
戴维斯双手搓着缠绕在方向盘上的皮革带,直到搓出螺旋状的粗泥才罢手。“我不是想改变话题,但是这东西可能有关系。”他伸手从汽车后座上拿过来一个信封,从里面扯出一张杀害安娜的凶手的计算机画像。里克·韦斯曾说这人是吉米·斯皮尔斯。“你怎么看?有任何像科什先生的地方吗?”
贾斯汀盯着那张画看了好久,然后咬紧牙齿,吹了一声口哨,停一下,又接着吹起来。“是的,有那么一点,”他终于开口,“事实上很像。从哪儿得来的?”
“从你那儿。多年以前。”
贾斯汀一点也不好奇,他的沉默让戴维斯知道他明白了。“涉及了那个橄榄球运动员以及死在内布拉斯加的家伙对吗?”戴维斯点了点头。男孩拉开了背包的拉链,拿出一支笔。“可以吗?”
“当然可以。”
贾斯汀用课本和杂志在膝盖上搭了个临时的桌子,开始在画像上仔细地画着。发型变了,头发短了。他加了鬓角,并把眉毛加粗。他用几笔阴影让双眼变得深邃,也在脸颊上使用相同画法,把它变窄了。戴维斯惊奇于人的手(而非电脑)能用寥寥几笔就让草图看上去更加真实,更加栩栩如生,更像坐在他身边的这个男孩。
“这个样子,”贾斯汀说,“我现在能从这个样子看出我了,这就是科什。”
戴维斯拿起那幅画,举到面前,以某个角度借着从挡风玻璃射入的光线仔细揣摩。面对这张脸他不知花费了多少时间,但是只有现在,他放弃抽象的想法而把他看成一个真正的人——一个要找出来,要面对,令人害怕的人。这时他打了个冷颤,想知道如果真的像这样靠近真实的他会怎么样。
“那我们怎样才能找到他?”贾斯汀问。
“你没法从你妈妈那儿探出更多信息吗?”
贾斯汀的嘴唇发出的声音就像篮球在泄气。“没门。从那晚起她就没再提一个字。我想她是希望我能抑制住或是怎样。如果我现在提出来,她会带我去看精神病医生,她自己也会去精神科的。她会不知所措的。”
“这样不好,”戴维斯感到同意,“我们不能让她起疑心。”
“是的。她发现这件事后,不但我出不了门,你也会被送进监狱的。”
“很有可能。我打算开始着手干点事,几年前我曾找了个侦探机构……”他打住了。
贾斯汀格格笑了起来。“金徽?那个雇用萨莉·巴威克拍我照片的调查公司吗?我妈妈对他们也有一个管制令。”贾斯汀拿过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记事本,一页页地翻着,在课堂笔记和精心用墨水画的涂鸦中寻找。“就是这个男人,萨莉曾经为他工作,他在市区办公。科什先生也住在城里,记得吗?”他写了点东西,并撕下这页的一角。
戴维斯把纸塞进口袋里。“你仍然和萨莉·巴威克有联系?她最近在干些什么?”
贾斯汀耸耸肩,说:“不清楚。”
戴维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并不在乎。“你每天骑车去上学吗?”
“天气太冷就不骑了。”
“如果我发现了什么,就会在我家楼上的玻璃前贴一张白纸。你在远处刚好能看见。以后每天早上你骑车经过时如果看见它就打我手机。不要用你自己的电话。如果你妈妈在通话记录上看见我的电话号码那就全完了。”
“好。”贾斯汀说。他检查了一遍书包,确定是不是拉紧了拉链,然后打开车门。
“贾斯汀,”戴维斯说。男孩的双脚刚着地,踩在长满野草的泥里,他把身子倾入车内,听戴维斯还要讲什么。“关于你说的那个事,关于自我,关于脱离自己思想的思考者。一个人被复制成了两个机体……”
男孩脸红了。“那只是我随便聊聊的。我不好意思同认识的人谈这件事,所以当我与一个陌生人刚接触几分钟时……”
“嗯,你是个聪明的小伙子,”戴维斯说。由于某种原因,这句话从他的嘴里讲出来很费了一番工夫。他的眼睛有些湿润,鼻子也堵住了。他本来要说自己为贾斯汀而骄傲,但又意识到这句话听起来太傻、太不对劲。
贾斯汀耸了耸肩,多少有点不谦虚地斜视了一眼。“是的,很聪明,”他说,“那会让我成为一个真正该被抓的坏蛋。”
— 64 —
自从比格·罗布离开警察局,接受客户的调查委托以来,他在奥格登大街上的小办公室就从来没有做过一丁点改变。墙壁还是一样的玫瑰色,家具在二十年前刚开张那会儿就已经过时二十年了,现在,这套家具正迈向四十年的历史,但并不会因上了年头而古香古色。地毯不是手工制作的,是百货商店铺的那种货色,比格曾用一块湿布蘸上洗涤剂,沿着经常有人踩的路线把地毯上星星点点的咖啡污迹擦去。装满杂物的橱柜上立着一座“芝加哥警署保龄球赛”奖杯,老旧的奖杯周围积满灰尘,像一个扎根在水泥里的雕塑。
“穆尔医生,”比格·罗布说,“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
“是吗?”
比格点点头。“我对你了解得很少,但我觉得我们有共同的伤痛。”
“我知道菲利·卡内拉是你的朋友。”戴维斯·穆尔说道。
“是的。对你妻子的过世我也感到很难过。”
戴维斯点点头,感激他没有多提那些伤心的往事。“我要找个人。我对他知道的不多,但我需要您查出他的姓名和地址。”
比格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虽然像他这般体型的人在这个办公室里无法自如地走动,但当有客户时他总喜欢站着,感觉像是一种锻炼。“我们要找的人是谁?”
戴维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三天前在森林自然保护区见过贾斯汀后,他写下许多页的想法和打算,并努力用事实滤除推测。“他可能姓科什,或是发音相似的一个名字。他在诺斯伍德附近长大——很可能十八年前就住在那儿。他的父母或者其中一位可能仍住在北岸的诺斯伍德。他可能有侵犯妇女的历史,但是我不确定他有没有犯罪记录。他很有钱——可能是个医生,或是律师,银行家,企业家之类的——他有可能开的是昂贵的欧洲车。还有六年前他住在芝加哥。”他停顿了一下,考虑下条信息有没有用。“大约在同一时间,他和玛莎·芬恩约会过一次。”
比格嘟哝着,指着戴维斯说:“金徽公司以你的名义雇用了我的助手,让她拍几张芬恩太太儿子的照片。芬恩太太对萨莉下的管制令到现在还有效呢,对你下的管制令也一样。我看见报纸上是这么写的。”
“好吧。我不想任何人去打扰她。”
比格·罗布望着窗外,脑子里生出拒绝的打算,并思考着拒绝后他的余生将怎样度过。天啊!他办不到。“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