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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作品中屡次自叙,他原来是个美丈夫,并且生性抱洁怀芳,极爱修饰,《离骚》:“纷吾
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前人误以“能”字作为“才能”解,误,“能”即古
“态”字。若作“才能”则可以统在“内美”之内,又何必加“重之以”三字以别之呢?
《抽思》:“有鸟自南兮,来集汉北,好S牙鲑猓侄来Υ艘煊颍 笨杉党R宰约喊
i丽的容颜自负。我们图画屈原像,先要把他的面目画得极其秀美,他的精神则是一位驾飞
龙,乘瑶车,望舒前驱,飞廉奔属,遨游于昆仑悬圃,赤水西极之间的真人,一位咳唾九天
生珠玉的天仙,把他画作披发行吟,形容枯槁固然是错,便像梁容若先生所说“爱国忧民,
深谋远虑,肝肠千结的诗人典型”恐怕也只能表现诗人神情的一面而已。我觉得张大千先生
所藏赵子昂所绘屈原像,极惬鄙意,《畅流》七卷九期溥心先生所作《屈子投江图》的封
面,虽简单数笔,神态也极佳。总之,我们替屈原作像,千万不要忘记他容貌俊美这一点,
否则我们诗人汨罗的幽灵也要不高兴的。又如陶澍集注的《陶渊明全集》卷首有靖节先生像
二帧,第一帧是个半身像,后有张昌燕题记,谓“自明人所摹历代名贤传钩得此幅”,与吴
兴见“龙眠居士莲社图真迹,丰致与此正同,乃知此本得靖节真面目也。”这像头戴草笠,
肩披蓑衣,则在靖节躬耕之际,画得那么痴肥臃肿,说是靖节的真面目,谁能相信?
举屈原与陶渊明二例,其他可以类推,不必赘论。因此新历史人物画,确有重新创作的
必要。多慈是学西洋画出身的人,对于造形之学,筑有坚实的基础,她每画一名贤之像,必
先求前人所作,参伍折衷,求得一个比较近似的标准。这比较近似本来是难说的,我们既未
及身从古人游,前代画家所作,又大都出于想象,有什么标准可以依据?所以她想出一个不
画形貌而画灵魂之法。古人的灵魂寄寓于他们自己的作品,熟读他们的作品,则可以想象出
他们声音笑貌,最后神光离合之间,整个法身,倏然涌现,摄之毫端,也许比当时对面写
真,更能肖似,所谓“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所谓“求之於牝牡骊黄之
外”者是也。
总之,我希望多慈女士能把这批历史人物画像早日赶制完工,刊为专集,宣扬国外,使
外人景仰我们的先贤,因而认识中国文化的伟大,尤其重要的是教海外侨胞,知道中国历史
上有这么多的人物,更能热心拥护祖国文化,而以生为中国人为荣。则这批历史人物画像意
义所关,更不止教育而已了。
选自《读与写》
谈新派油画 ——兼评朱德群画展
自十九世纪以来,西洋绘画对于写实主义起了一个极大的反动,青年画家标新立异,斗
智炫才,创造了无数特独的派别,如什么几何派,圆柱派、圆锥派、圆球派、立体派、野兽
派,我国艺术界对于这些诡异的作风,亦颇有浸溃,现亦无庸细述。总之,对于这一类画派
我始终不敢认为正轨,只把它们当作由旧艺术转到新艺术中间一个摸索阶段,正如由丑恶的
蛹子蜕变到五色辉煌的蝴蝶那一段痛苦历程一般。当美丽的蝴蝶翩跹飞舞于花间之际,它决
不屑回顾那遗弃树根石畔的破碎凋黯的蛹壳,我们现在却将蛹壳当作蝴蝶本身来赞美,在蝴
蝶是不会了解这是一回什么事的——我对于新派艺术太唐突了,我甘心接受新派拥护者对我
的“当头棒喝!”
德群先生的作风虽然新颖,但还没有新颖到上述那些派别的地步。他的绘画技巧是从法
国后期印象派赛尚(Ceganne1839—1906)走出来的,又参和了一点野兽
派,形成了自己一种特独的作风。赛尚对于色彩注重“强烈”又注重浓稠,他常说“色彩达
到丰富的阶段,则形式也达到圆满的阶段。”但赛尚虽注重色彩,与当代那些几何圆球什么
派的除了色彩几乎更无别物者不同,他还是有着极其刚劲的线条——画评家称之为“铁骨”
(L’armature)——为之骨干。朱德群先生的油画对于色彩的感觉极其灵敏,他
喜用大红大绿大蓝大黄等强烈的颜色来写静物与风景,但他的线条仍极有力,他不但是赛尚
的私淑弟子,竟可以说是赛尚的升堂入室的高足了。他画人物与静物有时故意作为畸形,但
也决不像马蒂士、毕迦索那么古怪得不近情理。他有一幅替自己夫人绘的画像,以前曾在师
院艺术系画展中陈列过,我非常欢喜,可惜这一回画展没有展出。现在有几幅人体画也是很
优美的作品。他的几幅瓶花,均为着意之作,四四号的《玉簪花》和三十七号的《凝妆》我
认为颇足表示其作风,而《凝妆》这幅小品更为可爱,我想任何人看见都要欣赏的。
风景画中,八仙山上所作的《溪水奏山歌》,树后群山深青淡绿,有如锦毹毡一方,写
法特别,技术超卓。《宁静的河山》,及《小桥流水人家》两幅完全用点子画成,这又是德
群先生的新尝试。以点子代线条也是欧洲新派的画法,譬如赛贡刹克(Cecongac)
喜用大点,西搦克(Siguac)则喜用中点,骚拉特(Sonrat)则喜用小点,其
后摹拟者虽多,但比之这三位创始者尚不能有推陈出新之处。德群先生这两幅画近于西搦克
的作风,但色彩则仍保其本色。
第五号《擎天一柱》将总统府壮丽庄严的气魄完全表现出来,德群先生未出国门一步而
艺术造诣之高如此,诚令人可惊。他不久即将破长风乘万里浪直达文艺祖国的法兰西了,我
希望他不为新奇所炫,走入野兽主义的野狐外道,而能调和折衷,采取各派优点,加以自己
的天才,产生一派新作风,尤其希望他不要忘记我国优秀的传统。
选自《归鸿集》
梅脱灵克的《青鸟》
所谓“比利时的莎士比亚”摩利斯·梅脱灵克(MauriceMaeteri-in
ck)于1909年出版了一本剧本叫做《青鸟》(L’oiseaubien),这是一
本有世界价值而又千古不朽的大杰作,梅氏著作虽多,但人家一提起梅脱灵克便立刻联想到
《青鸟》,《青鸟》好像成了他的代表作。
大凡一种文艺仅能投合一部分人的嗜好,或者投合一民族的心理,因为文艺这东西虽然
有普遍性,但也有贵族性,虽然没有国界的分别,但因为世界人民的种类和文化不同,产生
的文艺也天然带着一种民族性。不过最伟大的著作,却是例外,Winchester说荷
马时代的学术虽然废灭,而荷马至今不老,因为他的作品,是诉诸古今不灭的人情。随宇宙
之变迁而增进的是思想不是感情,阿齐尔的愤怒,赫克特与安德洛马的恋爱,海伦的情热,
其热烈使当时读者血为之涌,也使现在的读者精神为之鼓舞。人类的情感,表面上虽然千变
万化,感情的大海,却是洋洋乎万古而不变的。这真是不错的话,战国时代的荆轲千载下还
使我们为他慷慨激昂,二千年前的《孔雀东南飞》到于今还使读者为焦仲卿夫妇掉泪,虽然
要感谢太史公和建安时无名诗人的善于描写,善于传神,但他们占便宜的,不是为了这些故
事,原与人类情感有关系的缘故吗?
不过梅脱灵克的《青鸟》比他们还要更进一层,不仅诉诸人的知识,诉诸人的情感,它
更巧妙地深入的,诉诸于人心灵最深处的一件东西。
这东西是无法可以形容的,因为世上还没有具体的言语可以解释这极深沉,极神秘,极
不可捉摸,潜伏在我们意识和人格里的一件东西。
勉强以梅氏的话来证明这件东西的真相,但也不过证明它十分之二三,其余便没法可
想。
梅脱灵克常说:“吾人所最重的,不是外界的事实,是超感觉的世界,这世界耳目不可
得见闻,只是我们可以感知它,这世界存在我们意识界和无意识界的中间,好像昼和夜相
交,黄昏时朦胧的景象,这便是人生有真意义的部分。”《青鸟》所诉诸人的便是梅氏所谓
这人生真意义的部分。
他又说:“一种不能捕捉,不可思议的灵妙的话气,便是人生的精髓。”《青岛》是要
和我们都有的人生精髓相融和。他又说:“在我们尚有比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