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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免为眩惑了。他们又以为作者琼瑶不过是个女青年,女孩儿天生爱洁,爱芳菲的事物,于
今偏用下流污秽的话来侮辱她,弄得她兴趣索然,从此再没有提笔的勇气,那么,他们的目
的也就达到了。
我也并没有抹煞台湾目前一些优秀作家的成就,可是目前稍有名望的作家,谁又不遭受
那种莫名其妙的恶势力的排斥、攻击;谁又不是栗栗危惧,惟恐那毁谤侮辱一朝会落到自己
身上来?舆论不裁制,法律难保障,使我们的安全感受到了莫大的威协。
像琼瑶这样有希望的作家,台湾主持文艺政策者正应该好好保护她,培养她,使这一株
瑶苑奇葩,得以充分地发荣滋长,将来也许能到世界文坛去参加竞赛,为我们的国家争回最
大的荣誉,若一任盲风怪雨加以摧残,咳,这份“可惜”还有什么字眼可以形容!
不过,自古以来,“虚伪”掩蔽不了“真实”;“丑恶”摧毁不了“美善”,文学作品
的优劣,读者心里自然有数,别人想对读者欺骗,恐怕是徒劳无功的事吧!
他们的手段虽然可恨。可是,琼瑶,我要嘱咐你。你自己曾说过:自幼对于写作便有永
不枯竭的兴趣和永不消灭的热情,那么,你就永远写下去。天生你这一支彩笔,实不比寻
常,你该好好利用它,假如你再能推出几部像《几度夕阳红》的创作,岂但你将屹立台湾文
坛,永无人摇撼得你动,世界文苑将来也该有你一席之地呢!
琼瑶,请记住我这样一句话:“永远莫放你下这支笔!”选自《闲话战争》
孙多慈女士的史迹画及历史人物画
四十六年度教育部举办文艺奖金,美术部门获奖者为孙多慈教授,戏剧部门则为李曼瑰
教授,两位学养有素,造诣深邃,在文艺学术界久负盛誉,这次获奖,可谓实至名归,可为
国家得人称庆,也是文化界莫大的光荣。
笔者个人和孙多慈女士交谊之深,不止一日,在四十四年出版的拙著《归鸿集》里,便
有了两篇介绍她的文章,自问介绍得相当详细,现在想再写些关于她的什么,实有“词穷”
之苦。不过这次看见我所敬爱的画家,获得这样大的荣誉,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何况多慈
现在正努力从事两种极有价值的工作:其一是国史馆委托她所绘的大幅史画;其二是梁容
若、梁实秋、台静农诸先生劝她所作的新历史人物画。这两项工作当然都是相当艰巨,不是
一朝一夕所能成功的。但我们的画家正在尝试要肩负这个神圣的使命,悉力以赴。我们做朋
友的人,对于绘画虽完全门外,在旁边拍拍手掌,叫喊几声,替她打气,那也是义不容辞的
吧。
多慈受国史馆馆长罗家伦先生之托,绘制革命先烈、开国元勋之像,已有好几年了。已
绘成的如秋瑾、陈英士、黄兴诸像,英风壮概,凛凛犹生,谁看了都会肃然起敬,认为画家
所传者不止是些伟人的容貌,其实是这些伟人的精神。尤其秋瑾的那双眼睛,十分英秀,也
十分灵活,竟把个才情倜傥,意气干霄的鉴湖女侠,从画布上完全复活起来了。去年又开始
芦沟桥抗战的大幅油绘,这是我国对暴日八年圣战所燃起的第一把火,历史意义,非常重
大,所以我们画家也曾用了她全部精力来绘制这幅大画。画中我英勇将士扼守芦沟桥,阻止
敌人的前进,雪刃纵横,飞丸如雨,双方肉搏之惨烈,观之浑如置身当时的战场。而头顶长
天如墨,残月一钩,上弦下弦,都经过天文气象学者仔细考证过,这虽是馆长罗家伦先生的
心细如发,详加领导,若非画家杰笔,岂能相得益彰?现在罗馆长要多慈女士绘制的大幅史
画尚有多帧,我希望她能继芦沟桥抗战的这一帧以外,再产生几帧杰作。
笔者幼时,酷爱绘画,尤爱结构弘伟、人物繁多的史迹画。民国十年,赴法留学,即以
学习绘画为职志。其实是想将来能够绘制历史巨画。所以我对于拉飞尔、米开朗基罗的宗教
诸图固非常心折;而对于基里哥(ThéodoreGéricault)的《马杜萨之
筏》(LeRadeaudelaMéduse),大卫(J.L.David)的《拿破
仑在巴黎圣母大堂加冕》及他人所作各种战争画或史迹画更极其爱好。假如我学习美术成
功,动手来绘那些大史画,技巧是否得心应手,不敢自己担保,但组织方面的才能,和磅礴
阔大的气魄,我自信虽赶不上这些大艺术家却也不会十分落人之后。我不但要作现代的史
画,还想作古代的史画。凡古代英雄在历史上所表演的龙拿虎跃,风云变色的壮剧;忠臣烈
士碧血丹心,万古长存的伟迹;以及骚人墨客,才子美人的流风余韵,艳迹绮情,我都想在
我笔底下一一复现起来。可惜为了各种阻碍,我学画的志愿未能贯彻,只有寄望于其他画
家。不过多少年来,看了许多现代中国画家的作品,很少有合于我之理想者。当然有几个资
格较老的画家如过去的徐悲鸿、林风眠,现在的梁鼎铭诸先生属于例外,可是女画家则实无
一人,以女界人才论,实是一种耻辱。现见孙多慈女士居然有这么大的魄力来作芦沟桥抗战
画,我们女界当然要分外高兴,所以我要劝她再产生几幅了。
多慈的新历史人物画是用中国笔墨制作的。比大幅油画省力得多,所以成绩也相当丰
富,自孔子、孟子、到朱夫子、王阳明,关于思想方面的人物差不多画全了。文学家方面自
屈原到李白、杜甫也画了八九个。这些人物画,仅用单纯的线条钩勒而成,并不着色,以便
摄制影片。看上去似觉甚简单,并不难画,仔细一研究,才知道画家制作这些历史人物的画
像,也曾大费经营。
我国古代艺术技巧幼稚拙劣,人物画的程度当然更浅。殷高宗梦见圣人,使人肖其像求
于天下,得傅说于版筑之间,遂立为相。据《尚书说命上》:“乃审厥象,俾以形旁求于天
下。”有人说便是画像。即稗官小说所谓“绘影图形”者。所画傅说像究竟是什么样子是难
于想象的。刘向《说苑》“齐王起九重之台,募国中有能画者赐之钱。有狂卒敬君画之,而
画妻像于台,视之而笑,王乃取之。”这个记载太嫌简略,《艺文类聚》及《御览》所记较
详,曰:“齐王起九重之台,募国中有能画者,赐之钱。有敬君居常饥寒,其妻妙色。敬君
工画,贪赐画台。去家日久,思忆其妻,遂画其像,向之喜笑,旁人瞻见之以白王。王召问
之,对曰:‘有妻如此,去家日久,心常念之,窃画其像,以慰离心,不悟上闻。’王即设
酒与敬君相乐,谓敬君曰:‘国中献女无好者,以钱百万请妻,可乎?不者杀汝!’敬君惶
惧听许。”这也是人像画之较古者,故事似乎不是捏造。画的人像大约有相当好了,不然不
会引动齐王邪念的。
汉武帝于甘泉宫画太一诸神。宣帝画功臣十九人于麒麟阁。在宣帝前,功臣形容已有绘
制,司马迁见张良像如妇人女子可证。《汉官典职》“明光殿省中,皆以胡椒涂壁,紫青界
之,画古烈氏。”《历代名画记》,“汉明帝雅好图画,别立画官,诏博洽之士,班固、贾
逵辈,取诸经史事命尚方画工图画。”王延寿《鲁灵光殿赋》,对壁画所绘人物,叙述更
详,自三皇五帝到黄帝唐虞夏商周三代,嫔妃乱主,忠臣孝子,“贤愚成败,靡不载叙,恶
以诫世,善以示后”,可见壁画作用是具有教育意义的。顾恺之女史箴图亦此类。故宫所保
存的历代帝王及历代名人像,有的当然是写真,大多数恐怕是出于想象。以孔子像而论,最
早出于武梁祠《孔子见老子像》。可是孔子见老子是不是有这回事呢?事迹先靠不住,像怎
么会真呢?其他唐宋以前名人像,想必都是画师笔下的虚拟,而不是他们本人的庐山真面。
并且媸妍肥瘦,往往与真人相反。譬如以屈原像而论,我在萧云从(尺木)所作离骚图卷首
见有一幅“三间大夫卜居渔父”,屈原高冠岌岌,长剑陆离的服饰是对的,面貌苍老也未甚
误,屈原死时原有六十多岁了。不过脸型开得太瘦陋,未免太唐突了我们的诗人。据屈原在
其作品中屡次自叙,他原来是个美丈夫,并且生性抱洁怀芳,极爱修饰,《离骚》:“纷吾
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前人误以“能”字作为“才能”解,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