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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先乐说完期待地看着龙海山,笑着示意他接下去。龙海山领悟地指指颂桂桥说:“对,真是太巧了! 连下联也是现成的——颂桂桥,送龟田上天。”
赫先乐道:“对得好! 更确切地说,应该是——颂桂桥,送鬼子上天。”
唐参谋长赞赏道:“好联! 好联! 等下找两个石匠,将这联刻到桥头柱上去! ”
厉冰说:“好主意! 干脆把这桥名也改了,以后就叫送鬼桥。”
回去的路上,龙海山已经没有了胜利的喜悦。他知道这次违纪的性质严重,所以主动交代了工作,并叫人给自己剃光了头发反绑了手,来到师部,见了马力把头一低,大声道:“报告师座,我负荆请罪来了。卑职违抗军令,擅自行动,愿接受军法处治! ”
马力冷笑一声,说:“你小子胆子真大! 竞还敢回来找死? ”
龙海山道:“有什么不敢? 好汉做事好汉当! 我们以极小的代价,除掉了日军一个整营好几百人,没给中国人丢脸,死了也值! ”
马力手一挥:“那好! 拉出去毙了! ”龙海山一怔,继而坦然一笑,转身就往外走。马力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龙海山奇怪地停下脚步,回头看他。马力上前亲自替龙海山解开绳索,一边说:“好汉! 果真是一条好汉! 兄弟佩服! 刚才是开玩笑的,让老弟受惊了! ”
马力的态度突然变化,使龙海山摸不着头脑:“马兄……”
马力用手指点点他的鼻子:“这回呀,不但不会给你处分,还要给你记功啊! ”
龙海山颇感意外,难以相信:“给我记功? ”
马力道:“是啊! 招财谷战役的胜利已经随着电波飞遍了全世界。全国上下都为之欢呼雀跃。老头子怎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把你这位头号功臣送上军事法庭,而不是送上领奖台呢? ”
龙海山不由得开心地大笑起来。
马力拿出两只高脚酒杯,分别斟上酒,递上一杯给龙海山:“来,为抗日英雄干杯! ”
“不敢当不敢当! 只能说为过河卒子,干杯! ”
忽然里屋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马力进去听了好一会儿电话,出来后变得神色凝重。他默默地又将两只酒杯斟满了,端起递上一杯给龙海山。
龙海山颇觉蹊跷,忍不住问道:“出什么事了? ”
马力看了他一眼,叹道:“不瞒你说,刚才接到上头电话,要我调查你的来历和背景。
看来,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太乐观了。”
龙海山也叹了一声,苦笑道:“一腔热血,报国无门哪! ”他举杯再次和马力碰杯,恳切地说,“马兄,多谢关照,后会有期! ”
“后会有期,好自为之。”马力拍拍他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各自仰头喝干了杯中酒。
他知道自己的军旅生涯从此就结束了。可下一步去哪儿呢? 哪儿有他的用武之地呢? 他颇感茫然。
( 三)
日军在招财谷吃了大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紧缠着新四军又打了一仗。由于两军武器装备相差悬殊,且日军吸取了上次战役失利的教训不再轻敌麻痹,交手过后,新四军伤亡很重。从战场上救下来的新四军伤员都被送到了乡村民房,等待救治,缺医少药成了最迫切的问题。有乡民提议说如能将躲进山里苦梅庵的许三仙请出来就解决大问题了。于是赫先乐派了人去联系,没想到许三仙避而不见。
赫先乐决定亲自出马。苦梅庵前,知客尼又抱歉地告知,许三仙一大早就进深山老林采药去了,不过他留下了一封信。
赫先乐接过信纸展开,只见纸上写有一句上联:鹊呜鸦啼,并立枝头报福祸。
读毕上联,赫先乐沉吟地对随行的参谋说:“老先生是心存疑虑呀! 对山外的局势变化,他怕是还不知晓。国民党,共产党,哪个是鹊,哪个是鸦,他也还闹不清哩! ”想想他掏出钢笔,在那信纸上其出联的左边写出下联:燕来雁去,相逢路上传春秋。
他们把联纸和一张新四军报交给知客尼,请她转交许老先生。
第二天他们再上苦梅庵拜访的时候,颏下飘着雪白长髯的许三仙就亲自出门迎接了,把赫先乐一行三人迎到了后院厢房。知客尼为宾主送上茶水。几句寒喧之后,赫先乐从彼此都感兴趣的联对开聊:“昨天许老先生出联命对,恰为晚辈喜好,亦略知老先生顾虑所在。今日进山路上我也偶得一联,不揣冒昧,请老先生赐教。”
许三仙拱拱手道:“不敢,请讲。”
赫先乐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吟道:“三顾寺庙,三拜三仙山心动。”
许三仙捻捻白胡须,颔首而笑对道:“四咏雄文,四仰四军事理明。”
赫先乐赞许道:“对得好! 许老先生除了医术高明,联对造诣也很深啊! ”有人说许三仙脾气孤傲,他得有点儿耐心,先和他交上朋友。
联对一合,显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许三仙哈哈笑道:“哪里哪里,徒有虚名而已。你们先坐,我把我珍藏多年的好酒拿出来,我们几个要好好干一杯! ”
赫先乐连忙笑着摇了摇手说:“不喝不喝,寺庙里岂能喝酒呢? ”
许三仙指指前院说:“这里的住持慧修大师格外通情达理,对我破例特殊照顾,她知道我嗜酒,便划了一块地方让我胡作非为。哈哈哈哈! ”
赫先乐:“既然如此,酒也不忙上,我想请老先生先为我瞧瞧病。”
许三仙道:“瞧病? 行啊! ”许三仙抓住赫先乐伸过来的胳膊,为他号脉。尺关寸把过,许三仙微微一笑,捻了捻白胡须,展开处方纸,开了一剂“药方”递给赫先乐。赫先乐接过一看,只见药方写的是一副上联:药不治假病。
他点点头哈哈一笑,接过笔在那纸上写出下联:酒难解真愁。
许三仙阅后点点头说:“酒不喝也罢,我们来下盘棋吧! 上山后总也找不到对手,心里憋得慌。”见赫先乐应允,许三仙便让知客尼在菩提树下的小桌上摆开了棋盘和象棋子。
赫先乐与许三仙互相谦让了一下:“你先走。”“你先走。”
两人你一脚我一步,飞快地落下了棋子。许三仙捻捻胡须得意地提起车连着吃掉了赫先乐几个棋子,奠定了胜局。
赫先乐思考了一下,摇摇头,借题发挥地说:“请教老先生,古人发明象棋,为什么只准双方将士阵亡而不准许他们受伤,并不让他们得到救治,伤愈后重返战扬呢? 你吃掉的我这几个子,若治好伤再上战场,不是仍能与你再厮杀一场吗? 这真是棋盘对战,无残则亡,败势难挽回。”
许三仙捻着白胡须沉吟了片刻,拱手道:“赫先生是否已有了下对? 请赐教。”
赫先乐也拱手微笑道:“晚生班门弄斧了,神州交戟,有伤即治,胜局定指望。”
许三仙仰面哈哈大笑起来,赞叹地说:“好! 佩服! 佩服! 赫先生文韬武略,真可称为一代英豪哇! ”
赫先乐连忙摇手道:“不敢当! 老先生实在过奖! ”
许三仙思索了片刻,坦诚地说:“赫先生,你们的诚意和处境我都明白r 。抗日救国,匹夫有责,老朽岂有躲避退缩之理? 我打算将我所有的中草药全部无偿捐献出来,给贵军将士治伤治病。”
赫先乐和随行参谋都喜出望外:“啊! 那太好了太好了! 解决我们的大问题了!”
许三仙接着说:“还有,等下我同慧修住持商议一下,就拿这里当新四军的临时医院吧。”
赫先乐和参谋赶紧起身,朝许三仙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说:“我代表新四军全体将上,衷心感谢许老先生! ”
许三仙连忙拉起赫先乐:“要说感谢,倒是我们老百姓应该感谢你们新四军才对哟! ”
这时慧修走了过来。许三仙笑道:”哈哈! 你看你看,说到曹操,曹操就到。这就是本庵的住持慧修大师。”
赫先乐向慧修问候以后作了自我介绍。慧修怔了一下,觉得这名字有点印象,脑子里忽然闪过儿时在家乡与年轻北伐军赫连长对对子的情景,闪过当年路遇阿海谈及赫先乐的情景,她不由得再次打量了赫先乐一眼,轻声地说:“哦,原来是当年的赫连长。”
赫先乐竭力回想,猜测地问:“你是……龙家的小阿妹? ”慧修点了点头。
赫先乐颇感意外,感叹不已:“呵呵! 真没想到! 没想到! 这世界太小了! 我跟你们龙家兄妹真的是太有缘分了! 呵呵! 就在前不久,我军和龙海山带领的国军部队携手合作,总共消灭了日本鬼子五百多人啊! ”
许三仙和众尼都高兴得连念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