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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员笑道:“还不是叫敌人给逼出来的。”
老郑告辞走了。龙山海和狗仔准备将叛徒的尸体丢到旁边的土沟里埋掉。狗仔灵机一动,俯身脱下了叛徒脚上的胶鞋,在自己脚下比了一下,高兴地嚷道:“嘿!太合适了!让它立功赎罪吧! ”
龙山海看看叛徒的鞋,又看看自己脚上的破草鞋,再看看狗仔被石块和刺棵划出了道道血口的光脚板,半是打趣半是羡慕地说:“狗崽,今天这趟你来得真划算。”
狗仔不无得意地说:“可不是嘛! ”说着他把鞋拍了拍,合拢用根细绳扎捆起来。
“你怎么不穿上? ”
狗仔不好意思地说:“脚太腌媵了,回去洗一把再穿。”龙山海笑了:“真会过日子嘛! ”
白色恐怖似弥漫的浓雾笼罩着原来的革命根据地。县支队分成了两个分队行动,龙山海和厉冰带领二分队。没有安全的堡垒,不知苦难的尽头,生存成了最严重最迫切的问题。随时都有被袭击被剿灭的危险。游击队员在茂密的山林中转来转去,一个个疲惫不堪。
下雨了。树叶被打得沙沙作响。一阵雷声滚过,“轰轰隆隆”仿佛就在头顶炸响,叫人心惊肉跳。走在前面的狗仔发现了一个大山洞。他使劲跺了跺脚,几只山老鼠窜出来,吓了他一跳。他高兴地招呼大家:“快来呀,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 ”人们赶紧进山洞躲雨。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一股泥水在往洞里流。龙山海和几个队员手忙脚乱地用石块和泥土堵住雨水的进路,并刨一条小沟将水引开。忙完了,衣服也湿透了。厉冰让他把湿衣脱下拧掉水去,并拿了件自己的干衣服临时给他披上。
望着外面灰蒙蒙的雨帘,听着哗哗的雨声,大家都静静地靠洞壁坐着躺着。看着大家垂头丧气的样子,山海想活跃一下气氛,便说起了笑话给大家解闷:“我给大家说个对联笑话吧。从前哪,有个豪绅人家,对村民对佃农不知有多苛刻。他们家有个花钱买官买学号的嗜好。这年过年,他们为大公子买的进士又到了手,于是得意洋洋地拟了副门联贴在门外边——父进士,子进士,父子皆进士;婆夫人,媳夫人,婆媳全夫人。好不神气呀! 有个村民越看越不服气,便偷偷地在那副对联上改动了几笔,结果意思就全变了。气得豪绅家暴跳如雷,村民呢,则拍手称快。你们猜猜看,这几笔是怎样改的? ”
回答他的是一片鼾声。原来队员们都东倒西歪地打起了瞌睡。只有厉冰强打着精神在听:“是怎么改的呢? ”
龙山海道:“村民把进士的士字下面的一短横加长了,变成了土字,下联则在夫人二字上分别加了一撇和两横,这样对联就变成了:父进土,子进土,父子皆进土;婆失夫,媳失夫,婆媳全失夫。”
两人相视而笑,笑出了声,且笑声一声比一声大。狗仔突然抬起头来,抹了一下嘴巴,眨眨眼睛,忙问:“笑什么? 你们笑什么? 是不是我又流口水了? ”龙山海笑道:“你流口水有什么好笑的! ”厉冰故意逗他:“这么好笑的笑话你都没听见,太遗憾了! 哈哈! ”
狗仔见龙山海和厉冰笑得起劲,也憨憨地跟着笑起来。缺了两颗门牙的队员农战也受感染似的笑了起来。女队员秀香醒了,其他队员也陆续醒了,都稀里糊涂地跟着笑起来。
厉冰忽然发现伍大毛不在洞里,忙问:“哎,小伍呢? 怎么没看见他? ”
大家不约而同地收起了笑容。“他会不会……”狗仔欲言又止,然而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厉冰道:“不要把人想得太坏。等雨停了,去一分队那边问问看。”
( 二)
又到了约会时间,池清早早地就来到了燕大校园,在湖畔杨柳树下那张绿色长椅上坐了下来。他一边凝望着湖中轻漾的碧波,一边想着今天约会的话题。紫竹对的下联他没有想出来,可他真心希望龙柳梅已经对出来了,那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请她去吃饭或者去咖啡馆坐坐。在那样的氛围下,说不定她就能接受他的情感表白呢。然而他的如意算盘很快就被高志翔拨乱了。
高志翔知道他俩定期在这儿见面,心里有些醋意,公开反对又没理由,于是他使出了绝妙的一招,抢在柳梅之前出现在池清面前,谎报说柳梅临时有急事来不了,让他来转告一声,表示道歉。看着池清失望的样子,他心里暗自发笑:就你这水平还来和我争? 他还劝告池清以后不要来打扰她了,一来是因为学习紧张,二来是因为她已是他的女朋友了。
老实的池清听信了他的话,眼泪汪汪地走了。高志翔嘴角边挂起了得意的微笑,吹着口哨坐在那条长椅上等着柳梅的到来。
姗姗而来的柳梅一脸的诧异:“咦,怎么是你? ”高志翔编了个理由:“刚才在校门口碰巧遇上了匆匆忙忙赶来的池清,他说他有个急事,不能与你见面了,让我来告诉你一声,免得你久等。”“哦,谢谢你。”“他还说,他找了个同校的女朋友,以后没时间再来了。”高志翔撒谎不用打草稿。见柳梅有些失落的样子,高志翔庆幸自己英明果断。他从衣兜里掏出两张戏票:“柳梅,你不是一直想欣赏几场传统京剧吗”“对呀! ”
高志翔说:“我们学校的陈教授为著名花旦荀慧生编的红楼新戏《香菱》明晚首演,给了我两张票,机会难得,我想请你一块去。”柳梅踌躇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傍晚,北平城里华灯初上,剧院门外,霓虹闪烁。门边一盏亮灯下围了不少人。上面有一条横幅,上书:每场一对觅知音。
高志翔领着龙柳梅来到门前。柳梅看见横幅上的字,起先以为是找朋友之类的事,走近灯光,才发现原来是征联活动。大门右边挂着一条上联:知音者才许来,莫到这地方睡觉。
高志翔告诉她:“主办者在每场戏前都要征一副戏联,对上者可获赠免费看戏一个月。挺有意思的,你不想试试? ”
龙柳梅道:“既然是戏联,就与戏有关。可我来戏院才是第一次,怎么写得好戏联呢? ”
正说着,主持人已把应征的一条下联挂了出来,并请作者当众亮相。那下联是:看戏的都好笑,何须替古人担忧。
“不错! 对得好! ”高志翔和龙柳梅都赞赏地鼓了掌。
柳梅想起那次高志翔对对联不屑的态度,便问他:“你怎么也欣赏起对联来了?”
高志翔言外有意地笑笑说:“因为你最喜欢对联嘛! ”柳梅瞥了他一眼,抿嘴一笑,没有接话。两人转身走进剧场,遇见了一位穿长衫者,高志翔上前打了招呼,又为两人作介绍:“这位是享有盛名的戏剧文学系陈教授。这位是我们系的女才子龙柳梅。”陈教授伸出手来:“你好,我叫陈墨香。”龙柳梅双手握住陈教授的手:“您好,认识您很高兴。”陈教授说:“看完戏多提意见。”“不敢当,希望有机会多听您的课。”
龙柳梅瞥见墙上的一张海报,上面陈墨香的大名让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快乐得叫出了声。
她赶在截稿前将应征联寄给了那家报社。几天后,骆教授给她带回一张报纸:“好消息! 你的下联获奖啦! ”
柳梅高兴得跳起来,迫不及待地展开报纸翻到第六版,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在目——正选奖:燕京大学教育系学生——龙柳梅。
红藕生红莲,藕红导演红莲寺;香墨写香菱,墨香巧撰香菱词。
骆师母买菜回来听见此事,也高兴地叫了起来:“哟,太好了! 我正巧买了菜,晚上可要好好庆贺庆贺! ”
第二天见到高志翔的时候,柳梅拿出报纸给他看,期望得到他的几句夸赞。没想到他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恭喜,就扯开了话题。龙柳梅不禁有些失望。高志翔看出了她的情绪变化,便循循善诱地将话题从对联引到了人生理想、人生价值和民族解放事业上面,并告诉了她,他是中共燕大总支部宣传部长,是风靡校园的油印小报《旗帜》的主编。“我观察了解了你这么久,觉得你是个有正义感、有爱国心的优秀青年,你应该尽快站到我们的行列中来! 你一定会在这激动人心的、波澜壮阔的革命事业中汲取无穷的力量,实现人生的价值的。”
柳梅为他的信任而高兴,为他充满激情的话语所感染:“我? 我能做什么呢? ”
高志翔道:“能做的多着呢。可以传播真理,宣传爱国,鼓动群众,讴歌光明,揭露黑暗,鞭挞卖国等等,你还可以用你所擅长的对联作武器。你可以先加入党的外围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