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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生,并示苏君,以为何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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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江任序
均之为吏,或中州之人,用于荒边侧境山区海聚之间,蛮夷异域之处;
或燕、荆、越、蜀海外万里之人,用于中州,以至四遐之乡,相易而往。其
山行水涉沙莽之驰,往往则风霜冰雪瘴雾之毒之所侵加,蛟龙虺蜴虎豹之群
之所抵触,冲波急洑隤崖落石之所覆压。其进也,莫不籯粮举药,选舟易马,
力兵曹伍而后动,戒朝奔夜,变更寒暑而后至。至则宫庐、器械、被服、饮
食之具,土风、气候之宜,与夫人民谣俗、语言、习尚之务,其变难遵,而
其情难得也,则多愁居惕处,叹息而思归。及其久也,所习已安,所蔽已解,
则岁月有期,可引而去矣。故不得专一精思修治具,以宣布天子及下之仁,
而为后世可守之法也。或九州之人,各用于其土,不在西封,在东境。士不
必勤,舟车舆马不必力,而已传其邑都,坐其堂奥。道途所次,升降之倦,
凌冒之虞,无有接于其形,动于其虑。至则耳、目、口、鼻百体之所养,如
不出乎其家;父兄六亲故旧之人,朝夕相见,如不出乎其里。山川之形、土
田、市井、风谣、习俗、辞说之变,利害、得失、善恶之条贯,非其童子之
所闻,则其少长之所游览;非其自得,则其乡之先生老者之所告也。所居已
安,所有事之宜,皆已习熟如此,故能专虑致勤,营职事,以宣上恩,而修
百姓之急。其施为先后,不待旁咨久察,而与夺损益之几,已断于胸中矣。
岂累夫孤客远寓之忧,而以苟且决事哉!
临川江君任,为洪之丰城。此两县者,牛羊之牧相交,树木、果蔬、五
谷之垄相入也。所谓九州之人,各用于其土者,孰近于此?既已得其所处之
乐,而厌闻饫听其人民之事,而江君又有聪明敏给之才,廉洁之行以行其政,
吾知其不去图书讲论之适,宾客之好,而所为有余矣。盖县之治,则民自得
于大山深谷之中,而州以无为于上。吾将见江西之幕府,无南向而虑者矣。
于其行,遂书以送之。南丰曾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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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李材叔知柳州序
谈者谓南越偏且远,其风气与中州异。故官者皆不欲久居,往往车船未
行,辄已屈指计归日。又咸小其官,以为不足事。其逆自为虑如此,故其至
皆倾摇解弛,无忧且勤之心。其习俗从古而尔,不然,何自越与中国通已千
余年,而名能抚循其民者,不过数人邪?故越与闽、蜀,始俱为夷,闽、蜀
皆已变,而越独尚陋,岂其俗不可更欤?盖吏者莫致其治教之意也。噫!亦
其民之不幸也已。
彼不知繇京师而之越,水陆之道皆安行,非若闽溪、峡江、蜀栈之不测。
则均之吏于远,此非独优欤?其风气吾所谙之,与中毗亦不甚异。起居不违
其节,未尝有疾。苟违节,虽中州宁能不生疾邪?其物产之美,果有荔子、
龙眼、蕉、柑、橄榄,花有素馨、山丹、含笑之属,食有海之百物,累岁之
酒醋,皆绝于天下。人少斗讼,喜嬉乐。吏者唯其无久居之心,故谓之不可。
如其有久居之心,奚不可邪?
古之人为一乡一县,其德义惠爱尚足以薰蒸渐泽;今大者专一州,岂当
小其官而不事邪?令其得吾说而思之,人咸有久居之心,又不小其官,为越
人涤其陋俗而驱于治,居闽蜀上,无不幸之叹,其事出千余年之表,则其美
之巨细可知也。然非其材之颖然迈于众人者不能也。官于南者多矣,予知其
材之颖然迈于众人,能行吾说者,李材叔而已。
材叔又与其兄公翊仕同年,同用荐者为县,入秘书省,为著作佐郎。今
材叔为柳州,公翊为象州,皆同时,材又相若也。则二州交相致其政,其施
之速、势之便,可胜道也夫!其越之人幸也夫!其可贺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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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王希序
巩庆历三年遇潜之于江西。始其色接吾目,已其言接吾耳,久其行接吾
心,不见其非。吾爱也,从之游,四年间,巩于江西,三至焉。与之上滕王
阁,汪东湖,酌跑马泉。最数游而久乃去者,大梵寺秋屏阁。阁之下百步为
龙沙,沙之涯为章水,水之西涯横出为西山,皆江西之胜处也。江西之州中,
凡游观之可望者,多西山之见。见西山最正且尽者,唯此阁而已。使览登之
美穷于此,乐乎?莫与为乐也。况龙沙章水,水涯之陆陵,人家园林之属于
山者莫不见,可见者不特西山而已,其为乐可胜道邪?故吾与潜之游其间,
虽数且久不厌也。其计于心曰:奚独吾游之不厌也,将奉吾亲,托吾家于是
州,而游于是,以欢吾亲之心而自慰焉。未能自致也,独其情旦而作,夜而
息,无顷焉忘也。病不游者期月矣,而潜之又遽去,其能不怃然邪?
潜之之将去,以书来曰:子能不言于吾行邪?使吾道潜之之美也,岂潜
之想望意也!使以言相镌切邪?视吾言不足进也。视可进者,莫若道素与游
之乐而惜其去,亦情之所不克已也,故云尔。嗟乎!潜之之去而之京师,人
知其将光显也。光显者之心,于山水或薄,其异日肯尚从吾游于此乎?其岂
使吾独也乎?六年八月日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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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无咎字序
名字者,人之所假借以自称道,亦使人假借以称道己之辞也;非若行然,
不可以假借云也。何也?问其名曰忠与义,其字亦然,则人无有求其信然者,
责其不然者,知其假借云也。问其行曰忠与义,则人皆求其信然者,责其不
然者,其可以假借云乎?
然而人无贵贱愚良,一欲善其名字。夫欲善其名字者非他,亦曰爱其身
而已。爱其身而不善充之,犹曰姑以圣贤之道,假借其身而已。不诚乎身莫
大焉,岂爱其身也!不若于名字乎,勿求胜焉;於行乎,汲汲尔以爱其身。
是以圣贤之道,归诸其身也。以为爱其身非至,夫然而人一皆善其名字,未
尝一皆善其行。有爱其身之心,而於其身反尔其薄也。可嗟也已!
南城王无咎来请字,余思夫字虽不必求胜也,然古之人重冠,于冠重字,
字则亦未可忽也。今冠礼废,字亦非其时,古礼之不行甚矣。无咎之请也,
虽非时之当,然庶几存其礼。予欲拒,安得而拒也?取《易》所谓无咎者,
善补过者也,为之字曰补之。夫勉焉而补其所不至,颜子之所以为学者也。
补之明经术,为古文辞,其材卓然可畏也。以颜子之所以为学者期乎己,余
之所望于补之也。假借乎己而已矣,岂子之所望于补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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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宁县云峰院记
分宁人勤生而啬施,薄义而喜争,其土恬然也。自府来抵其县五百里,
在山谷穷处。其人修农桑之务,率数口之家,留一人守舍行馌,其外尽在田。
田高下硗腴,随所宜杂殖五谷,无废壤。女妇蚕杼,无懈人。茶盐蜜纸竹箭
材苇之货,无有纤巨,治咸尽其身力。其勤如此。富者兼田干亩,廪实藏钱,
至累岁不发,然视捐一钱,可以易死,宁死无所捐。其于施何如也?其间利
害不能以稊米,父子、兄弟、夫妇,相去若弈棋然。于其亲固然,于义厚薄
可知也。长少族坐里闾,相讲语以法律。意向小戾,则相告汗,结党诈张,
事关节以动视听。甚者画刻金木为章印,摹文书以给吏,立县庭下,变伪一
日千出,虽苔扑徙死交迹,不以属心。其喜争讼,岂比他州县哉?民虽勤而
习如是,渐涵入骨髓,故贤令长佐吏比肩,常病其未易治教使移也。
云峰院在县极西界,无籍图,不知自何时立。景德三年,邑僧道常治其
院而侈之。门闼靓深,殿寝言言。棲客之庐,斋庖库庚,序列两傍。浮图所
用铙鼓鱼螺钟磬之编,百器备完。吾闻道常气质伟然,虽索其学,其归未能
当于义,然治生事不废,其勤亦称其土俗。至有余辄斥散之,不为黍累计惜,
乐淡泊无累,则又若能胜其啬施喜争之心,可言也。或曰,使其人不汩溺其
所学,其归一当于义,则杰然视邑人者,必道常乎?未敢必也。庆历三年九
月,与其徒谋曰:“吾排蓬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