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么叫集体的个人的?这么说吧,多数是家庭垂钓兜风用的,也有大公司用来接待客户和谈生意的。”展涛涛说:“就这么一年到头停在这儿?”智新说:“那当然了,游艇谁也藏不到家里。”展涛涛说:“得交钱吧?”智新说:“一个月怎么着也少不下几百美元。”怕展涛涛不明白又说:“美国人好玩,每到礼拜天节假日,不少人开着汽车游艇,带着一家人或者朋友就走了。这是人家的一种生活方式懂了吧!”展涛涛“呀”了一声不吭气了。原先她只听说美国人有钱、生活水平高,却没想人家过的会是这样一种生活。
两只摆渡的客艇开到面前,智新招呼众人上艇。客艇朝向小海湾外面的大海湾开去。
洛杉矶的海是蓝色的,比起东沧的海要蓝得深沉蓝得真实;东沧的海是蔚蓝,一眼看下去清澄明澈,几米以下的水草鱼虾历历可数,洛杉矶的海则是靛蓝,即使把眼睛埋进去也还是一片蓝光闪烁。靛蓝的海,在中午的阳光下显得有些凝重。智新见莫西娅和郝真站在舱前的甲板上说着什么,便走过去,目视莫西娅说:“你的演讲真好!”
莫西娅好像有点意外,说:“真的呀?”
智新说:“那当然了!起码是我认为好,不是一般得好,是特别得好、好极了!”他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认识一下好吗?”
莫西娅接过看了一眼,把自己的也递过一张。智新看了看说:“莫西娅小姐说的那位姑姑叫什么名字可以问一下吗?”
莫西娅说:“怎么,卓先生是想……”
智新说:“我只是觉得你姑姑,跟我认识的一个人有点像。”
莫西娅说:“是吗?那你家是中国哪儿呢?”
智新说:“山东啊。”
“山东哪儿呢?”
“东沧啊。”
“东沧?”莫西娅吃了一惊,“东沧哪儿呢?”
智新说:“怎么,莫小姐也知道东沧?”
莫西娅说:“你就说东沧哪儿吧!”
这一下轮到智新吃惊了,他仔细看了看名片,又打量了莫西娅几眼,摇摇头说:“看我想到哪儿去了!可笑!真可笑!”
莫西娅说:“什么可笑,你是说我吗?”
“不不,”智新笑着,“我把你姑姑跟我认识的库尔德林大草原上的华云姑姑混到一起了!”
莫西娅说:“这么说你真的认识我姑姑?这可太巧啦!”
智新一愣:“你姑姑真是华云姑姑?那你……”他指着名片上的莫西娅三个字犯起了诧异。
“这是我的英文名字。我的汉语名字叫晨玉——年晨玉!”
“哎呀!”智新一个高儿跳起来,拉住晨玉的手说:“我说刚才你越讲我越觉着讲到我心里了呢!我是智新,卓智新!那一年我和我爸还专门到新疆看过华云姑姑嘛!”
这一次轮到晨玉吃惊了。智新?面前这位英俊潇洒的海外学生联谊会副秘书长,会是卓家那个又痴又呆的智新?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晨玉是半年前从一位朋友那儿知道这次研讨会,又经由朋友介绍报名参加的。因为是第一次参加,生怕闹出笑话,才用了英文名字。两年前也是暑假,她与妈妈去新疆大草原看望姑姑,与姑姑和凯华呆了一个礼拜;演讲中的观点多是那时萌生出来的,确是代表了她的真实感受和思考。她想不到的是自己的演讲和观点会受到原本属于对立阵营的智新的赞扬。这对于她实在是一个不小的鼓舞。
“哎呀,这可真是太好啦!太好啦……”
客艇靠上大海湾中间的一只大船,大船是专为吃饭和海上观光设立的。参加研讨会的学子们沿着楼梯来到二层的大餐厅,智新却喊着:“三层!三层!”把众人引进三层的中餐厅。三层的中餐厅居高临下,可以尽情领略洛杉矶和东太平洋的风情,学子们争先地在餐桌前坐下了。智新还是与展涛涛坐在一起,他指指隔着几桌的晨玉说:“原先说地球村我还觉得夸张,你知道那位莫西娅是谁?就是晨玉,我们村年传亮的女儿!”展涛涛一怔,打量了几眼道:“我说呢,怎么有股子土腥子味儿呢!”智新说:“土腥子味儿,我怎么没觉出来?”又劝解道:“都是东沧来的,你总该也认识一下吧?”展涛涛一撇嘴起身走去,走去并不理睬晨玉,而是与郝真交换着名片聊起来。
因为饭菜没上,又见郝真和展涛涛聊得高兴,晨玉走到窗前瞭望起来。
“我可是早就听说了你的名字,在北京就听说了的。”展涛涛坐到晨玉的位子上说。“是吗?北京也有人知道我?”郝真的大学是在武汉读的,去澳洲已近十年。“不可能吧?”他说。“怎么不可能,昨天我第一个打听的就是你。头午又见你主持得那么从容、有风度。”从这次出国的本意出发,展涛涛套近乎买人情也就成了情理中的事儿。
饭菜上来,晨玉要回座位,见展涛涛已经拿起刀叉吃起来,只得另外找地方。“晨玉!晨玉!”智新指着身边的空位子喊着:“这儿!这儿!”
晨玉得知智新是卓守则的呆儿子,又想起卓守则与父亲、姑姑的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心里不由地生出了一种不自在;也担心智新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生出疏远和隔膜;见智新还是那么热情真诚,这才在智新旁边的位子上坐下了。
饭是中西合璧,有洋芹炒田鸡、清蒸鲈鱼、香菇鲍片煲,也有土豆沙拉、带着血丝的牛肉,吃起来也就刀叉勺筷各显其能。智新自然没有问题,晨玉在日本也时常如此,展涛涛就难免有些手忙脚乱。“别急呀。这样,这样嘛。”郝真不时指点着。
大船的位置是固定的,二层以下是固定的,三层的餐厅却一直在缓缓旋转;展现到众人面前的,也就一会儿是靛蓝无际的东太平洋波涛,一会儿是洛杉矶低矮却又色彩斑斓的楼群和绿荫了。
吃过饭回到东亚大学图书馆,第三场研讨接着开始。第三场是非主题性研讨,除了主持人,谁都可以上去发表自己的意见看法,可以是与前两场研讨的问题有关,也可以另辟蹊径。海外学子思想活跃人人争先,发言从一开始就热火朝天。听过几位发言,看看时间越来越少,展涛涛忍不住也上了台。
“同学们,海外的华人同学们,我是来自北京大学的展涛涛,我是到美国来长见识的,但听了不少老师同学的演讲,我觉得也应该把自己的观点和看法介绍给大家。我认为影响中国改革开放深入发展的最大阻力,不是上午莫西娅同学说的阶级和家族(种族)观念,而是中国由来已久的官本位思想和根深蒂固的官僚经济体制。”为了说明自己的观点,展涛涛例举了不少党政官员为了创造“政绩”盲目上马盲目投资,以至于造成重大损失的事例。那事例中也包括了海牛镇投资五千万从来都没能开工的汽车修造厂,海牛岛投资三千万只落下一片空厂房和水泥池的养鲍场。
“五千万和三千万人民币在美国也许算不了什么,但在中国一个乡镇和村子就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更可怕的是在中国的乡村和城市,每天都在发生这样的事,这能说不危险吗?能说不危及改革开放的前途吗?”展涛涛义愤之情溢于言表。“所以我说,中国改革开放的主要阻力或危险,来自于现实而不是来自于历史,来自于官本位思想和官僚经济体制而不是所谓的阶级和家族(种族)观念。阶级斗争在中国大陆早就成了历史,家族(种族)的发展壮大,对于改革开放也是动力和机遇——在座的哪一位如果能以家族的名义从国外引资回去,我相信肯定会受到欢迎。所以我坦率地说,把阶级、家族(种族)观念当作主要阻力的观点,不过是少数心灵留下阴影的人一厢情愿的说法。我的话完了,谢谢!”
在学校展涛涛就一向不甘人后,到美国,她觉得如果不表现得更勇敢、更有锋芒,就肯定会被埋没;而批判,则是展示勇敢和锋芒的最佳方式。
晨玉对展涛涛一无所知,不仅对她的现在一无所知,对她的过去包括她的爸爸也一无所知;对她把官本位思想和官僚经济体制视为主要危险的观点也并没有多少不同意见,但听她把自己当成了靶子当即举手要求发言。智新却抢先一步,站到了主席台上。
“各位同学、老师,我是加州东亚大学的卓智新,我对展涛涛同学刚才发表的观点并没有什么不同看法。但我认为,她更多地是从经济发展的角度提出问题,而莫西娅同学更多地是从精神尤其是人性的角度提出问题,两人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