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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给山区小学捐点款。“你想想,海外关系你占了,如果再有这么一个举动,统战部那边的话不就好说了吗!”
卓守则说:“这没有问题,就是不知得捐多少。”
副部长说:“这就在你了,多了五十万一百万不嫌多,少了五万十万不嫌少。”
卓守则说:“那就五万行吧?”见副部长不吱声又说:“我的钱都押在股票和期货上,要是实在不行的话……”
副部长说:“五万就五万,不过得找个地方举行个仪式才行。”
地方选在北部山区一个只有二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里,仪式时请了分管副县长和统战部、教育局的头头脑脑;电视台、报纸一拥而上,把卓守则捐款的事儿炒得沸沸扬扬。这样县政协委员提名就算通过了。但提名的县政协委员还要拿到县政协常委会上“过”一遍,“过”之前所在单位必须盖章和签署意见。这样,问题又摆到年传亮面前。
“这县政协是国民党办的还是地主资本家办的?海牛岛这么多好人能人不让进,专进卓守则是怎么个意思呢?”年传亮一听情况脸就黑下了。
镇财经助理员说:“这是上边定的,你管的那些了!”
年传亮说:“你说得好。上边就不该听听下边的意见?那就让他们定得了,找我干什么呢?”
镇财经助理员说:“上边也是根据实际情况,卓守则有海外关系,再说捐款助学也是有影响的。”
年传亮说:“这就怪了,他那海外关系不就是顽八师的刽子手和反攻大陆的特务司令吗?这也成了光荣?还有那捐款助学,他是海牛岛人,这么大事儿海牛岛没人知道你说是真是假?要我说,定不准是有人吃了他的私,胡乱白话呢!”
镇财经助理员说:“那些我也说不明白,上级让我来办这个事儿我就来办这个事儿。你就说这个章盖不盖吧?”
年传亮说:“盖不盖我说了不算,得两委集体研究才行。”
镇财经助理员说:“那我可原话向上反映了。”
年传亮说:“那是你的事儿。反正两委没研究我办不了这个事儿。”
镇财经助理员问:“那得等几天?”
年传亮说:“这我说不准,承运病了,炳珍到大连他闺女那儿去了,雪子说是明天去蓬莱,总得等人齐了才行吧。”
镇财经助理员悻悻而去,没几天消息就转弯抹角传进卓守则、卓守礼耳朵。卓守礼那时已经复员回村。在部队他当了三年战士两年班长,还立了功入了党,原想回村怎么也得安个头头当当,可半年多竟然屁都没有谁放一个。眼看年传亮和他的那伙亲兵亲将吆三喝四、吃香的喝辣的,卓守礼早就想闹出点动静来了。他对卓守则说:“这个事坚决不能拉倒!拉倒了咱们卓家就完了!”
卓守则说:“完不完先不说,拉倒是坚决不能!改革开放到这时候了他还一手遮天,也太猖狂了!”
卓守礼说:“这才好呢!要不还找不着理由呢!这一次是非跟他来真的不可了!”
卓守则说:“怎么个真的?就靠咱两个人?”
卓守礼说:“卓家六七百口子,动员起来,不够他喝一壶才怪了!”
卓守则说:“你想得好。单是咱们卓家,他给你扣个闹宗族的帽子可就现成啦!”
卓守礼说:“扣就扣,我还说是他闹宗族呢!你看看村里哪个好单位不攥在他年家的人手里!”
卓守则说:“他闹可以,你闹就不行了。”
卓守礼说:“那照你的意思,咱这一辈子就只能当驴当马了?”
卓守则说:“你怎么就不会动脑子呢!不是还有鞠家吗?得想办法把鞠家鼓动起来才能成事,懂了吧!”
卓守礼翻了几个白眼珠说:“行,鞠家那边我想办法,卓家的老少爷儿们你可得亲自出面。”
卓守则说:“行,这边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关键是那边,鞠也凡那小子有没有胆儿。”
说过话的第二天晚上,卓守礼就找到鞠也凡家里。鞠家是村里的三大姓之一,因为祖上教学读书的人多,在外边工作的也多,村里只剩下六十几户人家,鞠也凡就算是头面人物了。
“也凡,海牛岛原先可是咱们鞠、卓、年三个祖宗一起创下来的,如今成了年家一家的天下你服吗?”扯了几句闲话卓守礼单兵直入。
鞠也凡对村里的事儿早有看法,只是没机会说也不敢说,听卓守礼把事情挑开,目光闪了几闪说:“怎么了,你怎么想起这种事来了呢?”
“还怎么想起这些事儿来了!”卓守礼就着话头,把县里怎么推荐卓守则当政协委员和村里怎么不肯盖章的事儿,以及自己回村以来看到和想到的一古脑倒了出来。“也凡,过去说是咱两家成份高,他年家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这会儿他还这么欺负咱们,要是再不说话,往后海牛岛就别想有咱说话的时候了!”
“哎呀这个事儿,这个事儿……”鞠也凡还是支应着,“那你说怎么办?谁能有什么法儿啊?”
卓守礼说:“闹哇!范县长、展主任不是在咱村蹲点,咱先找他俩。他俩要是不行再往上找。咱俩找不行就大伙儿一起找,一直找到海州济南!我就不信找不下个理儿来!”
鞠也凡听这么说有了几分胆怯,说:“要找你找,我可没那本事。”
卓守礼说:“这不是本事不本事,是海牛岛鞠、卓两大姓有没有发言权的问题。你老兄也快四十岁的人,就甘心给人家扒拉一辈子算盘珠子?”
鞠也凡说:“甘心是不甘心,可……要不我听你的。只是话得你说,我嘴笨得跟棉裤腰似的。”
卓守礼说:“这还差不离。不过这一次起码也得让他给咱俩安个副总,小了,那是坚决不能让步啊!”
鞠也凡说:“真那样就好了!早该那样了,外村好多人都这么说。”
卓守礼说:“这不就得了!你老么实地待着他能给你安?得豁上跟他干!要不,绝对是死路一条!”
鞠也凡说:“怎么个豁上?总不能真刀真枪,跟他你死我活吧?”
卓守礼说:“这你放心。违法的事儿咱保证不干。只是该硬起来的时候也得硬起来!斗到北京也得跟他斗!”
鞠也凡说:“那我听你的,你就说怎么办吧!”
卓守礼说:“这还差不离。不过单靠咱俩不行,得把你鞠家的人都动员起来。还有,要干就得干到底,我可是先把话说明了:要是刺刀刚一见红你就软了腿儿,我非捅你一个血窟窿不可!”
鞠也凡说:“行,只要能有结果,这一次我也豁上了!”
事情说定,两人先串通好本宗本族的几个头面人物,接下就找到范江南、展重阳面前。先说的是县政协委员该不该盖章的事儿。县政协委员名额很少,村里有人能被提名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儿,不盖章从情理上先亏了,两人当即表示要问一问怎么回事儿。有了这个梯子,卓守礼、鞠也凡就把卓、鞠两大家族八九百口子群众在村里的地位和发言权问题摆了出来。范江南、展重阳听出事关重大,劝导安抚过一番之后,当即找到了年传亮面前。
“大地主大资本家也想当政协委员,也太不自量力了吧?”年传亮还是忿忿然。
范江南说:“这你就看不下去了?国民党的高级将领和大特务头子当了全国政协委员的就一个?那不是统战嘛!再说过去说人家是大地主大资本家,现在还能那么说吗?”
说到卓守则和过去,展重阳心里勾起了一汪酸水,也就把眼睛一转,听起麻雀唱的小曲来了。
年传亮说:“这小子天生不是东西!就说是捐款助学,他为什么不在海牛岛捐偏是跑到别的地方去捐?就算是到别处去捐,真要做好事,还用得着那么牛皮烘烘、把个脸跟腚似地在电视报纸上晃?明摆着是捞政治资本!我能让他捞成了才是怪啦!”
范江南说:“你说这个道理不是没有,可也不能绝对;不管他到哪儿捐、为什么捐,捐了总是好事。至于捞政治资本,有时候也不一定就是坏事——行,不说这些了。我知道,你是想把卓守则的那个政协委员给他拿下来,这我相信你能做到。可你想了没有,你这么做卓守则能跟你拉倒吗?就算你不怕卓守则,那卓守礼、鞠也凡你怕不怕?卓家、鞠家那八九百口子你怕不怕?”
年传亮大吃一惊:“什么?卓守礼、鞠也凡?还八九百口子?”
范江南说:“不信了吧?那你问问小展人家是怎么说的,你再去问问卓家、鞠家那些群众是怎么个态度吧!”
展重阳